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霍西樓可真聽話

霍西樓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低沉的嗓音裏帶著不易察覺的關切,“小心點。”

“多謝將軍。”

雲錦書指了指前麵的方向,轉頭對北封道:“阿北,我們快過去。”

“好。”北封的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的笑。

看著他們倆並肩走過,霍西樓方才攙扶著她的手就這麽僵在了半空中,一雙黑眸晦暗不明,眼底隱隱在跳動著什麽。

有些事不能再退了。

……

北封口中需要的那一味藥材倒不是多麽的珍貴,隻是因為它是劇毒,所以古鎮上的藥鋪沒有售賣的。

“好了,就是這個。”

看著眼前這個青藍色類似小花一樣的植物,霍西樓眯起眸子,眉梢帶著冷漠:“我曾經在顧辰那裏見過,這個叫烏頭?”

“正是。”北封將烏頭仔細保存好,“殿下知道烏頭,那自然也就了解烏頭也是劇毒,我給你調製的藥中烏頭是必不可少的。”

霍西樓冷眼瞧著他:“據我所知,烏頭的毒跟牽機不相上下,北大夫這是要……毒死我?”

“將軍,你誤會阿北了。”北封還沒說話,雲錦書便已迫不及待地替他解釋,“阿北的師傅畢生用毒救過很多人,阿北在他留下的手劄中發現了一個跟牽機有關的解藥方子,烏頭是必不可少的,我……”

“看來比起仵作的行當,雲大人更合適做毒師。”

聽著她為北封說話他就來氣,忍不住嘲諷回去,可話出口霍西樓便後悔了,深邃的眼底劃過一絲懊惱,轉瞬即逝。

雲錦書聽出他的語氣,又聯想到這兩日霍西樓的不對勁,頓時也有些惱火,不禁起了爭辯的心思,梗著脖子道:“將軍倒是了解下官的想法,若不是為了傳承師傅的剖驗之術,下官的確會做毒師!”

下官,下官……

聽到她這麽稱呼自己,霍西樓心頭一沉,眉間陰婺頓生,沒有多想直接衝口而出:“既是如此,本將軍回去便告知大皇子,皇城司可再另找仵作,雲大人好好做你的毒師吧!”

說完,直接轉身離開。

“……”

雲錦書顯然被氣到了,張著嘴好半天不知道說什麽,一雙杏眸圓瞪不停地深呼吸。

“沒想到四殿下這麽有趣。”

“有趣?!”

北封沒再解釋什麽,他揉了揉雲錦書的頭發,“我們快下山吧,時候不早了。”

一直到吃晚膳,雲錦書跟霍西樓都沒說一句話,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

她現在非常慶幸自己早就不是他的皇子妃,不然早晚會被他氣死。

又過了一晚,北封將藥配了出來,因為還要配合著藥浴,所以他們還要再耽誤一天時間。

藥浴需要霍西樓一絲不掛地坐在藥桶裏,全程都是北封在照顧他。

雲錦書樂的清閑順便將案子從頭到尾捋了一遍。

目前石城的最新進展還不太清楚,也不知道她的引蛇出洞計劃實施得如何,希望一切都順利吧。

快到子時,北封才從藥房出來,藥浴的熱氣熏得他整個人身上都是濃鬱的藥香。

“我先去洗一下,再有一個時辰他就能出來了。”

雲錦書道了謝,將做好的晚膳熱了熱端出來放好,做的就是普通的三菜一湯,色香味遠遠不及北封做的。

但北封吃得很香,不知不覺竟然全都吃完了。

“阿北,明日我們天亮就走,這兩天打擾你清淨了。”

如果不是人命關天,她也不想來麻煩北封。

北封點點頭,淡笑道:“也好,我也要離開一陣子。”

恐怕要不了多久霍西樓就該找他麻煩了,他也該回景都看看,總不能一直閑雲野鶴。

“你要……回家了嗎?”

雲錦書倒是聽北封說起過家裏的事,他也算是離家出走的,很久沒回去過了。

“嗯,算是吧,該回去看看了。”

“好,我在石城還要呆一陣子,除了敬老王爺的案子還有點私事要辦,待完事後才會回景都,等我到景都了再跟你聯係。”

雲錦書知道他家就在景都,以後兩個人就可以在那裏見麵了。

“好。”

他們倆的對話一字不落地傳到藥房裏,霍西樓雖出不來,可耳朵十分好使。

聽到北封要回景都,他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刑部的公務既然那麽輕鬆,他正好可以給他找點事做。

翌日天才蒙蒙亮,雲錦書和霍西樓就踏上了回石城的路。

霍西樓身上的毒現在還沒完全解清,藥還需要連吃七天,藥浴也是搭配著再泡七次。

順利的話,七天後牽機毒就能解。

雲錦書心裏的石頭總算能放下,專心破案,她還要找左大哥給她留下的線索。

回去的時候兩個人先坐了一段的馬車,快到石城改為騎馬。

路上在客棧裏泡了藥浴,雲錦書找的客棧夥計幫忙。

這次比走的時候快了半天,兩天一夜就到了石城。

他們進城後直奔縣衙,王海看到他們回來立刻將調查了幾天的卷宗全數放到雲錦書麵前。

王海擦了擦汗,“雲大人,之前你讓我調查夏梁的命案,這些都是這幾天查到的線索和之前的卷宗。”

夏梁莫名其妙死在自家的古董店,半個多月尋不到凶手,這件案子便定為懸案,一直到今天都沒破。

雲錦書翻了兩頁卷宗,忽然想起什麽,扭頭看向沉默的霍西樓:“將軍,你先回客棧歇息,順便讓顧辰幫你泡藥浴吧。”

看在這兩天他沒‘犯病’的份上,她願意用友好的態度對他。

霍西樓倒是沒堅持,甚至是很聽話地帶著顧辰走了。

後者一副見了鬼的模樣,這這這……他們爺什麽時候這麽‘乖’了?

雲錦書沒管那些,她的心思都在卷宗上,一目十行地看完她微微蹙眉道:“夏梁的死因到現在都不知道?”

說起這個王海就很尷尬,他訕笑一聲:“大人恕罪,我們這石城很少出命案的,尤其是當年仵作這個行當沒有這麽……所以幾乎沒人做,更沒人會剖驗之術,再加上死者夏梁的娘子沒有特別要求一定要抓到凶手,所以這件案子後來就沒再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