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找那個畜生算賬去

夏沫頓時目瞪口呆,誰能告訴她,五歲的孩子不但想到了封口,還學的惟妙惟肖。

就這腦袋將來妥妥的學霸。

前世弟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活下來沒有?今生她一定要守護好他。

她背著弟弟繼續往前走,一個多小時以後,就在她精疲力盡時,終於走進外婆家的屯子。

沉默半天的夏晨風說:“姐,我下來自己走。”

夏沫蹲下,讓弟弟下來。

姐弟兩人手拉手往外婆家走去。

前麵不遠處低矮陳舊的土坯房就是外婆家。

外公給隊裏放牛,外婆給生產隊喂豬。

兩人工分低,隻能勉強糊口。

想到兩位老人現在生活的現狀,夏沫的腳頓時停住了。

看了眼周圍沒人,再次對小弟做了一個經典的封口動作。

夏沫看弟弟認真地點點頭。

她走到旁邊樹後,從庫房裏拿出沒有標簽的十斤布袋子白麵,又拿出一條豬肉火腿,這才從大樹後走出來。

夏晨風小朋友頓時傻眼了。

姐姐從哪兒弄來這兩樣好東西,想起姐剛才的封口動作,盡管心中有疑問,卻什麽都沒問。

看姐姐往外婆家院子裏走,夏晨風乖寶寶似的跟在後麵。

走進院子的夏沫有點迷糊,外婆家大門屋門都打開的,難道老倆口幹完活回來了?

算起來十多年沒見老人了,她邊走邊喊:“外婆,外公在家沒?”

屋裏傳出有氣無力的呻吟,“誰呀?”

夏沫聽聲音不對,快步往屋裏走。

她看到外婆家徒四壁,老人家臉色灰白躺在破舊的土炕席上,身上搭著條補丁摞補丁的夾被,額頭放著一塊幹了的舊布巾。

“姥姥,你這是病了?”

老太太看到是他們姐弟,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老倆口知道姑爺不讓兩個孩子來家串門,沫沫每天都很忙,沒時間帶弟弟過來,今天他們姐弟怎麽來了。

她歎氣說:“老毛病了,沒事,你們怎麽來了?”

夏沫猛然想起,前世外婆聽說晨風丟了,帶病去夏家詢問,結果被繼母罵出來了,兩人憋氣帶窩火,沒幾天就先後合上了雙眼。

想明白了,夏沫的心好似針紮般疼,眼淚情不自禁流出來。

想起外婆說的老毛病是心髒不好,關心的繼續問:“姥姥,你感覺哪兒難受?”

老人指著心髒說:“心慌、悶,喘氣費勁。”

夏沫雖然不是醫生,常識性知識了解些,這是典型的心髒病症狀。

前世的姥姥都病成這樣了,還去找弟弟,結果……

想到此,眼淚再次流出來。

“沫沫,別哭,姥姥沒事。”老人疼愛的語氣說完,把額頭上的布巾拿下來,想擦掉外孫女的眼淚。

看姥姥吃力的動作,瘦削蒼老的手,夏沫急忙接過布巾擦掉眼淚問:“姥姥,我姥爺去放牛了?”

“嗯,他也快回來了,你們怎麽來了?”

夏沫怕說了姥姥生氣,還是等外公回來再說。

“沒事,我們姐弟想你們了,過來看看。”

老人舔舔幹裂的唇說:“沫沫,我渴了,給我弄碗水喝,你們也喝水。”

夏沫這才想起,兩位老人沒有暖水瓶,都是習慣喝生水。

外婆現在生病怎麽能喝冷水?

