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廬山上

19廬山上

18廬山上

次日,一家五口早早起身,又邀了季煬一道過去廬山別院看一看。請用?訪問本站卻不想季煬這日恰有公務在身,不便前去。季煊倒也並沒有過分強求,隻是笑道:“你既有公務,我也不好勉強,不如這樣,等我上山去看了,再擇一個好日,請了你過去,也算是謝你了!”

季煬忙笑道:“屆時我是必去的,隻是今兒實在不好意思了!”

二人又客氣了幾句,季煊這才告辭了出去。荼蘼與段夫人仍舊坐車,季煊父子各自騎了一匹馬,緩緩向廬山行去。廬山此地,卻是難得的山清水秀,瀕臨鄱陽湖,雄峙長江兩岸,以雄、奇、險、秀聞名於世,素有“匡廬奇秀甲天下”之美譽。

最難的是廬山氣候適宜,便是盛夏也如春日一般涼爽怡人。季家的莊子,位於廬山南麓的一個平坡上。四圍林木環繞,往北走大約頓飯光景,便可見到一座瀑布,其水流倒泄而下,飛珠漱玉,如霧如霰,真如詩中所言: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因是別院,所以莊子建的並不太大,分了九個院子。因荼蘼年幼,故而仍與父母住在一道。季煊所請之人,頗有本事,建這個莊子時,處處依合地勢,將整個莊子妝點的高底起伏,又引了一處山澗入園,使得院內泉水叮咚,更多了幾分山野之趣。

因時間匆促,九個院子才隻建好了四個,其他五個,才隻有了一個雛形,內裏的家俱器物倒還不曾齊備。但一家子前前後後的繞了一圈,對這個莊子都覺甚是滿意。

山間天涼,此刻又已入了秋,到了下午,便覺出寒意來。一家子換了秋衣,由季竣廷引路,在莊子近旁遊玩了一番。觸目青青,山澗處處,當真是美不勝收。

荼蘼坐在瀑布旁邊,淡淡的水霧落在麵上,好生舒服,她彎腰去撥弄清清湖水,隻覺觸手清涼,直透心臆。去看看小說網?。她乜斜著眼,瞧見她三哥正坐在一旁,舒舒服服的歪在石頭上。

她不由勾著嘴角偷偷一笑,忽然揚手,將手中的水盡數潑向他的麵龐。卻不想季竣灝原是練武之人,反應何等的迅快,一個閃身便躲了過去,這一捧水便結結實實的落在了正立在段夫人旁邊,指點江山的季煊身上。

季煊猝不及防,不由哎呀叫了一聲,回頭正欲嗬斥,卻見女兒急急的將濕透的小手藏到身後,朝著自己可憐兮兮的縮了下脖子,一肚子的氣不覺消了一半,隻瞪了三兒一眼。

季竣灝其實無辜得很。隻是這個時候也並不敢觸他爹的黴頭。隻好不吱聲。

好在方才荼蘼是坐著而季煊卻是站著地,這捧水隻是潑在了他地衣擺上,他穿地又是上好的緞子。這捧水倒有大半順著衣袂滑了下來。卻連衣擺也沒打濕多少。

段夫人在旁笑道:“罷了罷了,這裏也頑了一會子了。我們再到別處走走去!”

荼蘼吐吐舌頭。頑皮道:“爹陪著娘先去別處罷。我走累了,讓二哥三哥陪我再坐會!”她有意給季煊和段夫人製造些獨處地機會。所以才這般說話。

段夫人還未及說話,季煊已讚許的看了愛女一眼。點頭讚同道:“這樣也好!”

他口中說著,便又向兩個兒子交待道:“山裏不比外頭暖和,晚上更是涼,頑歸頑,隻不許頑得太晚,你們妹子若走不動,你們兩個就輪流背著她罷!”

季竣灝忙搶道:“我背我背,我身體最好了!”

季竣廷在旁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倒也沒有與他爭奪。

段夫人見他們已決定了,隻微嗔的白了丈夫一眼,並未再說什麽。去看看小說網?。

夫妻二人並肩離去後,季竣廷才笑道:“爹娘的感情還是這麽好,看著真讓人羨慕!”

荼蘼衝他吐吐舌頭,調皮道:“說起來,大哥也快要娶親了。等大哥娶了親,可就輪到二哥了呢。隻不知二哥你什麽時候才能找到何意的人呀?”

季竣廷雖人在廬山,但時不時的都有家書往來,因此對季竣鄴的婚事他也是知道的。

“說起來,爹娘這事做的可真是漂亮,而且也巧了!”

荼蘼打從鼻子裏輕嗤了一聲,高高昂起了小巧下巴:“什麽呀!這事可多虧了我呢!你還記得上回你跟大哥在家裏‘翼然亭’悄悄說話,卻被我發現的事兒麽?”

