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刀斷頭
回行止宮時，陳玄夜路過那口水井。
他腳步一頓，把從太子宴上打包的一條魚拿出。
這還是十皇子提醒他的，陳玄夜專門讓廚子別放鹽。
“小家夥，希望你別餓著。”
陳玄夜想起那隻小黑貓。
他歎了口氣，心情不怎麽好。
抬頭看天，雨已經停了，但烏雲還是把月亮擋得死死的。
這爛天氣，皇後若能升天，也算給這爛天氣增幾分彩吧？
“施展魂術需要新鮮靈魂做媒介，得去搞一個……”
“喵！”
陳玄夜一瞧，腳下一隻還在抽搐的老鼠，又肥又大。
一個瘦骨嶙峋的小黑貓，不知何時已優雅地蹲在那盤魚旁邊，不緊不慢地安靜進食。
它抬頭看了陳玄夜一眼，又看了大老鼠一眼，點頭示意，吃呀，人類你怎麽不吃呢？又大又肥美的大耗子，我請你吃！
“嗬嗬，你倒挺大方的。好，我收下了，它來的正是時候。”
陳玄夜笑納了這隻大老鼠。
有心想逗逗小黑貓，怎料人家吃完魚，喵地一聲，頭也不回地跳進花壇跑走了。
“真驕傲。”
陳玄夜笑著搖搖頭，朝還沒咽氣的老鼠屈指一點，一道才巴掌大小、煙霧似的靈魂飛起。
“凝！”
陳玄夜隔空一點，老鼠靈魂化作一道小小的匕首。
此乃斷魂匕，專為魂修所用，可進行實體化攻擊。
前世陳玄夜身為魂仆，擅長各類魂兵，久而久之，也順帶錘煉出了超一流的魂兵鑄造技術！
“陽喜，東西備齊了嗎……”
鳳陽殿中。
地上散落大量淩亂碎片，皇後薑氏狂摔東西，大發脾氣：
“又是那賤人的野種！他怎麽還不死！他為什麽還沒死！”
“陽喜那老狗，這麽簡單的事都做不好！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薑氏滿臉怨毒。
“母親，你快看誰回來了！”
陳玄峰帶哥哥陳玄嵩，興高采烈來到鳳陽殿。
進門看到滿地的狼藉，陳玄嵩眉頭不由一皺。
薑氏卻眼睛一亮：
“嵩兒你回來了！你來得正好，快想想辦法，我要讓陳玄夜那賤種死！”
陳玄峰眼睛一閃，期待地看著哥哥。
陳玄嵩麵無表情：
“陳玄夜到底如何惹到你們了？”
薑氏不想在兒子麵前暴露她醜陋刻薄的一麵，但提起陳玄夜，她眼裏有藏不住的怨毒流露：
“一看到他，就想起冷氏那個狐媚賤人！嵩兒，你能想辦法殺了他嗎？若做不到沒關係，母親自己想辦法！”
她曾是陳玄夜生母“冷氏”身邊的婢女。
冷氏來自狐族，天姿國色，但因為不被皇室宗族接受，鬱鬱而終。
而薑氏靠著從陳母身上學來的一些手段，成功上位，在家族幫助下成為一國之母。
然而一看到陳玄夜，她總會想起給冷氏為奴做婢的日子，讓她備感屈辱妒忌！
聽著母親張口閉口要殺陳玄夜，陳玄嵩不耐煩地揮揮手，屏退左右。
弟弟還一臉期待地看著他，他一瞪眼：
“看什麽看！你滾去把屋子收拾幹淨！”
陳玄嵩帶母親來到偏殿，沒提陳玄夜，而是矛頭對準了陳玄峰：
“母親，小峰被嬌慣壞了，這麽下去不是辦法，我打算把他帶在身邊好好**，將來也能替我分憂。”
薑氏臉色微變，眼珠轉了轉，“峰兒他吃不了苦的啊，這能行嗎？你當哥哥的，就不能為他謀個輕鬆差事？”
