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身份背景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在病房裏躺了兩天,謝亭瞳終於滿血複活。

可來到辦公室,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能說落針可聞吧,但也是鴉雀無聲。

她趁著找薑綰要咖啡的功夫朝她悄悄暗示:“嘶——嘶——”

薑綰掃了一眼,見沒人看過來,才壓低聲音。

“撕起來了。”

“撕起來了?”謝亭瞳懵了。

誰和誰撕起來了?

薑綰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丁疏桐和李璿。”

“哦——”謝亭瞳秒懂。

李璿是去年考進來了,雖說筆試第三名,麵試卻是第一名。

除了本身底子硬,更重要是有個在專用通信局做一把手的爹。

雖說隻是個副廳級,可也是毫無背景的普通公務員比不了的。

所以,這姑娘平日裏看人難免有些鼻孔朝上。

謝亭瞳和薑綰作為三年工齡的老員工苟習慣了。

麵對著心高氣傲的李璿,一向是不深交、不得罪。

至於今年剛考進來的丁疏桐,那更是不熟悉。

印象中,她對所有人都客氣又疏離,唯獨對丁疏桐有幾分親近。

“因為什麽事兒?”

“還不是因為那個旅遊宣傳片的招標。”

謝亭瞳有些明白了。

最近省裏籌劃拍攝一組宣傳片,因為事關下半年的投資推介會,廳裏非常重視。

如果能把這個做好了,往後的升遷履曆也會好看點。

但也不至於為此鬧起來吧?

“老羅點的誰?”

“老羅當然想讓你去,誰不知道你是老羅的心頭寶。”薑綰白了謝亭瞳一眼。

謝亭瞳笑嘻嘻地撞了撞她的肩膀:“說事兒呢,又扯我!”

“老羅確實點的你,可你不是生病了嘛。但上麵又要得急,幹脆給了丁疏桐做。”

“沒想到李璿卻主動提出來要做,結果丁疏桐死活不給,可不就鬧起來了。”

就因為這?

“李璿怎麽突然上趕著做事兒了?”謝亭瞳覺得裏麵一定有事兒。

“無利不起早,聽說她現在的對象是做自媒體的,專拍廣告。”

怪不得,這是想給自己男友加雞腿。

能和省政府合作,對自媒體來說,是很大的認可和光環。

往後的商業路子,也會越走越寬。

但......

“李疏桐怎麽敢惹她?”這是謝亭瞳最不理解的地方。

薑綰眼睛瞬間亮了,她勾勾手示意謝亭瞳坐下。

“你呀,生病得不是時候,這麽大的瓜沒吃到。”

“什麽瓜?”謝亭瞳來了精神。

“你知不知道丁疏桐什麽身份背景?”

背景?

這謝亭瞳還真不知道。

“什麽背景?”

“和孟遲有大關係!”薑綰的興奮溢於言表。

而聽到孟遲倆字,謝亭瞳條件反射地身體僵硬。

好在薑綰心大,沒發現她的異樣:“孟遲,萬世集團太子爺你知道嗎?”

嗬!

怎麽可能不知道!

就是死了化成灰,謝亭瞳都能記他一輩子!

但她不能表露,隻能假笑著點點頭,掩飾性地喝一口黑咖啡。

而薑綰仍舊沉浸在吃瓜中。

“我昨天才知道,孟遲的老婆就是丁疏桐的親表姐”

“也就是說,丁疏桐是孟遲的小姨子!”

哈?

謝亭瞳一口咖啡差點沒噴出來。

所以,丁疏桐對她那幾分親近,也是因為她長得像穆霂?

原來這麽早以前就被當了替身呢......

就是不知道,如果丁疏桐知道,自己也被孟遲當作她表姐的替身後會怎麽想。

真......

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不過孟太子也是可憐呢!”

孟遲可憐?

嗬嗬——

謝亭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薑綰被她的小動作弄得哭笑不得。

“真事兒!”

“什麽事兒,不是就成了鰥夫了嘛!”

薑綰見謝亭瞳不以為意,又湊上來爆猛料。

“那你知道穆霂怎麽沒的嗎?”

“不是說因病去世嗎?好像是癌症。”

薑綰搖搖頭,神秘開口:“是,也不是。”

什麽意思?

“據說穆霂是懷孕時查出的胃癌晚期,看了很多醫生,但都藥石無醫。”

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兒。

謝亭瞳記得,她媽好像提過一嘴。

但謝蓉那段時間被安排去照顧孟家老太太,對這件事本身並不了解。

“後來呢?”

