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不一樣的北城
小丫頭可愛的眼睛一直眨呀眨，並沒有注意到陳俠的表情變化。
陳俠的身體輕輕顫抖起來，那是因為激動和興奮，他抓起小丫頭掌心的古怪石頭，急問道，“這雞血石是從哪弄來的？”
“這是靈姐姐撿到的。”小丫頭脆生生的聲音很好聽。
“哪裏撿到的？”
陳俠的情緒明顯不對勁。
一直在不遠處站著的南靈微微一怔，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對孩子們說道，“大家回去玩，別影響大哥哥做事。”
孩子們很聽話，南靈隻說了一句，就乖巧地聚在一起，跟陳俠打過招呼之後便走了。
陳俠再次翻看這顆雞血石。
雞血石拇指大小，呈扁平狀，上麵有幾道好看的紋路，就像雞冠一樣。
這種石頭在古董攤位上一抓一大把，但陳俠卻偏偏對這一顆情有獨鍾。
“怎麽了？”南靈若有所思地說道，“這顆石頭是我在孤兒院外麵的民房旁找到的。”
“什麽時候的事？”
“大概兩個月前吧，因為我們的宿舍跟民房隻有一牆之隔，晚上經常爬牆出去玩。有一次偶爾撿到的，我覺得挺好看就留下了。”
陳俠指著雞血石上用來掛繩子的孔洞問道，“掛繩還在嗎？”
“我撿到的時候就沒有掛繩啊。陳大哥，這石頭你見過？”
“嗯！”
陳俠緩緩點頭，“告訴我具體位置。”
南靈說出地點之後，陳俠就急匆匆走了。
如果沒看錯的話，這顆雞血石就是小時候他送給妹妹的鏈墜。
那年他跟人打架，被關進去三個月，出來後妹妹就不見了。
他問過很多人，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兩人從小相依為命，一直跟著奶奶生活。
他被抓之後，奶奶也被氣死了，妹妹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件事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按照南靈給的地址，陳俠來到孤兒院外。
隻是這裏早就被喪屍占據，而且那一排民房依舊被凍在厚實的冰層之中，想找到線索根本不可能。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你怎麽來了？”陳俠頭都沒回就知道是誰。
南靈緩緩現身，小心問道，“陳大哥，你是要找什麽人嗎？或許我能幫你。”
“嗯？”
“你先告訴我，這雞血石的主人是誰？”
陳俠也沒隱瞞，“我妹妹，比我小八歲，如果她還活著……已經成年了，跟你差不多大吧。”
“原來是這樣。”南靈似乎想通了為什麽陳俠明明冷酷無情，卻偏偏會救自己。
南靈趕緊說道，“住在那一排房子裏的叔叔阿姨，我都認識，如果他們還活著，或許知道你妹妹的下落。”
冰層之中，隱隱約約有幾具屍體，陳俠甚至不敢用洞察術去查看，生怕看到讓自己絕望的事情。
但最終陳俠還是鼓起勇氣用洞察術查了一圈，確定沒有妹妹的屍體之後，才鬆了一大口氣。
“你有什麽辦法？”陳俠問道。
南靈沉吟道，“住在這裏的都是很窮的人家，我聽說他們都在一家工廠打工，這一排全是工友。當天發生地震的時候，我跟弟弟妹妹們正好在操場裏玩，沒看到屋裏有人，所以我猜應該都在上班，或許可以去工廠看看。”
“你認識他們嗎？”
“也不算認識吧。”南靈回憶道，“但我有印象，其中有一對夫妻的確有一個女兒，他們平常上班的時候也會帶著她，好像生怕她丟了一樣。”
“有名字嗎？”
南靈搖頭，“我隻偶爾聽別人叫那個男的立東哥，別的就不知道了。”
“走！帶我去那家工廠。”
“那邊太危險了。”南靈退了一步，“我聽四爺的人說，那裏有一夥人專門抓活人當食物，就是為，為了吃……”
“食人族？”陳俠皺眉。
末世中，食人族也是一個大的團體，他們信奉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為了生存而食物，人類本身也一樣。
所以這些人即便有著充足的食物供給，也會經常抓活人來做成各種各樣的食物來滿足病態的心理。
這種人已經不是心理變態，而是心理極度扭曲。
“他，他們比怪物還可怕。”南靈心有餘悸地說道，“如果你要找的人真的在那裏的話，我怕……”
南靈這樣一說，陳俠更沉不住氣了，急道，“快告訴我在哪。”
南靈銀牙一咬，“我帶你去！”
弘昌製衣廠在北邊是保存比較完整的建築群。
當時海水衝上陸地的時候，淹沒了大半個京海，但弘昌製衣廠在京海最北邊的位置，海水幾乎沒怎麽到達。
