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綁架案之丟孩子了

周一一大早,齊罐罐和齊悠悠要去上托兒所,可兩個孩子對這事興致缺缺,還用賴床抗議。

齊鳴禮直接前麵抱一個,後麵背一個,把兩個孩子送去。

見事無轉圜,在背後的齊悠悠揪著老父親的頭發,“爸爸你真討厭。”

托兒所無聊死了,一點也不好玩。

聽到大棉襖這麽說,齊鳴禮簡直快要心碎:“爸爸在你這麽小的時候都要開始幹活了,你和小朋友玩不好嗎?”

齊悠悠想也不想:“那我和妹妹去幹活,你去上托兒所吧。”

齊罐罐在齊鳴禮懷裏打哈欠,也點頭同意。

齊鳴禮抽了抽嘴角,怎麽他小時候夢寐以求的事情,孩子都不感冒。

他故作嫌棄:“我可以去托兒所啊,但是你們未必能去工作,像你們這樣的,怕是割豬草都沒人要,罐罐好吃懶做,你偷奸耍滑,咦~”

他保證他兩個閨女要是在齊老頭齊老太眼皮子底下,很可能每天都會被打罵一番。

“啊,”別看齊悠悠才四歲,她什麽都聽得懂,一雙腿蹬來蹬去,氣急敗壞道,“爸爸亂說,我們才不是這樣!我要跟媽媽告狀!”

齊鳴禮:“那就證明給我看啊,要是老師說你們表現得好,我就道歉,還帶你們去供銷社買好吃的。”

“好!不許騙人,騙人是小狗。”

齊鳴禮再次強調:“安安分分地待夠一天?”

“可以!”

見目的達到,他得逞地勾起嘴角,齊罐罐看著他這個微笑皺眉,不知道為什麽感覺爸爸好欠揍。

這麽想著,她“啪”的一下拍在齊鳴禮嘴上。

齊鳴禮低下頭。

齊罐罐把手抱住,眨巴眼睛,“到啦。”

不知不覺間,托兒所到了。

齊鳴禮把兩個孩子放下,捏了下齊罐罐的臉才放過她,又給兩個孩子整理好衣服才推著她們進去。

直到看著姐妹倆坐在自己位置上,齊鳴禮才去上班。

一到辦公室就看到李主任在那轉圈圈,像是有什麽急事似的,看到他時儼然是在看救星。

“你可算來了,老弟。”李主任迫不及待地迎上去。

齊鳴禮來到座位上,打算給他泡杯茶,無事不登三寶殿,還這麽早來,一定有事。

喝茶慢慢說。

李主任搶過他的水壺,急不可耐地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跟他說。

今天早上有人報案,說是不久前自家孩子被綁了,綁匪向他們勒索五萬塊錢,讓他們不能聲張不能報警,否則就撕票。

現在情況是孩子父母湊不到錢,又被綁匪一直催,怕孩子有什麽三長兩短,隻能鋌而走險向警察求救。

“老弟,這案子現在很緊急,我需要你的幫助。”

李主任確實很著急,他們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就想借齊鳴禮的警犬去辦事。

齊鳴禮:“丟孩子的人家是?有說在哪裏交易嗎?”

一般來說,綁匪都會交代交人交錢的地方,鎖定好那片區域不成問題。

李主任苦了臉:“受害人是罐頭廠廠長的小兒子,綁匪說了好幾個地點,有火車站,汽車站,還有廢棄屋子,爛倉庫…這幾個地方很分散,我們研究了一下,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在南區,可是範圍太廣,我們怕這是幌子。”

齊鳴禮拿出記錄的本子,邊寫邊問:“按流程到那幾個地方埋伏就好,你借警犬是想提前搜一波?”

