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踩到老子了

三日後。

李長青接連奔波,終於來到了目的地——風刃穀!

他要拜入風刃穀門下,然後奪得代表風刃穀參加四宗大會的名額,然後在大會上,光明正大擊殺李雪兒。

除了這個首要目的,還有另一個原因讓李長青選擇風刃穀。

因為風刃穀是四大宗門中,最適合他的地方,因為這裏的人大多修刀。

在這裏,李長青相信,他可以學到不少東西。

風刃穀坐落在群山之中,進入其中的通道是一條長長的峽穀,峽穀前豎立著一塊石碑,石碑上寫著“風刃穀”三個大字。

此時,正值風刃穀招收弟子,石碑旁已是站滿前來拜師入門的人。

“起開點,都是哪來的鄉野村夫!”

李長青望見一華服青年,約莫十七八歲,神色倨傲地緩緩走向人群,其身邊的扈從有十幾人之多。

來這裏的大多都是沒有身份背景的人,都抱著拜入修行聖地一飛衝天的想法。

因此,眾人看見這等架勢,都紛紛讓開了道,不敢去招惹華服青年。

李長青微微皺眉,一方麵是因為華服青年的囂張姿態,另一方是因為,這個人他認識!

他還是李家世子的時候,曾隨父親拜訪過臨城的城主,這華服青年就來自城主府,且和他之前的身份一樣,是個世子。

“白江城,城主之子,白展鵬!”

李長青想起了對方的身份,且他與白展鵬還有一麵之緣,當時兩人都在會客大廳內,但並未說上話。

白江城比之潯陽城要大上不少,其修行之風也自然更濃厚。

最關鍵的是,白家在白江城已曆三代,已然根深蒂固,地位和威望都甚高,城內的幾個世家也都依附於城主府。

正當李長青思慮之際,耳邊傳來了聲音:“是你?”

李長青原本就沒有打算回避,他就站在白展鵬行進的路線上,對方一眼就能看到。

見白展鵬走了過來,李長青並沒有動,而是淡淡道:“好巧。”

白展鵬嗤笑一聲,道:“李長青,我聽說你已經被廢了,怎麽,來風刃穀尋求庇護?”

李長青默然一笑,並沒有回答。

隻聽白展鵬繼續道:“你膽子倒是不小,得罪了雲天宗,居然還敢來這裏。”

李長青麵無表情,道:“說完了沒有,說完就給我閉嘴。”

“嗬,本少爺就要說,你拿我如何?”白展鵬神情囂張。

“聒噪!”

驀然,李長青眼中寒光一閃,猛然一巴掌甩出,直奔白展鵬俊朗的臉頰。

白展鵬一驚,他沒料到李長青真敢對他動手。

好在他修為也不低,迅速做出了格擋,那個巴掌並未煽到臉上。

隻是巴掌所帶的力道,還是將他的身形打了一個趔趄,有點狼狽。

“少爺!”

白展鵬身邊的扈從也是一陣驚呼,隨後將李長青團團圍住。

李長青泰然自若,冷冷地看了眼白展鵬,道:“現在可以閉嘴了?”

白展鵬臉色難看之極,正欲招呼手下準備動手。

“誰在喧鬧?”

這時,一道聲音從山穀內飄了出來。

轉眼,眾人看見穀內走出一行人,想來是風刃穀的人來了。

許多人露出激動之色,等候多時,真正的考核要開始了。

“算你走運!”

