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花瓶糊咖（3）
黎姮肉眼可見地瑟縮了一下，腦袋恨不得埋到胸口。
在丁燕的冷眼旁觀下，黎姮艱難爬上床，扯了被子蓋在身上：“丁、丁姐，我好了。”
丁燕拿起手機，解鎖打開相機，鏡頭對準黎姮：“眼睛閉上，你在睡覺。”
黎姮眨眨眼，似乎沒反應過來：“啊？”
丁燕快被黎姮呆愣愣的樣子氣死了：“蠢貨，我讓你閉眼裝睡！”
黎姮連忙閉上眼，雙手搭在小腹上，連呼吸都輕了許多。
丁燕嗤了一聲，舉著手機對準黎姮哢哢哢一頓狂拍，一邊拍一邊嗤笑：“真不知道你這個豬腦袋怎麽考上京市的大學的。”
黎姮閉著眼，睡顏恬靜而美好。
“好了。”丁燕把手機塞進包裏，上下打量黎姮，“看你這情況應該很快就能出院了，我就不給你安排護工了。”
黎姮舔了下唇，淺色的唇瓣增添了幾分血色：“可能不太行，我現在頭疼，胳膊疼，肋骨疼，腿疼......”
一邊說一邊捂著胸口一陣撕心裂肺地咳嗽，咳得眼圈泛紅，眼淚都出來了。
丁燕愣了下，看向黎姮的眼神裏帶著幾分探究。
黎姮每次見了她跟耗子見了貓似的，還是第一次反駁她的決定。
一次車禍倒是把她的膽子撞出來了，丁燕雙手環胸冷笑：“沒給公司賺幾個錢，還想請護工伺候你，想得到是挺美。”
丁燕拿起包往外走：“你給我安分點，別給我惹事，如果有人找你問些有的沒的，給我把嘴管嚴實了......”
“噗——”
身後傳來異樣的聲響，丁燕不由得停下腳步轉身。
下一秒，瞳孔驟縮——
黎姮捂著胸口，臉色白得嚇人，嘴角蜿蜒流下的血跡是她身上唯一的豔色。
“你......你怎麽了？”
“怎麽回事？！”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丁燕扭頭，來人正是之前帶黎姮去做檢查的護士。
丁燕握了握拳，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三秒後，預感成了真。
黎姮再一次“哇”地吐出一口血，血色洇濕了被單。
她趴在**艱難吐字：“救......命......”
兩個字，足以令人浮想聯翩。
丁燕：“？”
護士一把推開擋路的丁燕疾步上前，穩住快要從**掉下來的黎姮，同時按下呼叫鈴。
黎姮氣若遊絲，瞳孔隱隱渙散，素白的手指宛如抓住唯一的浮木緊攥著護士的袖子：“救......救我......”
然後頭一歪，暈死過去。
丁燕：“？？”
黎姮被推著趕往搶救室，護士路過似乎靈魂出竅的丁燕，氣得咬牙：“如果黎姮出了什麽事，你絕對逃不掉！”
丁燕：“？？？”
誒不是，她什麽都沒做，黎姮吐血關她什麽事？
她怎麽就逃不掉了？！
丁燕滿腦子問號，怔怔目送著黎姮離開。
走廊上亂哄哄的，沒人能解答她的疑問。
丁燕定定站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驅車離開了醫院。
相親要緊。
......
#三天了，黎姮還活著嗎？#
“嚴修的新代言新視娛樂一個不漏全都轉發了，評論區那麽多人問黎姮的情況，他們不可能看不到，這大概就是親生的和垃圾堆裏撿來的區別吧。”
“勿cue我家哥哥，你們怎麽不說王青檸呢，她才是親生的好吧。”
“上個月她還碰瓷我家鵝子，這個月就出車禍了，嘖嘖嘖報應這不就來了。”
“笑死，你們忘了車禍前她剛碰瓷了費影帝，要說報應也應該是因為費影帝吧。”
“樓上積點口德，黎姮就算平時再怎麽過分，她人都躺在醫院裏了，怎麽還咬著她不放？”
“新視娛樂官博和黎姮經紀人都在裝死，黎姮又都是黑粉，這麽一想她有點可憐誒。”
“可憐+1”
丁燕坐在餐廳裏，耳畔是悠揚悅耳的鋼琴曲，對麵坐著她二姨媽介紹來的相親對象。
如果是平時，她一定會將自己最好的一麵展示給對方，可現在......
丁燕快速翻閱著評論，有些心不在焉。
她這次去醫院拍照就是為了回應這些網友，沒想到黎姮會突然吐血。
腦海中浮現黎姮滿嘴是血，藍白條紋病號服上也都血跡斑駁的慘狀，丁燕緊張地吞咽了下，放下手機。
距離她離開醫院已經過去半個小時，黎姮隻是吐了點血，應該沒什麽大礙吧？
反正死不了就行了，黎姮既沒有粉絲，也沒有家人，就算出什麽事兒也沒人為她說話的。
對麵的相親對象不知第多少次看向丁燕，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兩人草草用完晚餐，對方甚至連丁燕的聯係方式都沒要，借口要回公司加班，就這麽拎著公文包離開了。
第十五次相親草草結束。
丁燕黑沉著臉回了住處，登錄黎姮的微博，選出一張最能表現出黎姮病弱憔悴，但又能證明她還好好活著的照片。
編輯文字，選擇圖片，發布。
完成了任務，丁燕直接退出黎姮的微博，打開追劇APP，將這事兒拋到腦後。
直到半小時後，她接到副總的電話，接通後副總逮著她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丁燕一臉茫然，訥訥詢問發生了什麽。
把副總氣了個仰倒，怒吼聲從話筒裏傳出來：“你自己去微博看看，看看自己到底做了什麽蠢事！”說完啪嗒掛了電話。
丁燕隱約猜到了什麽，抖著手打開微博。
“＃黎姮車禍＃＃黎姮還活著嗎＃別再問黎姮怎麽樣了，黎姮本來今天已經醒了，看起來狀態不錯，結果黎姮那個黑寡婦經紀人又把人搞吐血了，推進搶救室現在還沒出來。ps：本人和黎姮住同一層樓。”
丁·黑寡婦·燕：“！！！”
這條微博是四十分鍾前發布的，到現在底下已經有了1w+評論。
丁燕心髒快要從嗓子眼兒蹦出來，飛快滑動屏幕。
“好家夥，經紀人和黎姮到底什麽仇什麽怨，剛脫離危險又把人送進去了。”
“可能嫉妒黎姮年輕美貌，而她年紀大長得醜還嫁不出去吧[doge]”
“樓上大兄弟笑死我對你有什麽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