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學業

22 學業

今日過來所要談的東西,其實之前季煊已與盧修文談得妥了,此次前來不過是帶了季竣灝來與盧修文見上一麵罷了。最快更新盡在?因此二人倒也並沒再說什麽實質性的東西,隻盧修文開口問了季竣灝幾個問題。季竣灝雖說自幼不好讀書,但畢竟長在書香門第,後又隨穆嘯學習兵法,基礎的一些知識卻都還是知道的。且季煊又在一旁看著他,他也並不敢玩什麽花樣,隻老老實實的一一作答。

盧修文連問了幾個兵書戰略上的問題,見他都是對答如流,心中倒也欣然。

偶爾目光一轉,看見荼蘼在一邊也是聽得津津有味,不覺訝然。

因笑向季煊道:“侯爺的這位女公子,似乎念過不少書?”

季煊憐惜的看了女兒一眼,搖頭道:“拙荊一貫疼她,總是不舍得,今年春天才給她請了兩位先生,這孩子天生招人疼,兩位先生都疼她,在我麵前隻一個勁的說她好話!”

他口中說這麽說著,自豪之情已是溢於言表。

荼蘼對於兵書戰略,隻限於書本,但對於心計謀略卻是非同一般。兵者詭道,很多時候排兵布陣玩的就是一個心術智謀,因此她聽著倒也不難理解。

此刻聽季煊這麽一說,她心中不由微微一動,感覺到這是一個好幾回,忙仰頭翹起了小嘴,不滿道:“爹說錯了!我有三位先生,才不是兩位!”

盧修文失笑道:“侯爺未免太也馬虎了,竟連自家的掌上明珠有幾位先生都記不清?”

季煊忽然聽荼蘼說有三位先生,不覺怔了一下,這才想了起來,不禁笑道:“我確是忘了,可不是還有一位秦太醫。這丫頭,也不知怎麽的竟有興致學醫,偏偏她娘又一個勁的寵著她順著她,弄得我不得不去太醫院請了秦太醫來教她!”

盧修文深邃的眸中快速的掠過一抹異色:“秦太醫,是秦甫生太醫麽?”

荼蘼正仰頭看他,自然將他地臉色看在眼中。去看看小說網?。因笑道:“是呢。師父對我可好了!”

大乾王朝。稱呼師父與稱呼先生是截然不同地兩回事。說到底,先生是花錢請來的西席,裏頭雖也有師徒之份,需恭敬對待。但其身份卻是遠遠不如師父了。

秦甫生其人。本就是太醫院內首屈一指的太醫,在大乾。自然也是數一數二地;可是盧修文。他也是個學醫之人。精擅醫毒二術。所謂同行相忌。說的想必就是這種情況了。

盧修文訝然笑道:“秦甫生那人我也見過幾回,心高氣傲地很,怎麽,他收你為徒了?”

荼蘼歪頭朝他一笑:“是啊,秦師父還給了我他家傳地醫書!”雖說盧修文適才已說過他與秦甫生隻是有過幾麵之緣。但她卻明顯的感覺到盧修文此話實在是有些言不由衷。他若真與秦甫生僅是數麵之緣,怎會知道他心高氣傲?又怎會因秦甫生收自己為徒而如此詫異?

盧修文微微一震,臉上露出一種說不出的神色,半日才苦笑道:“看來他是真的將你視作秦家醫術的衣缽傳人了!”

這話一出,院子內不說季煊與季竣廷二人,便連粗線條的季竣灝也覺得盧修文這話說的有些奇怪了,好在盧修文也是個聰明的,很快回過神來,帶笑道:“不說這些,今兒你們四人裏頭,倒有兩位是從來不曾來過我這白鹿書院的,便由我這個主人帶你們四處走走罷!”

他說了這話出來,眾人倒也不好多說什麽,便又都跟著起了來,隨著盧修文在這白鹿書院中走了一遭。季竣廷其實已在白鹿書院住了好些日子,對裏頭的一切都熟悉得緊,但為了陪家人,也並沒說什麽的,就跟了來。去看看小說網?。原來這白鹿書院裏頭,卻還分了好幾個檔次,分別是蒙童班、童生班、秀才班、舉人班、進士班,分別對應啟蒙初學、童生試、秀才試等等。

此外還有各種的分類,如琴班、棋班、書班、畫班等等,種種不一而足。

不說其他,便是這種分類方式,初時在大乾算是絕無僅有的,不過後來有許多書院紛紛效顰,雖說限於書院的規模,未能分得如白鹿書院一般的仔細,但也可見其影響。

荼蘼在蒙童班門口立住腳,聽著裏頭傳來陣陣琅琅童聲:“雲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來鴻對去燕,宿鳥對鳴蟲。三尺劍,六鈞弓,嶺北對江東。人間清暑殿,天上廣寒宮。兩岸曉煙楊柳綠,一園春雨杏花紅。兩鬢風霜,途次早行之客;一蓑煙雨,溪邊晚釣之翁……”

她聽著,忍不住好玩的笑了起來。盧修文一直都在注意她,此刻見她笑了,便問道:“荼蘼覺得有趣麽,若是你喜歡,我倒是可以破格允你入學!”