李主任也不瞞他,他確實有這個打算,綁匪太狡猾,他就想著能不能讓警犬聞著孩子衣服的味道到處去找找,這樣也不怕有撕票的風險。

“你不知道啊,這罐頭廠廠長一家都快瘋了,現在還在我辦公室哭呢,一定要我今天把他們家孩子救出來,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沒辦法今天就給他找到人啊。”

李主任被他煩死了,是真的身心俱疲,隻能另辟蹊徑。

他希冀地看向齊鳴禮。

可齊鳴禮卻告訴他這事懸。

“之前的盜竊案,我也試過讓警犬到街上找人,但是沒什麽用,街上的味兒太雜了,它們分辨不出來,如果有個具體的路線還好,但綁匪肯定不會出來亂晃悠,再者你說的那些地方哪一個都不是好找的地兒,現在無異於大海撈針。”

在他看來,隻能等對方有動作之後才能有尋找的方向。

李主任拍大腿,下手忒重,他齜牙咧嘴的:“那咋辦。”

罐頭廠廠長大小也是個人物,隻有一兒一女,兒子還是獨苗苗,一向被他看成心肝寶貝,要是沒了,指不定怎麽發瘋,都說小鬼難纏,這種有點權勢的更難纏,可愁死他了。

齊鳴禮沉吟:“家屬有沒有交代,綁匪是怎麽和他們溝通的?”

這點李主任也問過,但是沒用:“他們隨便找的小孩,給糖給吃,當他們的傳聲筒。”

就連孩子,那個廠長還私底下問過,結果都是些傻乎乎年齡小的孩子,根本什麽都不懂,吃了糖就忘,還有就是根本就沒看到綁匪的臉。

“他們按耐不住的時候肯定還會用這招,你讓你的人盯著點。”

齊鳴禮給他支招,話還沒說完就被李主任哀嚎著打斷,“這事他們瞞的挺久的了,不僅是湊不齊錢,還有就是也怕孩子被撕票,罐頭廠廠長的意思是一定要快,他怕下次送來的是孩子身上某個部位。”

綁匪等急了,真的會這麽幹的,到時候家屬又要撒潑,一想到這畫麵就頭疼。

齊鳴禮停下寫東西,無語:“到底是拖多久了。”

李主任豎起一根手指:“一個月了。”

“尋常綁匪誰跟你耽誤一個月的,看來是一定要從這家人身上刮層皮才罷休,照這架勢,他兒子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吃點苦是一定的了。”

李主任:“是啊,但是這個老家夥威脅咱們,說他兒子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就到省裏弄咱們,給我氣得呀!”

“我可以用警犬去搜,不過結果不一定是好的,你也去盯著送信的,另一邊再派人在那幾個交易的地方盯著點。”

李主任聽他這麽說頓時喜笑顏開,這證明了齊鳴禮會幫著他們,有刑警處的人幫忙,這事會輕鬆很多…另一方麵,就算出錯,也有人一起承擔責任。

李主任心裏的算盤啪啪響。

齊鳴禮一看這家夥的臉就知道他想什麽,無奈:“趕緊去做準備吧。”

“好嘞。”

“不過,”齊鳴禮叫住已經到門口的人,“咱們盡力找,可如果家屬情緒妨礙到公務也別客氣,讓他們去靜室裏冷靜一下。”

李主任眼睛一亮,給他豎了根大拇指。

怕打草驚蛇,齊鳴禮隻帶上三四個刑警處的人,和一兩條警犬就開始在南區搜查。

一天下來,如他所料,警犬在氣味駁雜的南區什麽線索也沒有找到。

最後他隻能收隊。

齊鳴禮匯報這一情況的時候,總算見到了罐頭廠廠長一家子。

廠長郭誌達五十多歲的模樣,身材發福臃腫,頭發半白,想到他兒子的年紀,應該是老來得子。

旁邊有個三十多歲的婦女,一直哭,被他嗬斥了還哭,眼淚怎麽都流不完,甚至臉上都暈妝了,郭誌達嫌棄地看一眼,撇過頭去,有種眼不見心不煩的模樣。

還有一個就是廠長大女兒了,就是那個內定統計員崗位的人,二十多歲,和廠長夫人長得並不像,她在這幾個人裏最冷靜,隻不過眉頭緊鎖,有些不耐煩的模樣。

聽到他今天一無所獲,這家人立刻激動起來。

郭誌達厚手重重地拍桌子:“你們怎麽做事的,這麽下去能找到我兒子嗎!”

