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趙菁護夫
那老婆子一張老臉耷拉著，指著顧洲的鼻頭辱罵道：
“豬是你殺的怎麽了？！你一個黑五類後代，能讓你帶著你那黑五類外公在我們向陽大隊生活，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你還指望你殺的豬肉你自己做主啊？！”
“我告訴你，你別給我癡心妄想，你這個狗崽子，一輩子你都抬不起頭來！”
“你要是再給我橫！就給我滾出向陽大隊！”
顧洲神色陰鷙，一步越過案板，疾步走向那老婆子。
老婆子本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見顧洲陰沉著臉，仿佛惡狼一樣衝過來的動作，當即嚇得後退了幾步，“顧洲！你想幹什麽！你難不成還想對我動手不成？！”
顧洲腳步不停，站在那老婆子麵前伸手，一把扯住老婆子手裏的肉，直接將肉扯走。
老婆子愣了片刻，下一刻，憤怒的叫罵聲喊了出來：“你這癟三！狗崽子！竟然把我的肉搶去了！大隊長啊！你還不來管管顧洲！”
一邊罵，老婆子一邊碎步追著顧洲而去，想將肉搶回去。
顧洲回到案板前，握緊刀把，將插在案板上的刀拔了出來。
那老婆子一過去便見到顧洲手裏的刀，原本罵個不停的惡臭話語也頓時消停了片刻。
“幹嘛呢幹嘛呢？！顧洲！住手！！”大隊長匆忙衝來，直接擋到了那老婆子的麵前，用責怪的語氣說道，“顧洲，你這是做什麽？是準備對我們大隊的人動手嘛？！”
聽他的話，仿佛顧洲不是向陽大隊的人一樣。
一旁的趙菁擰了擰眉頭，火氣瞬間上來了，可顧洲這個當事人卻沒什麽反應。
大隊長又道：“顧洲，趕緊道歉！別讓你外公為你擔心啊。”
提起顧洲的外公，大隊長的語氣加重了幾分，似是威脅。
顧洲麵色冰冷，周身氣場如冰窖，他抬眼，定定看了大隊長好久。
幾秒鍾後，他張了張嘴，似乎要為了外公而妥協。
趙菁注意到了顧洲的動作，當即搶先開口：“大隊長，你這是什麽意思，顧洲哪裏做錯了，就需要道歉了？”
大隊長麵色一沉，不愉地看向了趙菁。
認出趙菁是新來的知青，大隊長眉頭蹙的更緊了。
“他不敬老人……”
趙菁仿若一個戰士一般，擋在顧洲的麵前，打斷了大隊長的話：“大隊長，人與人是要互相尊重的！”
“顧洲獵殺了野豬，他大公無私，把野豬給了隊裏，讓整個生產隊都能吃到肉，他做的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您說對嗎？”
大隊長不知她為什麽出此一問，但還是皺著眉頭應是。
得了他的回答後，趙菁繼續說道：“那為什麽他還要被無端的指責？”
大隊長愣了片刻，一時之間沒有反駁。
那老婆子卻忍不住了，當即再罵：“有你這個賤蹄子什麽事兒？！怎麽，剛來我們向陽大隊，你就想插手我們向陽大隊的事情了？！”
“我罵他顧洲怎麽了？！我就罵他！不止我能罵，整個向陽大隊的人都能把他踩在腳底下，野豬就算是他殺的又如何！隻要是他手裏的東西，都是我們整個大隊的！”
“誰讓他是一個黑五類！他這種人就不配活著！該跟他那個病死鬼外婆和媽媽一起去死！還有他那個老不死的外公，也一起去死！”
顧洲“砰”一聲，將手裏的砍刀摔在案板上，上前一把抓住那老婆子的衣領，咬牙切齒：“你再說一遍？！”
“顧洲！”大隊長正要阻止，卻與顧洲那陰鷙的眼對上，看見那雙宛如野狼一般凶狠的眼，知道顧洲是真的生氣了，他轉頭就衝著那老婆子喊道，“王婆子！你胡說八道什麽！趕緊給顧洲道歉！”
那老婆子被提小雞一樣架在空中，也嚇壞了，她渾身開始顫抖，“對……對不起……”
顧洲溢滿血絲的雙眼毫無感情的瞪著她，雙手控製不住的收緊。
老婆子隻覺得自己要呼吸不來了，嚇得竟然直接尿了出來。
顧洲冷哼一聲，把王婆子像是丟垃圾一樣甩開。
大隊長連忙去扶住王婆子，安撫了幾句，轉眼又看向顧洲，語氣冷硬：“顧洲，你也給王婆子道歉！”
“大隊長。”趙菁臉色不善，“我一直以為，大隊長應該是公正的，現在看來，大隊長也是喜歡以權謀私，倒不像是為人民服務，反而像是剝削人民的資本家了！”
大隊長驟然轉眼看向趙菁，急道：“趙菁，你胡說八道什麽？！”
“怎麽，大隊長覺得我說的不對？！”趙菁神色肅穆，用冷厲的目光盯著大隊長。
“據我所知，顧洲和他外公已經結束了勞改，如今在向陽大隊，身份與其他人並未有什麽不同，他也是一個普通人民，卻被大隊長你區別對待！”
“他獵殺的獵物，隻能無條件交給大隊，他自己什麽也落不到！還被整個向陽大隊的人欺負侮辱！”
“大隊長，你說，我要是將這件事告到公安局，會怎麽樣？！”
大隊長臉色更黑了，他氣得指著趙菁，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你、你！”
周圍其他人也都呆呆地看著趙菁。
趙菁挺直身板，依舊十分淡定。
“大隊長，割資本主義的尾巴，可是不能做的，您說是嗎？！”
大隊長那張臉，難看的不得了。
他的胸口起伏，指著趙菁，正要開口，餘光卻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人穿著白襯衫黑色褲子，鼻梁上架著一個眼鏡。
一見那人，大隊長的神色大變，當即把自己的手放了下來。
心中卻暗叫不好：“鎮長怎麽突然過來了！”
“鎮長，您怎麽來了？！”大隊長整理了一下情緒，顧不得趙菁和顧洲，連忙迎了上去。
“鎮長？！”趙菁聽見大隊長嘴裏的稱呼，轉眼順著大隊長走的方向看了過去。
一眼便看到那個與周圍人穿著不同的中年男人。
此時，大隊長已經走到鎮長的麵前，身處手與鎮長握了手。
鎮長與大隊長握了手，也不多寒暄，直入主題，問道：“你們大隊裏，是不是有一個叫趙菁的？！”
趙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