季竣廷愕然,半晌才伸手一刮她俏挺的小鼻子,笑罵道:“你這個人小鬼大的!”

荼蘼氣呼呼的捂住小巧的鼻子,氣恨恨的看著他:“不許動我鼻子……”

她自幼鼻子便算不上高挺,與三個哥哥一貫挺拔的鼻梁頗有一段距離,自己心中也一直引以為全身最大的缺陷。她二哥三哥也都知道她的小小心思,因此便養成了一個不太好的習慣。但凡她做了好事,總是笑吟吟的伸手擰一下她的鼻梁,號稱幫她拔高鼻梁;每次調皮搗蛋之時,便又總是輕輕刮一下,表示輕微的懲戒,常常弄得她氣急敗壞。不過好在十三歲後,她的鼻子總算是長得小巧挺直,堪稱完美,這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季竣灝見他二人在一邊有說有笑,心中不免有些吃味,因挑撥離間道:“就是就是,不許動我家妹子的鼻子,現下已經夠塌了,還刮,將來可是要嫁不出去的!”

荼蘼氣急,便舉起小拳頭去打他,季竣灝哈哈笑著,一把抱住她:“罷了罷了,嫁不出去就留在家裏,不管何時,三哥都最寶貝荼蘼了!”

荼蘼嘿嘿一笑,抱住他的脖子,笑道:“那三哥就背著我罷,我真是走得累了呢!”

季竣灝笑著一拍她的後腦勺:“沒問題!”

季竣廷在旁接道:“你若背累了,隻管說一聲,我來替你!”

季竣灝擺了擺手,不大在意道:“你這個書呆子,隻管好你自己便成了!”

季竣廷自幼習文,雖然身體也算得上健康,但又怎及得上季竣灝從小習武的體魄,聽了他這話,他也並不多爭,隻笑道:“快些走罷!可別耽誤了時間,回去被爹教訓!這些日子,這廬山我也走了好些回了,帶你們去幾個好地方看看。”

季竣灝答應著,將荼蘼背在身上,笑道:“說起來,這裏還真是個好地方,以後每年我們都慫恿著娘過來住幾個月,隻要娘開口,爹必是肯來的!”

荼蘼想著昨兒晚上季煊與段夫人的話,不禁笑了起來:“昨兒我臨睡前,聽見爹和娘在說話,爹說,他打算去拜訪一下盧院長,讓你也進書院學習一段時間呢!”

季竣灝聞言,不禁慘叫一聲:“不是吧!”

荼蘼格格的笑,季竣廷在一邊也忍不住笑罵道:“該,你再不好好學些東西,隻怕將來荼蘼的字都要比你漂亮了,就你那筆蟹爬字,簡直就是見不得人!”

季竣灝苦著臉,半天才強撐道:“不怕,娘肯定舍不得我!”

荼蘼吐吐舌頭,笑道:“爹也知道娘舍不得你,所以他已決定舉家搬來廬山住一些日子,反正前些日子的差事他已交卸了,如今也是閑著無事!”

季煊現襲著清平侯的侯位,又是季家的家主,在朝中也頗有影響力。但因大乾素有規矩,凡有爵位者,均不能入朝為官,隻是有些事兒官麵上的人不宜出麵,才會交了給他。

偏偏他這人行事甚是公正,在京中頗有令名,因此聖寵也算隆重,年年總少不了落幾件差事在他身上。這樣日積月累下來,威望愈隆,儼然已成了京中一股不可小視的力量。

季竣灝抱怨道:“爹怎麽忽然想起要搬來廬山,總不會是專為了我罷!”

荼蘼心裏打了個突,腦子迅速的轉了一轉,眨了眨眼,麵上表情便帶了些迷茫之色道:“我依稀聽到爹跟娘說什麽皇嗣的事兒,還說要避一避,免得扯進去……”

她口中說著,烏溜溜的眸子便悄悄的瞥了季竣廷一眼。果不其然,季竣廷聽了她這話,麵上便現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來。季竣灝則是一貫的不往心裏去。

“這樣啊,說起來,前陣子,我在穆家還有看到二皇子……”

他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季竣廷一口喝止:“老三,隔牆有耳!”

季竣灝被他這一喝,驚了一跳,下意識的掉頭看了一轉,隻見山風飄忽,落葉蕭蕭,瀑布疾如奔雷而下,周圍卻無一人。他回頭正要抱怨幾句,季竣廷卻搶在前頭道:“夠了,什麽也別說了。這些事兒原本與我們無關,季家永遠隻忠於皇室正統!”

荼蘼心中微微的酸了一下,想著前世二哥曾殫精竭力的為林垣馳策劃打算,如今想來,他顯然是全為了自己。她捂著小嘴,打了哈欠,抱怨道:“你們都在說什麽呢,好無聊!”

季竣廷笑道:“不說這個,我們走罷,前頭有條小溪,風景最好,我帶你們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