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墓道
鯊魚聽到馬振宏的喊聲,對我說道:“段先生,既然墓道找到了,那咱們就進去看看。”
我知道魏家肯定還有什麽秘密沒告訴我,對猴子說道:“我跟鯊魚哥下去,你留在上麵。”
“段公子,別呀!帶我也去看看唄!”
猴子一臉乞求地看著我:“咱們倆好歹也是搭檔,如果日後傳出去咱們見到了古墓,我卻連進都沒進去,這多丟人啊!”
鯊魚見我猶豫,說道:“段先生,如果這位小兄弟非要跟著,也不是不行。咱們這裏是私人承包的地塊,而且我打過招呼,嚴禁建築工人靠近這邊,就算沒人望風,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鯊魚作為長衛集團的分公司經理,地位是很高的,而且我還是給魏家幹活,見他都要親自跟進去,也沒再堅持:“尋龍講究望聞問切,入墓四字訣則是靜穩思輕,你想跟著也行,但是進去以後,必須聽我的!不論遇見什麽事情,都不要亂動亂碰,也不許大驚小怪!”
入墓四字訣是段家先祖總結的,即聲要靜、心要穩、事要思、手要輕。
判官錄中記載過一件事,民國期間有一夥響馬,發現了一座古墓,準備進去發一筆財。
他們不知道在墓裏遇見了什麽邪門事,便開槍射擊,結果惹怒了墓主人,全被埋在墓裏了。
後來我分析過這事,感覺他們就是進了一個流沙墓。
因為墓穴年代久遠,結構已經腐朽、鬆動,加上空間密閉,牆身的震動使得牆壁坍塌,沙子像雪崩一樣垮了下來。
四字訣的傳統說法,是怕驚擾了墓裏的亡魂,但我覺得這更像是對後人的一種警醒,以免觸發某些機關。
猴子見我同意讓他下墓,笑得都能看見後槽牙了:“段公子放心,隻要你讓我跟著,我保證進去連個屁都不放!”
淩晨四點,正是長夜將盡,一天中最為黑暗的時刻。
大家更換好由特殊布料製成的連體老鼠衣,便在馬振宏的帶領下,用繩子墜著身體趕到了懸崖的盜洞邊緣。
他這盜洞隻有不到半米直徑,鏟子印像魚鱗般一個壓著一個,挖得十分講究。
猴子從小就喜歡和盜墓、古玩有關的事情,看見盜洞比看見他爹都親:“段公子,我先進吧!”
“還是我來吧!我在這行泡了半輩子,比你們有經驗!段先生的堪輿之術雖強,但實際經驗卻未必及得上我!”
馬振宏說話間,卷起手指靠近洞口,吹了一聲口哨。
不大一會,我就聽到盜洞裏傳來了一陣“沙沙”聲。
沒等我問話,就看見一隻大黑耗子跑到洞口,順著馬振宏伸出的手臂爬到他身上,鑽進了腰間的一個皮包當中。
馬振宏對我笑了笑:“馴鼠之術,是我們入地虎獨有的本事,這玩意住在底下,通靈性,能幫我們探陰間路!它能活著回來,說明這裏沒問題!”
我不信什麽通靈的說法,但是這老鼠可以活著回來,至少說明墓下空氣流通,且沒有毒性:“那就煩勞馬先生帶路吧!”
“大家鑽進盜洞之前,一定要把兩手伸到前方,這裏麵狹窄,可不好換姿勢!”
馬振宏語罷,就戴好綁帶式頭燈,第一個鑽了進去。
我在下懸崖的時候留了個心眼,故意排在鯊魚後麵,讓他先鑽了進去。
盜墓一行,從古至今就是一條為了利益不斷廝殺的道路,哪怕我是被魏家雇傭的,也得謹慎一些。
鯊魚倒是沒多想,第二個鑽進了洞裏。
我是第三個進盜洞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導致的,我一鑽進盜洞,就感覺身上起雞皮疙瘩,在心中默念道家的《安土地神咒》,跟在鯊魚後麵往前爬。
這種橫向的盜洞,要比豎向盜洞簡單得多,但十幾米爬下來,仍舊硌得我關節生疼。
這座盜洞盡頭是跟墓道的天井連接的,整體是一個“土”字形,豎起來的地方是天井,橫向的上麵是盜洞,下麵是墓道,多挖出去的一塊,是馬振宏留出來給我們調整姿勢下墓道用的。
在鯊魚和馬振宏的幫助下,我也跟著跳進了墓道裏麵。
這是一座磚室墓,兩側是平麵,頭頂是畫著簡單圖案的穹窿頂,腳下是平整的石磚,墓道一直向下傾斜,盡頭漆黑一片。
我們所在的位置,就在墓道的入口的第一道天井附近,但入口的地方已經坍塌,被黃土填滿了。
馬振宏用手電照了一下墓道的壁龕,看到裏麵黑漆漆的神像和燈台,眼神明亮道:“咱們運氣不錯,這是個火洞子!”
剛落地的猴子被嚇了一跳:“火洞子?段公子,是不是你說的那種會著火的古墓啊?”
我搖頭:“火洞子指沒有被盜墓賊光顧過的墓穴,一般這種洞出土的文物都保存完好,品質上佳!但也有人將這種墓穴稱為伏火洞,在這種洞穴,盡量要少用明火!”
猴子這才放下心來,看了看壁龕洞裏黑乎乎的金屬:“馬先生,你如何能夠憑借這些東西,確定這裏是個火洞子呢?”
我解釋道:“因為這些東西是金的,外表的黑鏽是一層氧化物!能找到這地方的盜墓賊,不可能認不出這東西的價值!”
“金的?”
猴子眼神一亮,下意識地準備拿起來瞧瞧。
“別動!忘了我剛剛對你說什麽了?”
我輕聲嗬斥一句:“墓穴的防盜機關,布置最密集的地方就是墓道,這裏的東西絕對不能碰!大家向前走,先找到主墓室,確定墓主人的身份再說,裏麵的東西要比這裏值錢得多!”
“段先生這話對,在墓裏要有敬畏之心,不能小瞧了古人的智慧。”
馬振宏插嘴道:“在古代,能修起這種墓的都不是凡夫俗子,多年以來,我不知道有多少兄弟因為粗心大意而折在了墓裏。”
猴子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壁龕中的金像,收回了目光。
這座墓道被埋在地下這麽久,雖然裏麵有空氣,但仍舊充斥著一股發黴的味道。
前進三十幾米後,道路戛然而止。
這裏的穹頂已經坍塌,地上滿是散落的碎石,前方的墓道徹底被黃沙堵死。
馬振宏用手電照了一下墓道頂端,額頭冒汗:“他娘的!咱們進的是一座陷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