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要吻她嗎？
帝都明明挺大的，怎麽一回來，她就一而再地撞見玄湛呢？
聶嬌嬌真想掉頭就走。
最後一刻理智戰勝了衝動，她挺直腰板，維持著表麵的平靜，走至電梯的另一角。
與他保持著最遠的距離。
電梯裏很安靜，聶嬌嬌莫名尷尬。
如果可以，她寧願這輩子都相忘於江湖，可事實是，玄湛現在是聶嘉嘉的男朋友，而爺爺還一心要巴結他，之後恐怕避免不了有所接觸。
他有權有勢的，做不成朋友，起碼別當敵人。
思索一番後，她努力揚起笑臉，側目看向玄湛，正要自然地打個招呼。
卻見男人俊美的臉龐麵無表情，眼神也十分冰冷，眉心輕蹙，薄唇緊抿，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濃濃的生人勿近氣息。
這是他心情不爽時的模樣。
到了嘴邊的話被她生生地咽了回去，快速地收回視線，眼觀眼鼻觀心。
她現在有眼力見了，不會再和以前那樣不識趣地湊上去惹他厭煩。
電梯裏幾乎落針可聞。
明明裏麵隻有兩個人，聶嬌嬌卻莫名感覺裏麵擠滿了人，讓她呼吸都不暢了，隻想著快點抵達十五層。
手機忽地連續叮叮叮響了起來，顯得很是突兀。
聶嬌嬌嚇了一跳，生怕引起玄湛注意，連忙從包裏翻出手機，點亮屏幕。
是薑濤發來的微信，好幾條58秒的語音。
她瞬間有些窒息，最煩那種發長語音的人了，偏偏她目前還得和他周旋，也不能無視他。
聶嬌嬌手指摁向轉文字。
然大概是薑濤見她沒有回複，又一個視頻電話彈過來。
接二連三的聲音像是打擾到了玄湛，他神情更加地冷，黑眸冷冷地掃向了她。
聶嬌嬌頓時心慌，手忙腳亂地去摁掛斷鍵。
一著急，沒摁準，摁了好幾下才掛斷，然她還沒來得及鬆口氣，手指又慣性地摁了一下屏幕，摁到了其中一條語音。
薑濤那故意壓低的油膩膩嗓音響起，“我喜歡黑絲，你今晚來見我記得穿上！隻要你乖乖聽話，你家要的融資就沒問題！”
聶嬌嬌愕然地瞪大雙眸。
盡管她知道薑濤惡心，但現在看來，她還是低估他的惡心程度了。
而且……玄湛還在旁邊，還聽到了……
手機仿佛變得極其燙手，聶嬌嬌尷尬地腳趾摳地，她顫著手摁滅屏幕，丟回包裏。
哪怕不用去看玄湛，都能感覺到他沉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背脊直發寒。
沒辦法與他再待在同一個空間，聶嬌嬌伸手去摁開門鍵，準備出去走樓梯。
手腕驀地被扣住，緊接著被男人一拽，她被那力道生生摁到了電梯的鋼壁上，後背甚至磕出了聲。
聶嬌嬌疼得蹙了蹙眉，抬眸。
玄湛垂著眼簾，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幾乎將她整個人籠罩在身前，而她動彈不得。
強大的強迫感使得她心下不安，她開口的聲音都帶著顫音，“你……你做什麽？”
男人黑眸深深凝視著她，他的手緩慢地撫上了她的臉頰，動作極其地溫柔和眷戀。
聶嬌嬌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剛才他還一臉看她不耐煩不爽的模樣，現在怎麽會這樣……
她愣神時，玄湛的指腹已經輕輕地摩挲著她的唇瓣，而後男人俊美的臉龐緩緩靠近。
他要吻她嗎？
聶嬌嬌心跳猛地加速，一時間仿佛回到了過去熱戀的時候，好似這些年的的事情都不曾發生過。
她說不清是沒反應過來，還是心底仍舊抱著一絲絲奢望，竟沒有推開。
男人的呼吸盡數灑在了她的臉上，她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
玄湛的吻卻沒有落下，而是貼向了她的耳畔，“聶嬌嬌，你可真隨便！”
聶嬌嬌狠狠怔住。
她睜開眼睛，看見玄湛眼神裏明顯的嘲諷和厭惡，宛若一盆冷水直直淋下，驟然清醒了。
他故意耍她的！
怪她居然還對他有所期待……
聶嬌嬌又羞又怒，用力去推玄湛，可他紋絲不動，繼續嘲弄道：“聶嬌嬌，你這麽饑渴嗎？還是說，隻要願意給你融資，怎麽都行？”
“…………”
聶嬌嬌氣笑了。
因為薑濤的一句語音，他就要借機羞辱她？
她本以為他隻是不喜歡她罷了，現在看來，他竟這樣厭惡她嗎？
他們曾在一起那麽長時間，他應該知道她不是隨便的人，現在卻語出傷人！
三年前是他辜負了她，憑什麽現在還這樣欺負她！
聶嬌嬌心裏難受至極，酸氣直冒眼眶冒，她拚命忍住，不想在他麵前示弱。
她冷硬道：“玄總，我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我的私事與你無關，放開我！”
玄湛的手卻握得更緊，他冷笑，“別人出得起你要的價格嗎？”
“既然你這麽想賣身，念在你跟過我一場，你求我，我倒是可以考慮，給你出個好價格。”
他的話好似一把一把的刀，紮得她的心鮮血淋漓。
藏在心底最後的一絲奢望都破碎了，傷心與憤怒充斥著身體，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好在電梯抵達了十五層，門自動開了。
聶嬌嬌趁玄湛不備，一腳踹向了他的小腿，男人吃痛，手鬆了鬆。
她趁機用力推開他，快步地跑了出去。
…
調整好情緒後，聶嬌嬌走入病房。
徐鳳華見著她，眼眶一下子紅了，宛若受了委屈的孩子般喊著她，“嬌嬌，你可算回來了。”
母親那張保養得宜的臉龐掛滿憔悴，原本富態的身軀也變得瘦弱，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被抽幹了一樣。
女人在婚姻裏是否幸福，真的一眼可見。
聶嬌嬌心裏也不由發酸，坐到床邊，握住她的手。
“媽，我回來了，你不用怕了。”
徐鳳華也打量著女兒，“嬌嬌，你又瘦了，你在國外是不是過得很不好？”
聶嬌嬌搖頭，“沒有，我挺好的。”
知女莫若母，徐鳳華哪能看不出她是報喜不報憂。
當年老爺子確定孩子沒保住後，大發雷霆，不顧她身體沒恢複，強行將她送走，唯恐流產的事情傳出去，會讓家族蒙羞。
沒錢，身體也不好，她難以想象她這幾年是怎麽活下來的。
想著，徐鳳華忍不住落淚，“嬌嬌，是媽對不起你，幫不了你什麽，現在還要拖累你。”
“媽，沒有你，我早就死了。”聶嬌嬌抱住母親，“我一定會帶你離開聶家，我們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徐鳳華嗓音沙啞，“好，媽等著。”
一番安撫後，母親情緒逐漸穩定，聶嬌嬌手機鈴聲忽地響起。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眼神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