荼蘼一聽這話,不覺心中一動,急忙抬頭去看她爹。季煊皺了皺眉,有些不大讚同的樣子。他疼愛女兒,也很欣賞盧修文,但這並不代表他就能接受女兒進白鹿書院學習。

這實在是太不合大戶人家的規矩了,此事若是傳揚開去,對荼蘼絕無一點好處。

荼蘼見了她爹的臉色,便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這個時候,說得太多,沒什麽好處,她爹的性子素來吃軟不吃硬,若硬追著,讓他把狠話說了出來,以後怕是再不會答應了。倒不如等回家去慢慢的磨,隻要她娘肯幫著,她爹也就沒了輒了。

盧修文微笑了一下,也並不再勸,便帶了眾人去了童生班。眾人將整個白鹿書院走了一圈下來,時候已到了午時初。盧修文便留眾人吃飯,季煊擺了擺手,笑道:“今兒就不擾了,拙荊還在家中呢,明兒我就讓灝兒自個兒過來,還請盧兄安排了!”

盧修文含笑點頭,再微笑的看了荼蘼一眼。

荼蘼朝他翻個白眼,並不理睬,隻轉身跟了父兄一道往家走去。白鹿書院離著季家的莊子並不太遠,路也還算是平坦,荼蘼就跟著一道走著。

季煊走到半道上,忽然問道:“荼蘼,你想去白鹿書院求學?”知女莫若父,荼蘼剛才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裏,隻是沒有說出來罷了。

荼蘼可愛的縮了縮小腦袋:“爹會同意麽?”

季煊搖了搖頭:“當然不!”他說的很是堅定,沒有一絲回環的餘地。

季竣灝在一旁張了張口,想說什麽,卻被季竣廷瞪了一眼,隻得怏怏的閉了口。

“為甚麽呀?”荼蘼故作疑惑的問。

季煊道:“白鹿書院在大乾也數百年的曆史了,從未收過女學生,這個我們暫且不去提它。我們隻說,如今白鹿書院裏頭盡是男子,你一個女孩子,怎好日日與他們一起!”

季竣灝終是忍不住插口道:“荼蘼還小呢……”

季煊目如冷電,淡淡的掃了三子一眼,這一眼,硬生生的將季竣灝下麵的話給噎了回去。季煊見他不語了,這才開口道:“大乾女子成婚原就早,你們菲表姐一十三就嫁了出去,難不成你們都忘記了?荼蘼如今七歲,過了年便是八歲了。去歲年尾歲末,魯南宋家曾經遣人來議婚,隻是我與你娘都舍不得你早嫁,於是婉言謝絕了……”

他沒再說下去,荼蘼卻訝然的睜大了眼,魯南宋家,難不成竟然是他!

她的訝然看在季煊眼中,隻以為她是之前一無所知,忽然得知了這個消息,難免震驚,因此也並沒多想,隻望了女兒一眼道:“你如今也不小了,眼看著就要談婚論嫁,能不出門,盡量還是莫要出門的好,惹出什麽事情來,玷了名聲,就不要了!”

荼蘼正自心神不屬,倒也沒注意她爹的話,隻應了一聲。

那邊季竣廷與季竣灝卻都是神色古怪,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尋到了不以為然。

季煊懶得去管他們的表情,隻揮了揮手:“灝兒背你妹子一程罷,早些回去吃午飯!”

季竣灝答應了一聲,彎腰背起妹子,笑道:“我的寶貝荼蘼,我可舍不得嫁出去給人,隻等過幾年,看哪個狀元郎有那福氣,能叫我妹子看中,便招他做個上門女婿罷!”

他不敢明著跟季煊過不去,卻在那裏指桑說槐,弄得季煊又好氣又好笑。荼蘼笑吟吟的伸出胳膊摟住他的脖子:“好嗬好嗬,我們一家子永遠在一起,誰也不許離開!”

這話卻是她的實心話,經了上一輩子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之後,她對許多事情早已看得開了,覺得愛的再深再痛,結果依舊是一場空,惟有血緣關係,剪也剪不斷,反而最是讓人安心。所以她早抱定了一個想法,就是終身不嫁,也要護住一家人平安無事。

季煊微微一笑,沒有反駁,女兒這話,他雖然明知不可能,但還是覺得心頭舒服得緊,好比三九伏天裏頭喝了一大杯的冰鎮酸梅汁,好不爽利。

季竣廷也是溫柔含笑,顯然聽了這話,也受用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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