“這……”
“這什麽這！陳玄夜那賤種你不幫我殺，你親弟弟的事你總要幫忙吧，就這麽說定了！”
已是深夜，陳玄嵩不便久待，很快帶弟弟離開。
“嗯？”
鳳陽殿大門口，陳玄嵩眉頭微皺，是錯覺嗎？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盯著我。
“哥，怎麽了？”十皇子問。
“你們兩個留下鎮守此處，一步也不許離開，閑雜人等一律不許進入！”
陳玄嵩把隨身護衛留在了鳳殿外，守衛母親安全。
臨走前，他看了鳳陽殿大門一眼，奇怪，方才那種感覺完全消失了，是錯覺嗎？
空****的偏殿裏，隻剩下薑氏一人，滿心煩躁。
她連續幾個殺陳玄夜的計劃，全都被大兒子毫不猶豫地否了！
“連個廢物都不敢殺，這大兒子是指望不上了，還是小兒子好啊，跟我一條心！唉，頭好疼……”
薑氏扶著額頭，來到臥室躺上床。
她習慣性地往床頂一看，眼睛猛地瞪大：
“你是誰！”
龍**空，一道朦朧的魂魄，語氣幽幽：
“還記得被你打斷腿的那個少年嗎？”
薑氏臉色一變：
“打碎了我杯盞，還敢裝神弄鬼？我要判你死罪！你……不對！你到底是誰？那小崽子的腿已經被我打斷了，怎麽還能爬到我**來？你究竟是誰？”
那魂魄一閃，顯現出陳玄夜的臉孔，陰森一笑：
“皇後剛才還想著讓我去死，怎麽現在就不認識我了？”
薑氏一下子就認了出來，這小崽子跟冷氏那個賤人長得實在是太像了，一樣的狐媚妖冶，美得讓她恨不得拿剪子，狠狠戳爛絞碎碾成肉泥！
“你這小賤種！竟敢闖進我鳳陽殿，你死定了！你……”
噗！
斷魂匕落下。
皇後腦袋應聲而掉。
虛假的宮鬥，是互相陷害陰謀算計。
真實的宮鬥，一招斬首要你狗命！
肉體毀滅，一了百了，陳玄夜壓根都懶得跟這毒婦囉嗦。
就在他斬殺皇後瞬間，體內一道玄妙感覺升起，陳玄夜明顯有種對身體感應，越發深入的感覺。
他知道，這是前身遺留在體內的怨念，隨著皇後被殺徹底散去了。
“母後！您可安好？”
臥室外傳來陳玄嵩的聲音，腳步飛快接近。
窗口處，陳玄夜從容不迫地操縱魂魄離開。
“母後，孩兒有事稟報……”
陳玄嵩在門口久久未聽到母後回應，略一感應，“不好！”
他衝進臥室，大片殷紅血跡映入眼簾。
薑氏腦袋咕嚕從床頭滾下，眼睛瞪大著死不瞑目。
“來人！立即緊閉宮門封鎖出入任何人不得進出！有一隻蒼蠅跑出去唯你們是問！”
陳玄峰此時也闖進來，看到身首異處的母後，當即色變。
他腦海回想起陳玄夜擲地有聲的回音：
“三日內，皇後必死！”
“死了……母親真的死了……”
“是陳玄夜幹的！一定是他幹的！我要殺了他！”
陳玄峰扭頭就要衝去行止宮。
“站住！你能不能長點腦子，憑陳玄夜那廢物，如何能闖過重重關卡？”
陳玄嵩大腦快速運轉，一個個嫌疑對象浮現心頭。
一直折騰到早上，他腦袋都快冒煙了，都想不出誰這麽膽大包天，敢殺死當朝皇後。
難道，真的是陳玄夜？
“陳玄峰怎麽不見了！難道去殺陳玄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