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我一分一秒,都不能忍

要打探黑道的消息,黑道途徑確實更快。

半日,四個人的底細被摸清。

四人中的頭目,叫凱爾·本。

他原是HSJT的雇傭兵,後來因受傷回到M國,他接的生意都是大額或者別人不敢接的。

其餘三人均是前幾年從監獄放出來的,前科累累,沒有生計,所以混跡於黑色地帶賣命。

事情的轉機是在打來勒索電話36個小時之後。

四名匪徒中,有個叫伯特·薩莉的,他有一個相交多年的情人,在施澤的人日夜蹲守情況下,還真把他等到了。

伯特·薩莉被帶到一家地下俱樂部,顏望舒收到消息立馬過去。

顏望舒到的時候,是施澤在門口等。

他黑衣黑褲戰鬥靴,依在門口抽煙,地上已經兩三隻煙頭。

顏望舒下車,淡淡睇了一眼施澤,大步往裏走:“你怎麽來了?”

施澤甩了煙跟上去:“我怕你死在這邊。”

顏望舒沒作聲,往裏走。

一條無人的走廊,兩人的腳步聲交錯。

施澤抬手,從後麵按住顏望舒肩膀。

腳步聲停止。

顏望舒微微側頭。

施澤沉聲:“顏哥,交給我。”

顏望舒沒應,正想抬步往裏走,被施澤一個擒拿抵在牆上。

施澤手肘壓在顏望舒喉道上,沒有用全力,聲音比剛才更沉,在狹窄的走廊上甚至有些回音:“那些人玩命的。”

他的話剛落,顏望舒直接抬手攻擊他肘窩位置。

這招是施澤教的,被施澤輕鬆躲開。

施澤往後退了一步,下一秒,被顏望舒拽住衣領,拉近距離。

他眸底陰鷙殺氣,說話時胸腔微震:“溫冉在他們手上,我一分一秒,都不能忍。”

僵持兩秒,顏望舒鬆開施澤,快步往前走,前方有樓梯下地下室,走在樓梯上已經能聽到拳拳到肉的聲音。

一間不算昏暗的房間裏,兩個壯碩的男人正在用拳頭‘招呼’另一個男人。

被‘招呼’的大漢,就是伯特·薩莉。

他被打的鼻腔和嘴角流血,也不肯吐出一個字。

顏望舒站在門口。

施澤過來時,顏望舒伸手:“拿支煙。”

“幹什麽?”

“抽。”

房間裏的‘招呼’聲還在繼續,房間外的顏望舒,一支煙抽完。

摁滅煙蒂的同時,他緊蹙的眉頭鬆開,嘴裏吐出煙霧。

他微微垂眸,麵色看上去格外冷靜,開始動手帶手套。

施澤看著他動作,眼神微微顫動,然後背過身走到一旁。

顏望舒推門進去,幾步就走到伯特·薩莉身邊。

伯特·薩莉被打得暈頭轉向,什麽都沒反應過來,隻感覺黑影壓近,肩頭被狠狠踩住,手腕被大力的拉起來,死死往地上一磕,壓住,整個發麻。

接著,刃長6.5英寸的匕首直接插入他手背。

他還未感覺痛,匕首拔出,帶出鮮血,濺到他臉上。

然後是第二下刺下去,又拔出。

這次鮮血直接糊了他的眼。

他閉眼的瞬間,刀光一閃,又是一刀刺下去。

這次,匕首沒有拔出,直立立的在他手骨上。

伯特·薩莉的手骨被刺穿三次,痛覺襲來,咬著牙悶哼一聲,狠狠喘氣。

他眨了好幾次眼,視線才清晰。

因為眼睛上掛著血,看什麽都是血紅色的。

那隻握著匕首的手,手指細長,手背筋絡凸出。

他一眼就確定,不是他這個階層的人。

視線順著向上,他撞上男人淺色的眸。

一種無情無欲的陰冷感。

凶狠的人,伯特·薩莉見多了。

可這種高高在上,滿臉戲玩籠中獸的狠戾,讓他心下一驚。

因為在這種人眼裏,死亡不代表什麽,好玩的過程才最重要。

伯特·薩莉已然心慌,用英文威脅道:“我有事,她也會死。”

顏望舒眼眸輕眯,下頜角抽搐一下,放鬆了手裏的力道。

伯特·薩莉以為自己威脅成功,鬆了口氣,他手指剛動了動,下一瞬,開始麵容扭曲,痛苦的哀嚎。

“啊——”