陳俠也一直沒去過北邊，今天才發現，北邊的城市竟保存如此完整。
他想到葉威能占據這麽一大片優渥的地方，可想而知他的財富和能力。
由於沒有被海水淹沒，北城跟南城的地形地貌幾乎截然相反，而且變異的情況也少很多。
還算整齊的街道上時不時還會有人影出現，喪屍的數量大大減少。
“陳大哥，北城的情況比咱們好這麽多啊？”南靈趴在車窗朝外看，驚訝地問道，“感覺像做夢一樣。”
陳俠一邊開車，一邊觀察四周，他朝外側看了眼，大樓上有幾個放哨的家夥，正盯著他的車子。
“在南城需要注意喪屍，在北城就需要注意人了，人有時候比喪屍還要可怕。”
陳俠給了一腳油，車子如離弦的箭，行駛得更快。
道路兩側的樓上都有人在監視，看到有車輛駛過，立即做出反應。
嗤啦！
街道盡頭，幾個人拉開一排阻車釘，然後便大搖大擺地堵住去路。
而在他們附近的樓上，也有人拿著弩箭走來走去，冷漠地注視著越來越近的車子。
“陳大哥，怎麽辦？”南靈說完就緊張地隱身了。
“沒事。後麵就是廠子？”
“嗯！過了十字路右拐就是，可是他們攔了路，過不去啊。看他們穿的衣服，好像就是製衣廠的人。”
眼看車子越來越近，兩個人大大咧咧站出來，朝陳俠比畫手勢。
“停車！”
吱！
陳俠把車停在路邊，隨意地走下車，問道，“你們是弘昌製衣廠的人？”
其中一個戴著防護麵罩，膀大腰圓的男人走了過來，嗬斥道，“什麽弘昌製衣廠，現在叫弘幫。你是哪個單位的？來這裏幹什麽？不知道這是弘幫的地盤嗎？”
“我找人。”陳俠淡淡說道，“找到就走。”
“你以為你誰啊，你說找人就找人？你算個求啊？”
其他人笑起來，氣氛很輕鬆。
在有秩序的社會裏，待人接物自然要和氣溫馴。
可現在誰怕誰？
他們在以前的日子裏被壓抑慣了，現在見個人就想表現一下自己的威風。
更何況這可是弘幫的地盤，他們幫有幾百號人，在北城除了葉威能管得了他們，沒人可以製得住他們。
陳俠的洞察術範圍不夠，目前隻能方圓一百五十米之內可以，但弘昌製衣廠方圓有幾千米，想找人還是要進去。
為了避免意外，陳俠暫時不想大打出手。
“兄弟幾個，這是我的一點意思，讓我進去，找到人就出來。”陳俠掏出一把巧克力，塞到對方手中。
“巧克力？還是德芙的？”男人眼睛亮起來，“這可是好東西啊，我們想吃都要登記，你小子從哪弄的？”
“以前存下的。”
“放屁！”男人突然瞪起眼睛，他把巧克力遞給另外一個人，自己則掏出一把砍刀，指著陳俠喝道，“昨天我們倉庫丟了一袋物資，裏麵就包括巧克力，是不是你偷的？”
陳俠皺眉，“我從來沒進過這裏。”
“沒來過？沒來過你的巧力克從哪來的？這附近的商場、超市和便利店，早就被我們搬空了，你不是偷的從哪弄的？”
“我隻是來找人而已，不想節外生枝，麻煩行個方便。”陳俠耐著性子解釋。
聽到這邊的爭吵，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
對於外來者，他們還是很感興趣的。
畢竟現在想遇見一個陌生人也不容易。
“老張，什麽情況？”
這時？從柵欄裏走出一個人。
老張屁顛屁顛走過去，順勢抓過巧克力遞過去，“徐哥，我懷疑咱們倉庫丟的食物，就是這小子偷的。”
“哦？”徐忠皺眉，他翻來覆去查看巧克力，發現包裝完好，跟新的一樣，跟倉庫裏保存的那種完全不一樣。
徐忠沉默半晌，把巧克力收了起來，忽然說道，“既然抓到了小偷，就抓回去讓大當家定奪吧。”
老張眼睛一亮，“是！明白了。”
其他人都露出玩味的笑容。
“把他抓起來！”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在這個時代，這種事情更是司空見慣，平常的不能平常了。
陳俠並沒有反抗，反正這幫人也不能拿他怎麽樣。
幾個人把陳俠五花大綁，推搡著進入廠區。
一路上不少人都像看猴一樣注視著陳俠，眼中的玩味之色越來越濃。
“快來看，又有一道菜到了。”
“今天要開葷了。”
“長的白白嫩嫩的，一看就很好吃。”
走到深處，大家的談話內容已經肆無忌憚。
一直隱身跟在陳俠身後的南靈，都感覺到心髒快跳出嗓子眼外。
“停下！”
這時，徐忠示意押送陳俠的兩個人停下。
他們到了一間平房的門麵。
平房就是那種廠區裏的普通宿舍，隻不過現今門上畫了一些看不懂的圖畫，就像圖騰一樣。
隻見徐忠對著門恭敬地彎腰行禮，“大當家，昨天偷東西的小子抓到了，已經人贓並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