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自請為妾

“畢竟,安晴柔也算是安家之後。

若是在什麽都沒有查清楚之前,就貿然處死,勢必會引起非議。”傅珩低著頭嚴肅道。

傅九霆在一旁笑眯眯地開口:“既如此,不如把那女子也請來?”

他一直都是作壁上觀的姿態,閑適得就好像是在自家後花園一般。

這話,讓明貴妃和傅珩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尤其是明貴妃。

她本就對安晴柔不喜,在她眼中,自己兒子自然是最好的。

就連當初的戰神安若錦,她都諸多挑剔,更別說隻是安家二房的安晴柔了。

況且,同為女人,她能不知道那賤人的心思?

如今她清白已失,又被那麽多人圍觀了自己的醜事,定會死死拉住她的皇兒。

若是給了她機會來到禦前,難保不會以清白要挾,讓皇帝直接賜婚。

一旁的傅珩更是焦急又懊悔,自己昨天光顧著生氣,怎麽忘了提前敲打警告安晴柔一番。

若是安晴柔真的要挾他娶她為正妃,他也不敢輕易拒絕。

畢竟,他也怕安晴柔在父皇麵前透露些什麽不該透露的。

雖說安晴柔足夠愛自己,可若權衡利弊,難保她不會這麽做……

若真娶了她做正妃,那他今後,還怎麽爭取其他貴女身後的勢力?

安家,沒了安若錦的安家根本對他沒用任何助力!

不得不說,他們母子,還真是一脈相傳的自私。

“那就把人帶過來。”皇帝略微思索片刻,就同意了傅九霆的話。

或者說,他早就有此想法。

傅珩再想阻攔,已經來不及。

沒過多久,安晴柔就已經被帶了過來。

她素麵朝天,對皇帝行了個大禮,臉上還帶著一抹憔悴之意。

瞧見她這副嬌弱的模樣,明貴妃更是不喜。

她久居深宮這麽多年,見過那麽多形形色色想要勾引皇上的小賤人,又怎麽可能會看不穿安晴柔的路數?

就是這麽個賤人,險些毀了她兒子!

“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如實說來!”

安晴柔定了定心,該怎麽說怎麽答,她早就和林蓮商量好了。

“回皇上、娘娘,那日有個眼熟的婢女,將我叫到了那處院落,隨後,我就暈了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麽一概不知情。”

提及那日的傷心事,安晴柔麵色蒼白,似乎隨時都要暈過去了一樣。

見到她的模樣,傅珩眼中卻沒有昨日的疼惜,反而滿是警告,像是在告誡她不要亂說話。

安晴柔自然知道傅珩心中想的是什麽。

他這是怕自己利用夫妻之實威脅他娶自己為正妃。

安晴柔想這麽做,但是她不敢賭。

她現在還不敢壞傅珩的事,他們安家無權無勢,三皇子想踩死她像踩死螞蟻一樣簡單。

她太了解傅珩的冷酷無情了。

她知道傅珩在爭取葉丞相嫡女……

自己要真逼著他娶自己為正妃,不久後他就會想辦法“喪偶”。

她不想找死,更不想讓傅珩生厭,隻有靠著傅珩的一點憐惜,為自己博取利益。

她繼續開口:“陛下,臣女自知身份低微,此番遭人算計,更不奢望能夠配得上殿下。還請陛下開恩,能夠讓臣女,以侍妾的名義待在殿下府中,以堵住悠悠眾口!”

沒錯,這便是安晴柔和林蓮商議的辦法。

現在在世人眼中,安晴柔的清白,已經在春日宴的時候被毀。

哪怕她身上還有才女的名號,可有這樣的汙點在,這輩子,隻怕都沒機會成為三皇子妃!

倒不如趁機退一步,待在傅珩身邊,做一個侍妾。

她相信,不管日後的三皇子妃是誰,都鬥不過她!

而且,由她主動開口為妾,還能夠引起傅珩的憐惜。

等到傅珩稱帝,定然不會虧待,即便不能成皇後,也能做個專寵的貴妃,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果不其然,傅珩聽說她這話以後,眼中震驚不已。

她不僅沒要挾自己娶她為正妃,還自降身份,要嫁過來當妾?

當今女子身份本就低微,像安晴柔這種情況,倘若真的成了妾室,往後京中不知道有多少非議。

柔兒她做到這一步,當真是用情至深。

安晴柔這一招,成功地消除了傅珩對她的全部芥蒂。

甚至,還成功地獲得了她的愧疚和憐惜。

“不行!”

傅珩還未開口,明貴妃就已經臉色大變。

別說侍妾了,就是通房的名分,她都不想給安晴柔!

可安晴柔已經想好,又怎會輕易認輸。

她先是眼含情意地看了傅珩一眼,這才繼續麵對著皇帝開口。

“請陛下成全!”

皇帝沉默了良久,似乎還在思索。

瞧著眼前這一幕,傅九霆隻覺得越發索然無味。

“陛下,臣弟身體突然有些不適,想先回去了。”

“既如此,那這件事,就這麽定了吧。”

皇帝有些無所謂地擺擺手,對於這件事,倒不是那麽在意。

在他看來,安晴柔既然已經失了清白給傅珩,那往後,絕不能嫁給別人。

要麽就去廟裏當姑子,要麽就主動自縊以保名節。

皇家的顏麵,不容任何人玷汙!

皇帝都已經開口,明貴妃當然清楚,這事已經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不過,還算安晴柔有自知之明,知道配不上她的皇兒,所以隻求了個侍妾的位置。

要不然,她可不會輕易放過她!

皇帝吩咐完這些,便讓明貴妃領著傅珩離開了。

他才看向傅九霆:“方才忘了問,皇弟的腿,還是沒有半點起色麽?要不要朕再撥個太醫到王府去?”

隻聽他這話,大概會覺得,他還真是個無比關心自己弟弟的好哥哥。

實際情況誰又知道呢?

真要關心,就不會每次都隻有口頭上的表示了。

傅九霆掩去了眼底的嘲諷之意,開口道:“原本冬天時,還會時不時痛一陣,如今到了春天,當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怎會如此,當真一點治愈的希望都沒有了麽?”

皇帝心中竊喜,麵上還要裝作關切備至的模樣。

“皇弟放心,朕這就給太醫院下旨,讓他們全力醫治,倘若太醫院不行,朕便昭告天下,遍尋天下的能人異士,一定要治好你的腿!”

“皇上事務繁忙,實在無需為了臣弟煩心。”

“這麽多年,我已經習慣了。”

傅九霆強忍著不耐煩,和皇帝客套了幾句。

他當真是厭惡極了這種場合。

而皇帝為了彰顯自己的仁德,還親自將他送到了殿門口。

過了今日,隻怕京中又要多出些讚揚今上的話了。

傅九霆沉沉地吐出心中一口鬱氣,這天家富貴,還真是惡心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