施澤站在門外,沒看裏麵,隻是又點了支煙。

顏望舒視線淡淡地定在伯特·薩莉的臉上,他手臂因為用力,肌肉線條繃緊,裹著衣料也很明顯。

他握住刀柄,順著逆時針方向慢慢的旋轉,他能感覺到刀刃擠壓骨頭,破骨的聲音。

伯特·薩莉聲音虛弱:“我說…我說……”

*

陰冷的地方,刺骨的冷。

可溫冉還是一層一層的出汗,連頭發都打濕。

她已經一天多沒吃東西,胃部長時間疼痛,此刻已經全身發顫,視線也明明暗暗。

可她摳著手指,她不想失去意識。

終於,她坐不住,身子往旁邊一歪,無力的倒在地麵上。

她聽見旁邊男人的對話。

A:“要不要給點東西吃?”

B:“別管。”

凱爾·本:“伯特為什麽還沒回來?”

A:“哈哈哈哈,可能被那個小妖精纏住了吧,這不要走了都還要去睡一回!”

一陣下作的哄笑聲。

後麵的溫冉沒再聽清。

她艱難的抬手,從脖子上摸出項鏈,雙手捏著戒指,斷斷續續的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溫冉隻知道天又黑了。

凱爾·本大聲質問:“伯特為什麽還沒回來?”

這次,沒有嬉笑聲。

凱爾·本:“隻怕回不來了,收拾東西,現在走。”

A:“現在?還剩幾個小時就可以拿贖金了,現在往哪裏走?”

凱爾·本:“想有錢又有命,就聽我的。”

B:“聽凱爾的!就聽聽凱爾的!”

沒過一會兒,溫冉就被扛上車。

車內比剛才的地方暖和一些。

溫冉感覺自己的臉被粗糲的手拍了拍,她沒勁兒做任何反應。

A:“好像暈了!”

B:“真沒用!”

A:“那不如先快活快活,再扔了!”

B:“你也不怕她死在你身上,晦氣!”

A:“哈哈哈哈——”

凱爾·本:“給她點水,人不能死。”

接著,溫冉聽見擰礦泉水瓶蓋的聲音。

A:“怎麽還怕她死?不是說隻拿錢,不交人嗎?”

凱爾·本:“她比我們想象的,值更多。”

隻拿錢?不交人?

溫冉聽到這句話,隻覺得昏天暗地。

倏然,她下頜被抓住,被使勁兒捏開嘴巴,往嘴裏灌涼水,溫冉嗆了兩口,吞下不少涼水。

A突然笑了,摸著溫冉臉頰:“她沒暈。”

溫冉扭頭,躲開他惡心的手指。

A又伸手捏了一下溫冉,還不死心:“凱爾,真不能先給我玩玩嗎?我沒玩過這樣的。”

溫冉渾身打了個顫。

凱爾·本:“到時候想怎麽玩都行,現在,不行!”

A這才收手。

車停下,溫冉被拽下車扔在地上。

她睜開眼睛,這裏是貨運海港。

凱爾·本吩咐:“你帶著這女人先出海,我們倆拿著錢和你匯合,到時候有人接應,隻要出了這個片區,就安全了。”

A:“不等伯特了嗎?”

凱爾·本:“先管好自己的命。”

凱爾·本頓了一下:“警告你,這個女人有閃失,你也別想活了。”

A笑著看溫冉一眼:“放心。”

溫冉睜開眼睛斜眼看過去,這才發現那頭目是吩咐A帶著她先出海。

A是溫冉最惡心的人,他那雙眼睛看著她時,色情下流。

溫冉被扔上一艘船,出海。

船停下時,已經黎明。

海麵微風舉浪,船隻輕輕搖晃,遠處的海平線炸出一絲光線,不一會兒,紅日出來,卷雲卷浪。

溫冉被扔在船艙口處,一直未動。

她看著海麵想了很久,然後視線轉到男人身上,用虛弱的聲線問:“你確定他們會回來嗎?”

男人沒聽清,走近了些:“什麽?”

溫冉往後挪了一點,又說了一遍:“你確定,他們會回來嗎?”