“後來孟遲挺崩潰的吧,就拉著穆霂一起跳海殉情了。”

“結果就是,隻有孟遲被救回來了......”

謔!

竟還有這樣的隱情!

謝亭瞳瞪大了眼。

青梅竹馬的戀人終於結為夫妻,有了自己的孩子,卻要被病魔奪走。

忍受不了同時失去孩子和愛人,孟遲選擇一起赴死。

沒想到獨自獲救,愛人卻消失在深海,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也難怪孟遲現在這副偏執模樣,合該是心病。

心病隻有心藥能醫,孟遲這輩子怕是好不了了。

可是......

“丁疏桐怎麽掉馬的?”謝亭瞳更好奇這個。

“我說你今天好奇怪呀!”薑綰狐疑地盯著謝亭瞳瞧了瞧。

“你平時不是不愛八卦嗎?”

謝亭瞳心虛地轉了轉眼珠子:“有嘛?”

薑綰堅定地點頭。

還不都怪孟遲,她一聽到他的名字,就忍不住多問多想。

“那算了,我不問了,省得你說我奇怪。”謝亭瞳作勢要走。

可薑綰話在嘴邊了,你不讓她說完,她更難受。

於是,她一把拉住謝亭瞳,笑眯眯地開口:“開玩笑啦。”

謝亭瞳暗自鬆了一口氣,繼續聽薑綰揭秘丁疏桐的掉馬經過。

原來,昨天孟遲受廳長之邀來商討投資事宜,結束後順道來探了一眼丁疏桐。

而丁疏桐的一聲“姐夫”,成功讓宣傳處炸了鍋。

謝亭瞳總覺得孟遲是故意來給丁疏桐撐腰的。

盡管和孟遲認識不久,相處也不久。

但謝亭瞳能看出來,孟遲是個絕對自私冷漠的人。

這種自私體現在,不熟悉不喜歡的人即使在他麵前出了事,他也能麵不改色地繞開。

所以孟遲願意到處裏露麵的唯一解釋,就是來給丁疏桐撐腰來的。

如果這件事放在以前。

謝亭瞳一定會為孟遲護短的行為拍手叫好。

但現在,看著孟遲如此分明的界限感。

謝亭瞳隻覺得不敢輕舉妄動。

回到工位,謝亭瞳就被羅峰叫進了辦公室。

“羅處。”

謝亭瞳把羅峰的空杯子蓄滿水放在他右手邊。

羅峰端起來喝了一口:“身體怎麽樣?”

“好多了。”謝亭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羅峰不認同地看著她。

“你媽說你最近壓力大才病倒的,讓你平時工作別這麽拚命,非不聽。”

她哪裏是因為工作壓力大才病的。

分明是被孟遲那狗東西逼的!

但這事兒又不能讓外人知道,就隻能乖巧認錯:“我以後會注意的。”

“昨天的事兒知道了吧?”

謝亭瞳點點頭:“嗯,薑綰告訴我了。”

“你怎麽想的?”

怎麽想的?

謝亭瞳蚌埠住了,這事兒是她能想,能決定的嗎?

羅峰一見她這樣就知道她又要當烏龜,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你去找丁疏桐把項目接過來。”

“啊?這好嗎?”

“怎麽不好?”

“宣傳對接這塊兒一直都是你負責,你接最合適。我也最放心。”

“不要覺得罪人,左右兩個麵兒上不好看了,你接了也算給個台階下。”

謝亭瞳頓悟:工具人實錘了。

“那怎麽不讓薑綰接?”

“薑綰報名了駐村幹部,下個月就下鄉了。”

“什麽是時候的事兒,我怎麽不知道?”

“誰都跟你似的,沒有上進心。”

羅峰又指了指一側小桌子上的便當袋子。

“你嬢嬢給你燉了紅棗銀耳湯,拿去喝了。”

謝亭瞳蔫蔫道:“哦......那我出去了。”

其實羅峰的老婆尚琴是韓綺的姑表妹。

兩人自小一塊兒長大,一起讀書,直到大學才分開。

後來韓綺因為那件事兒回到南城,兩人才又重聚。

因著這層關係,羅峰和尚琴作為姨父、姨母對謝亭瞳也視如己出。

這也就是薑綰為什麽說,謝亭瞳是羅峰的心頭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