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王妃有罪

十裏紅妝,大雪初霽,丞相之女嫁入寒宣王府。

京城被一片紅白之色覆蓋,刺眼無比。

這是雲舒槿的新婚夜,然而剛從隆重盛大的婚宴回房就被幾個王府的下人剝去鳳裝霞披,緊接著又被丟進冰冷刺骨的地窖,刺鼻腥臭味令她難以呼吸。

單薄的裏衣下是澀澀發抖的軀體,在極度的寒冷下漸漸失去知覺。

吼吼吼!

瘮人的低吼漸漸逼近,血腥味也越發濃重。

這是狼犬!惡犬!

其實她早就料到會被寒宣王冷落,隻是沒料到會直接要她的命。

不能死!她要活下去救澤羨!

顫抖的掌心緊捏住幾根銀針,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從快要休克的狀態中瞬間閃過堅定逼人的光芒。

半個時辰後

長身挺立的男子推開寒窖的門,徑直走入,

他的容顏溫潤俊朗,雖著一襲白衣玉錦,卻難掩周身雍貴淩厲。

當視線落到角落時,鳳目幽沉冷酷。

隻見那具嬌小瘦弱的身子正蜷縮著劇烈顫抖,裏衣沾滿血汙,外露的肌膚鮮血淋漓。

旁邊躺著一隻已死的狼犬。

“她死了?”

低沉的嗓音發出令人膽顫的殺意。

“回,王爺。沒死!奴才們進來的時候,她竟然已用銀針殺了狼犬。果然如王爺所料,她就是個線人。會,會武!”

幾個侍衛砰砰跪地。

此話落下,男人才微微鬆了一口氣,但,掌心微攏之間滋生出一股可怕的力量。

輕覆上他們的頭頂,這幾個侍衛當即噴出一口血水。

“擅作主張,該死。”

他眼神裏的殺氣更濃。

言畢,他緩步走到角落,冰眸微眯,低沉的笑聲染上嘲諷:“丞相將你培養得不錯,連狼犬都咬不死,不做個眼線真是可惜了。”

雲舒槿因為疼痛而緊握的拳頭明顯一顫,輕言:“臣女自小不受父親寵愛,隻是為了活著……”

“哦?是嗎?你可是雲相爺的嫡長女,又怎麽會不受寵?”

男子用長靴抬起她滿是血汙的小臉,眸色冰冷地看著她。

雙目相視,雲舒槿的心髒猛烈跳動。

澤羨!?

眼前的男人竟和澤羨有著一樣的鳳眸,相似的五官。

可是他們的眼神不同,澤羨看她的眸光永遠都是柔和,氣質也是溫潤清澈。

可這個男人,一雙漆黑的眸子陰鷙,沉冷,沒有一絲溫度。

她垂眸,滿是失落和自嘲。

那一年,她被繼母陷害,父親不分青紅皂白將她毒打,甚至將母親的靈位從祠堂遷出。

她就帶著母親的靈位離開了如地獄般的雲府。

本想著找個僻靜的地方,一生行醫救人,孤獨終老。

不曾想遇到了這一生最重要的人,也是這個世上唯一對她好的人,梁澤羨。

他是梁家的後人,梁家在五年前就被滅族,他一無所有。

但這些她都不在乎!

她的生活是陰冷和黑暗的。

是他給了她溫暖,讓她明白原來這個世界是有溫度的

他們結為夫妻,本以為這一生都可以廝守著這份平淡的幸福,可上天又殘忍地將她推向深淵。

澤羨被人一批黑衣殺手追殺,生死未卜。

十個月後,她與澤羨的孩子也在剛出生時就突然斷氣。

整整三年,每一天她都是煎熬,思念他們。

而眼前人正是當今唯一可以和太子抗衡的寒宣王,鳳宮玄。

此人手掌百萬大軍,手段極為狠辣,在短短三年內培養出一股強大勢力,

她要做的就是給太子做眼線,幫忙鏟除。

太子就會幫忙一起調查,救回澤羨。

“我能治好側妃的病,隻求王爺能留我性命。”雲舒槿細弱的嗓音卻是堅定自信。

明明小臉染著血汙,身軀更是傷痕累累,宛若殘破的玩偶。

可渾身上下透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鳳宮玄的眸光有些失神,深呼吸也難以控製已發抖的手。

唯有閉上雙眼才漸漸冷靜,等再睜開雙眼時已布滿血絲和嘲弄。

他薄唇微微揚,明明俊美無雙,此刻透著嗜血:“本王憑什麽信你?你用銀針可以殺惡犬,也可以殺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