男人看著溫冉,哼笑一聲。挑撥離間這點小伎倆,他沒搭理她。

顏望舒說過,必須了解人性,並坦然接受人性,遇見問題才能解決問題。

她目前的問題是,不能離開這片海域,離開了她就徹底沒希望了。

而麵前這個人,要錢。

溫冉記得他們的談話,聊起伯特時,這個男人說伯特去找情人了,最後也是他問了一嘴‘不等伯特了嗎?’。

說明四人中,他和伯特的關係親密。

溫冉咽了口口水:“那個伯特,不就被拋下了嗎?”

溫冉觀察著他的神色。

她又說:“他們去拿錢了,先扔下伯特,再扔下你,就能分更多,你沒想過嗎?”

男人狠聲警告:“閉嘴!”

溫冉看他情緒波動,知道自己的話有用,於是放弱聲線:“你看看這周圍,哪有人來接應?如果警方知道我們在這兒,茫茫大海你是逃不掉的。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拿了錢,再暴露你的位置吸引警方視線,就能無阻的逃離?”

男人:“我讓你閉嘴!”

說完,男人掏出槍,指著溫冉:“你再多說一句,我就讓你再也無法開口說話。”

溫冉不敢再說話了,她捂著胃部,痛苦的閉上眼睛。

時間一點點過去,天空變成了淺藍色,太陽完全跳出海麵,遼闊無垠的海麵,波光粼粼。

男人情緒開始煩悶,站到甲板上瞭望好幾次四周。

溫冉覺得這是時機,她小心翼翼開口:“其實有句話,那個人說對了。”

男人轉頭,看著溫冉,但並未阻止她說話。

溫冉道:“我遠遠不止2000萬美元。”

男人麵色緩和了一些,幾步走到溫冉麵前,蹲下:“你到底想說什麽?”

溫冉:“你可以把我帶回去,重新要求贖金,我家人,會給。”

溫冉想,隻要不離開這座城市,就還有希望。

溫冉補了一句:“你可以一個人得到超過2000萬美元。”

男人收回視線,想了一會兒。

突然,他看著溫冉笑了:“真是聰明有魅力的女人,恭喜你,我被你說動了。”

溫冉微不可察的鬆了口氣,建議:“那快點返航吧。”

男人沒應話,拽住溫冉的腳腕,把她從船艙口拽出來,走向甲板:“我可以再等他們半個小時,如果他們還不來,我就按你說的返航,不過這半個小時實在是太難熬。”

溫冉驚呼:“你要做什麽?”

男人把溫冉拖到甲板中心才放開她的腳腕,抬手就開始脫衣服:“我要做的,可想太久了!”

溫冉大腦一顫,發軟的四肢開始發抖,然後逃離。

可她的逃離,因為手腳沒勁兒隻能是爬動,她甚至連往哪裏爬都不知道。

她抑不住喉嚨裏的嗚嗚聲,邊爬邊哭。

男人沒有絲毫停頓,脫了衣服,把褲子也脫了。

溫冉回頭看了一眼,越發難掩哭聲。她撐住旁邊的平台,從地上晃晃悠悠站起來,踉踉蹌蹌往後艙跑。

可她還沒跑幾步,就被男人衝上來從後麵抱住。

惡心的氣息,惡心的溫感。

她掙紮之間,雙腿離了地被抱回甲板上。

溫冉哭吼著掙紮,亂抓:“你會一分錢都拿不到!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可她的威脅,她的掙紮沒有一點效果。

男人把她按在平台上,抓住她衣服往外一扯,她整個肩膀露出來。

在溫冉絕望的叫喊聲中,男人停下動作。

他看著溫冉脖子上的項鏈,愣住。

溫冉哭聲一頓,順著他的視線,趕緊雙手捏住戒指。

男人吼了一句:“給我!”

說著拽住溫冉的項鏈使勁一扯,鏈條瞬間斷開。

細細的鏈條被男人拽過去,他拿起來一看,隻有鏈條,那看上去就很名貴的寶石還捏在溫冉手心。

溫冉趁機站起來往後退。

男人站起身,伸手:“把那個給我!”

溫冉搖頭,繼續往後退,她退到了圍欄邊,退無可退。

身後就是大海。

遠不見邊,深不見底。

突然,有船隻趨近的引擎噪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男人笑了,轉身往引擎聲方向走了兩步,興奮張望:“他們回來了。”

溫冉感覺絕望。

死了。

死了更好。

她整個身子往後仰,她看見了碧藍的天,和潔白的雲,還有刺眼的太陽。

她閉上眼睛,落入海中。

冰冷的海水瞬間包裹住她,把她拖往更陰冷的地方。

她一點點下沉,她感覺難受。

她緊緊地拽住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