白展鵬臉色陰兀,隻得暫時打消動手的念頭。

前方,為首的是一名身著青色長衫的青年男子,大約二十五六歲,神情淡漠,對於穀外的這些人似乎並沒有顯示出多大的熱情。

在青年男子的身後,還跟著六個弟子,穿著一致,皆是普通的白色長袍,顯然地位比青衫男子要低上許多。

隻聽青年男子遙聲道:“我是此次招收的負責人,童遠。所有人,分成五列站好,亂糟糟像什麽樣子。”

眾人一陣嘩然後,人群迅速移動起來,很快,隊列已經成型。

但奇怪的是,李長青所站的這一隊,除了他自己,隻剩一個身材敦實,身形偏矮的小胖子。

而反觀其他幾列,白展鵬所在隊列的人數最多,另外三列倒是差不太多。

這等情形,李長青倒是無所謂,他心裏一想也就明白了,估計是剛剛的衝突,讓其他人覺得自己不好惹,不願與之為伍。

而白展鵬所展現出來的身份,足以讓許多人上前巴結。

李長青看見白展鵬臉上的嘲弄之色溢於言表,他聳了聳肩,轉頭看著小胖子,笑道:“你怎麽不怕我?”

小胖子抓了抓頭:“你看起來很厲害,我娘說,來這裏要和很厲害的人在一塊兒。”

李長青愕然,真是個有趣的人。

那邊,童遠已然走到跟前,望了一眼眾人的隊列皺了皺眉:“這是怎麽回事?”

眾人不敢答話,李長青也懶得解釋,倒是白展鵬率先開口道:“他適才在穀外動手了,我們都怕得很。”

“哦?還有這事?”童遠冷聲詢問。

“這兩人認識!”

李長青敏銳地發現,童遠朝白展鵬微微額了額首,雖然幅度極小,但確實有發生。

“你過來。”童遠指了指李長青。

李長青不動聲色,依言過去,心中卻是有了計較。

此番雖是要拜入風刃穀,但如果對方蠻不講理,那他就隻能讓長刀說話了。

大不了去別家,他孤身一人,天下之廣,大可去得!

雖然他看不透童遠的修為,但強與不強,隻有打過才知道。

隻聽童遠道:“為何在穀外動手,對我風刃穀這般不敬。”

好大的帽子!

李長青心中冷笑,臉上淡然道:“非是故意動手,而是剛才有人挑釁,自討苦吃罷了。”

童遠不滿道:“動手還有理了,你先動手就是你的不對。向他道歉,否則風刃穀不歡迎你。”

李長青眯著眼睛道:“我要是說不呢?”

童遠冷聲道:“那就別怪我動手了,風刃穀的顏麵不是你能踐踏的。”

李長青不屑一笑:“哈哈,這就是你們風刃穀的氣派?”

童遠寒芒一閃:“在這裏,我做得了主!道歉!”

“那就動手吧。”

“放肆!”

兩人陡然爆發出驚天氣勢,李長青被震退了數十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氣輪九境!”

李長青目光一凝,剛才對方所散發出來的修為已經遠超於他,且玄力渾厚,根基穩固。

“我不是對手!”這是李長青一瞬間做出的判斷。

但他還是取出了長刀,雖然不敵,但他亦不懼!

李長青並沒有率先動手,而是手握長刀,嚴陣以待,他必須出其不意才行。

“哼,四境而已,不自量力!”

童遠腳步往前一踏,一柄戰刀出現在手中,就欲動手。

“吵什麽吵,吵到老子睡覺了。”一道沙啞的聲音突兀地在場中響起。

眾人都是一驚,隨後尋聲望去,隻見童遠腳下的草地中,竟是伸出一隻手來。

“你他娘踩到老子了!”

隨著話音落下,童遠登時衝天而起,然後垂直下落,掉落在不遠處。

眾人瞠目結舌,剛才還氣勢如虹的童遠,仿佛是被一股無形的巨力給甩飛了,來了一個倒栽蔥。

這是,活死人?!

在眾人恐懼的眼光中,那片草地緩緩剝離開來,一名衣衫襤褸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爬了出來。

中年男子搖搖晃晃站起身子,隨意地掏著耳朵,渾濁目光掃視了一下人群。

眾人沒由來的一個冷顫,大氣都不敢出。

太嚇人了,這是個活人,但好像是埋在土中!