他呼哧呼哧地說完話,卻見齊鳴禮冷淡的眼神,一瞬間好像被人潑了盆涼水。

齊鳴禮:“其實早該在綁架開始的那一天就要報案,你們既然當時不相信警察,現在歇斯底裏有什麽用。”

綁架開始的那段時間最有機會查清楚小朋友接觸過什麽人,現在過去這麽久對方該抹去的痕跡怕是早就抹去。

這家人平白給他們增加難度,還衝他們發火,齊鳴禮真不知道該說什麽,而且找線索的過程中碰壁是必然的,警察又不是神。

“請家屬配合,另外克製情緒,不要給辦案帶來阻礙。”

郭誌達僵著臉,平常到哪都是被捧著的人,今天卻屢屢碰壁,再加上孩子的事情,因為這樣那樣的顧慮,他們確實喪失最佳救援時間,因此才會控製不住脾氣,他想說抱歉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他的夫人抽抽噎噎地站起來,就要來拉齊鳴禮:“警官不好意思,我們就是太著急了,之前孩子被保姆帶著去買東西才丟的,我們在他們走過的地方找瘋了也沒找到,也實在沒辦法了才找你們,他們說不能報警,要不然…我的樂樂,嗚嗚嗚…”

見她又要沒完沒了地哭,郭誌達大女兒郭玥連忙阻止:“好了,別哭了,哭有什麽用。”

她又看向屋子裏最為可靠的人,問:“如果警犬都找不到樂樂,是不是要等到交錢那天了?”

齊鳴禮沉默。

郭玥明白了,“但是我們家湊不齊那錢。”

如果有這錢,他們根本不需要來警察局。

要說一個廠長拿不出五萬塊錢也是可笑,可事實上就是拿不出,這幾年罐頭廠內裏一直在虧錢,早就不太行了,也就是外麵看著風光。也好在是國有的,暫時不會被取締。

目前事情不明朗,齊鳴禮隻能說:“我們一定盡力,至於錢到時候有多少就湊多少。”

也隻能這樣了,所有人都覺得隻有交錢的時候才有機會救樂樂。

因為這一共識,刑警處和李主任的治安處加班部署救人事宜,並模擬出警的時機。

這一耽擱,一直沒能下班,孩子都沒接。

之前打算綁架自家孩子的計劃也擱置了。

等齊鳴禮反應過來,天已經黑了。

他心裏暗道糟糕,手上記錄得飛快,等差不多了,連忙讓所有人下班,而他自己則是連外套都來不及穿就飛奔出去。

看看時間已經八點了,加了三個小時班,也不知道托兒所那邊怎麽樣了。

說不定文雯去接了?

齊鳴禮懷著僥幸的心情。

緊趕慢趕,終於到托兒所,卻不想住在這的兩個老師很奇怪地問他:“你不是來接走了嗎?”

齊鳴禮心咯噔一下,臉倏地白下去:“我剛剛加班,您看到‘我’來接孩子了?”

兩個老師也覺得不對勁了,連忙說出剛剛的情況。

因為孩子多,這裏又隻有她們兩個,所以隻要孩子打個報告,家長來晃一下,都可以把孩子接走。

剛剛齊悠悠跑來跟她們說爸爸來接,又指了一個方向,那裏齊罐罐正牽著一個男人的手,看身形和齊鳴禮一樣,她們就放孩子走了。

“難道剛剛那個人不是你?”

齊鳴禮聲音發飄:“不是…”

“那怎麽辦?!”兩個老師也知道自己闖禍了,急得不行。

齊鳴禮連忙:“先這樣,我帶人去找,您回憶一下有沒有在附近見過那個男的。”

老師嘴裏發苦,她們就是晃一眼男人覺得差不多就沒注意了,根本沒看清正臉。

齊鳴禮無法,他耽擱不起時間,連忙跑回去讓同事加個班。

他自己則回家看看,雖說兩個孩子是跟陌生男人走了,但他還是盼著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能在家看到她們。

齊鳴禮剛衝回家,文雯正鎖門,一副要外出的樣子。

看到他,停下鎖門的動作,她少見的帶著怒火:“下次這麽晚回來要提前說,我都擔心死了,罐罐她們呢,該餓了吧。”

樓道沒有燈,隻有隔壁透出來的微光,文雯看不到齊鳴禮身後什麽情景,以為孩子在他身後。

齊鳴禮卻知道他身後什麽都沒有。

這麽看來,齊罐罐她們也沒有在家。

齊鳴禮啞著聲音說:“…我沒接到孩子。”

文雯困惑地轉過頭,望著他,明明滅滅的微光裏,齊鳴禮大半身體嵌入黑暗,聲音都比平常低了幾度,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齊鳴禮有種讓人心悸之感。

讓她感到一陣不詳。

“…她們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