第12章 醫院探望
林太把兒子推到門的一旁，清出路：“小莫老師是夢瑤的舞蹈家教。好了，你別在這兒杵著了，老劉剛送來幾套我前幾天給你定下的衣服，你回房看看，選一套晚上穿……”
簡心不打算再待下去，側身從他身邊經過時，這小魔王竟一把扯住簡心的袖子。
看到簡心回頭看他，他勾起唇帥氣地一笑：“小莫老師，加個微信？”
簡心有些無措，看了眼林太太。接收到簡心的眼神，林太嗔怒地扯開了兒子的手。
“好了，上來就要人家女孩子的微信，像什麽話。”
“我加莫老師是正經事兒！”
“你能有什麽正經事兒？小莫，你先走吧，別跟他計較，我這兒子太久沒打，皮緊了。”
有林太拖著，簡心舒了一口氣。
她還著急去醫院看莫離呢。
剛走出門，林家的司機就追過來，告訴簡心林太吩咐自己送她一程。
半小時後，簡心在市中心醫院的大門口處下了車。
進入特護病房，莫離剛看見簡心，一下子就笑了，開心地喊著“媽咪”。
“誒，寶貝。”簡心走了過去，放下手裏的保溫罐，“身體感覺怎麽樣，有不舒服一定要及時按鈴，跟護士阿姨講，好不好？”
莫離手上打著吊瓶，身上還連了些檢測儀器的線，雖然比以往看著好些，可精致的小臉看著還是慘白慘白的。
簡心摸了摸他的頭發，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猜猜媽咪給你帶了什麽好吃的？”
“是鯽魚湯！”莫離開心地笑著，看不出是個身患重病的小孩子。而這就是最讓簡心心疼的。
喂了幾口莫離後，病房的門被護士再一次地打開，謝宴行和周祈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小莫離很有禮貌，抬頭乖乖喊人：“周叔叔，謝叔叔。”
簡心看見的謝宴行，臉上的笑意頓時消了一大半，最後隻保持住了基本的禮貌，朝他點點頭。
謝宴行莫離走過去的時候，微涼的視線掠過她，看見她對後方的周祈展露了一個真心的笑容。
他皺眉，給周祈讓出一個位置。
周祈走上前替莫離大致檢查了一下。
“孩子的情況基本穩定住了，不過因為腎源不是來自親屬，後續的排異反應可能會比較大，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他看見簡心鬆了口氣，可麵容也還難掩擔憂，而周祈走過去安慰般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說了什麽，隨即帶著她走出了病房門外。
謝宴行的心裏仿佛被人點了一把野火，臉上的肌肉死寂一般的僵硬。
門外。
“簡心，有些事情作為朋友我必須告訴你。類似莫離這種情況，雖然眼前看起來都還好，可是後續免疫治療的費用開銷會非常巨大，那些負擔不起後續費用，從而放棄治療的案例，數不勝數。”
“我知道。”簡心沒有太驚訝，這兩年為了莫離的病，她幾乎翻遍了所有相關的書籍，對這種情況，她有心理準備。
“不用替我擔心，錢的事我會想辦法”
周祈看著她，儒雅清秀的臉上藏著一絲心疼：“你有沒有想過，你完全可以不用把自己過得這麽苦？”
“據說昨天，你和那位謝總在這裏發生了一些糾紛……醫院的同事都有些猜測。”他視線從她的臉上轉開，遲疑兩秒，問：“謝宴行，他是莫離的生父嗎？”
五年了，不是沒有人問起這個問題。
但這是第一次，有人將這個問題和謝宴行聯係起來。
她怔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猶豫著，對周祈點了點頭。
周祈合理猜測：“那他是要跟你搶孩子的撫養權了？”
簡心苦笑了一聲：“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我的選擇很有限，為了莫離，短時間內我隻能退讓，可是我一定會想辦法爭取。”
五年前，在那個房間裏，他曾經親口說出她不配當一個母親，如果把撫養權讓給他，以他的權力手段，很有可能自己這一輩子都見不到莫離了。
不，她不能容許這種可能性的發生。
周祈神色複雜地看著她，他很想告訴簡心，如果簡心願意，他可以替她負擔起莫離的一切費用，因為自從他五年前從費列大學博士畢業，受父母召回國後，在醫院的第一眼，他就愛上她了。
隻是他清楚簡心是多麽驕傲的一個人，如果他沒有真正地走進她的心裏，讓自己成為她心中唯一的那個人，那他的這個提議在簡心看來也隻是一個玩笑。
他不敢說，他甚至不敢抬起手撩開她臉頰上那縷被風吹亂的劉海。
初春微涼的陽光透過醫院走廊的窗戶照在簡心潔白到有些透明的臉頰上，她整個人纖瘦得過分，可身形一直都優雅地挺直著，宛若凜冬開放的白梅。
簡心對他點點頭，就要走回病房內。
周祈眼中掙紮了片刻，還是伸出手抓住了簡心的手臂。
簡心轉身看著他，有些訝異。
周祈的喉結上下動了兩下，“簡心，要不，你把莫離的撫養權給他吧。以他的能力，能把莫離照顧得更好，你也能從這漩渦裏脫開身，開始自己的生活！”
簡心皺了皺眉，掙脫開他的手，倒退了一步，周祈的雙手就這樣停滯在半空中。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站在病房的在走廊，簡心聲音輕，卻十分堅定，“周醫生，你越界了。”
說罷，她直接轉身進門了。
寬敞的單人特護病房中，謝宴行背對著她坐在病床旁，手中還拿著那罐她給莫離做的魚湯。
“咣”的一聲，罐子被重重地放在床頭的櫃子上。
“孩子今天能吃非配餐的東西？”謝宴行的怒意毫不掩飾，房裏的幾個護士都被嚇得像個鵪鶉縮著頭老實地站著。
莫離也被嚇壞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麵，看見簡心進來，他弱弱地喊了一聲：“媽咪。”
簡心快步走過去低下頭輕聲安撫他，再抬頭，滿臉冷漠：“別在孩子麵前擺你的總裁譜。”
“魚湯是你帶過來的？”謝宴行怒意不減。
“對。”簡心氣勢毫不相讓。
“吃什麽喝什麽，醫院會照顧，你別做這些多餘的事。”
謝宴行二十歲接管謝氏企業，這麽多年下來，身上的上位者氣息霸氣威嚴。
簡心抿緊了唇，就這麽冷眼看著他，卻一言不發。
兩人對峙，沒有一個人肯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