李長青也是驚了一顫,那種中年男子目光落在他身上時,他有種被看透的感覺。

“很危險!”這是李長青心裏的第一反應。

他靜觀其變,直覺告訴他,如果中年男子要對他動手,他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那邊,童遠已經站起身來,滿臉怒容,他沒想到在風刃穀還有人敢對他偷襲,還是在一群新弟子們麵前。

這個臉可丟大了,不能忍!

然而當童遠看到中年男子的麵容時,先是一愣,隨後渾身顫抖,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

“小……弟子童遠,拜見小師叔!”

童遠臉色煞白,小師叔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被自己踩在腳下,這下完蛋了!

“哦?你認得我?”小師叔掏著耳朵,淡淡道。

“回小師叔,您雖常年不在穀中,但聲名在外,祖師祠堂也有您的畫像,弟子有時間就會去瞻望一番,自然是認得的。”童遠恭敬道。

“聲名?怕是不好的聲名吧。”小師叔道。

“不敢不敢,我輩豈敢妄議師叔。”童遠隻覺冷汗直流。

“嗯。”

小師叔輕應了一聲,隨後道:“剛才為何那般吵鬧?”

童遠身體一顫,如實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聽完之後,小師叔麵無表情:“你是誰的弟子?”

童遠道:“回師叔,沈力是弟子的恩師。”

“切,難怪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師叔嗤笑一聲。

童遠臉上一陣**,卻不敢說話。

“回去麵壁三個月,就說我罰的。”

“是,弟子認罰。”

小師叔眼光有落在了李長青身上,道:“你過來。”

李長青並不慌亂,而是踏步走了過來,抱拳道:“前輩。”

“你膽子很大,敢在風刃穀動手。”小師叔不平不淡道。

眾人聞言,暗道這小子完了,得罪這麽個大人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隻聽李長青不卑不亢道:“回前輩的話,這事晚輩占理。”

小師叔戲謔道:“哦?我若說沒有理呢?”

“理就是理,與誰說的無關。”

“笑話,誰拳頭大誰就是理。”

“那是你的理,不是我的理。”

小師叔饒有興致道:“哦?那你的理是什麽?”

李長青正色道:“我心所向,就是理。”

小師叔渾濁的眼睛突然眯了起來,道:“我若說,你的理都是屁話呢!”

李長青直起腰杆,道:“那要問我的刀答不答應!”

此言一出,李長青手中長刀不自主地發出“嗡嗡”之聲,在幽靜地穀外顯得異常響亮。

“與刀共鳴,可入風刃穀。”小師叔微笑道。

眾人嘩然,他們中絕大數人都有修行基礎,但能做到與器共鳴者怕是沒有幾人。

他們也聽說,風刃穀雖然主修刀,但除了核心弟子和內門弟子外,與刀共鳴者也少之又少。

眼前這個少年年紀輕輕就與刀共鳴,前途怕是不可限量。

眾人都流露出羨慕的神情,而一旁的童遠則是臉色難看之極。

風刃穀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凡是共鳴者入穀拜師,可破格升為內門弟子,哪怕沒有修為。

這下,童遠想再就入門一事刁難李長青,怕是不可能了,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倘若傳到上麵,他定然討不到好果子吃。

“有點意思……”

小師叔自顧的說了句,然後邊掏耳朵邊轉身離去。

李長青長舒了一口氣,背後已是被汗水侵濕,隻有親身麵對這等強者,才知道壓力有多大。

哪怕對麵沒有散發出任何威勢,李長青都感覺如坐針氈。

剛才那番對話,稍有不慎,他覺得就有可能萬劫不複。

好在,有驚無險,風刃穀大概是能進去了。

“諸位,都跟我來,接受入門考核。”

童遠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長青,然後朝穀內走去。

眾人聞言,也趕緊跟了上去。

李長青深吸了口氣,也踏步跨過了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