她急忙說:“姥姥,我去燒開水。”

“不用,太麻煩。”

“不麻煩,你等會。”

夏沫立即去廚房,邊燒開水邊從隨身庫房裏找到治療心髒病的藥,看完說明書發現對症,把藥從盒子裏拿出來,把包裝盒扔到灶坑裏燒掉。

又從隨身庫房裏找到老式暖水瓶拿出來一個。

心裏盤算,到時候都甩鍋給大好人宋大哥。

水燒開了,她涼了幾碗,剩下都灌進了暖水瓶。

端著水拿著藥走進屋,“姥姥,這是我托人買的治療心髒病的藥。”

外婆看了眼藥急忙問:“西藥很貴的,你哪兒弄的錢?”

夏沫開啟忽悠模式,語氣輕鬆的說:“姥姥,我上山砍柴,順便采了些草藥賣錢,托人給你老人家買的藥。”

吃完藥以後,外婆欣慰的說:“你這孩子,我一直以為你不懂事,傻乎乎相信繼母的話,原來你心裏有數。”

夏沫頓時尷尬了,前世的她確實很傻,今生她不會犯糊塗了。

這時,外麵有人走進來,夏沫看是外公回來了。

十多年沒見,外公滿是皺紋的臉,不但黑瘦,還顯得滄桑,走路還一瘸一拐的。

夏沫緊張的問:“姥爺,你的腳怎麽了?”

“沒事,今天放牛不小心崴了下。”

夏沫再次心疼了,前世弟弟丟了,外公崴著腳攙扶著心髒病發作的姥姥去夏家,結果生了一肚子氣回來。

應該是外婆病情加重人沒了,外公也萌生了死意。

當時,兩位老人一定傷心絕望到萬念俱灰。

那時,自己沉浸在丟失弟弟的悲傷中,全然沒留意兩位老人黯然傷神地離開,直到兩位老人噩耗傳來,她才過來大哭一場。

想到這,她眼中再次潮濕了。

“姥爺,我剛才燒了些熱水,我試試給你揉揉腳。”

外公急忙說:“不用,你給我打些熱水,我泡泡腳也許就好了。”

“好!”夏沫打了熱水給外公端過來。

這才發現外公腳上穿的是草鞋,應該是放牛到處奔走,雙腳看起來髒兮兮的。

怪不得外公不讓她揉。

她蹲下身,把外公髒兮兮的雙腳放進溫熱的盆裏。

“姥爺,沒事的,我幫你洗……”

老人慈祥的目光看向夏沫。

這幾年,他們老夫妻看出來了,大外孫女的心被繼母拉過去了,盡管他們提醒了幾次,這丫頭總是不聽。

他們就盼著這孩子早點醒來,別被那個虛情假意的女人算計去。

此刻,看這孩子終於懂事了,他們也放心了。

“沫沫,今天怎麽帶弟弟過來了?”

有些話必須說,夏沫盡量用平靜的聲音說:“姥爺姥姥,今天王莉莉讓她侄子王麻子把晨風扔到火車上,我把弟弟找回來了。”

好似一個炸雷響起,老兩口頓時吃驚地瞪大雙眼。

老爺子劈手抓住夏沫的胳膊,急切的追問:“沫沫,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夏沫本想淡化這事,看兩位老人滿臉怒氣,她急忙勸說:“姥姥姥爺,你們千萬別生氣,我們姐弟以後就跟你們一起過日子,那個家我們不回去了。”

老兩口氣憤的表情緩了緩,繼續追問:“那女人真把晨風扔了?”

夏沫重重點頭說:“是的,多虧遇上了好人,他帶我上火車幫我找人,快到興隆鎮我才找到弟弟,我們從興隆鎮坐火車回來的。”

外婆感慨萬千的說:“謝天謝地,秀蘭,是你在九泉下保佑晨風嗎?”

秀蘭是母親的名字,聽外婆提起她,夏沫想起母親臨終前的叮囑,愧疚的說:

“姥姥姥爺,是我對不起娘親,這幾年沒照顧好弟弟。”

老爺子洗完腳,怒氣衝衝的說:“和你沒關係,虎毒尚且不食子,我這就去找那個畜生算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