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藏了許多事

“你不會真的蠢到以為,孟遲突然回頭找你是因為對你有感情吧?”

公園裏,孟知意找到穆霏。

穆霏有些不在意地擺弄著指甲。

“總之他找我了不是嗎?不管他有什麽目的,我隻知道,他要是不找我,我就一點兒機會也沒有了。”

“你知道池塘裏的魚怎麽死的嗎?”

孟知意看著這樣的穆霏,眼睛裏全是嫌棄,特別是目光觸及到她與謝亭瞳的相似之處時,嫌棄就成了厭惡。

在他看來,穆霏把臉微調得肖似謝亭瞳無疑是對謝亭瞳的侮辱。

“因為它們總是太蠢又太貪心,拒絕不了魚鉤上的**,卻又把這種貪心和蠢笨當作自信,結果就是自投羅網,自己送命!”

穆霏絲毫不受孟知意這番話的影響:“我怎麽就不能是那個餌,孟遲才是魚呢?”

就她?

孟知意氣笑了:“你知道你爸媽為什麽更偏愛穆霂嗎?”

“你什麽意思?”穆霏臉色變了變,她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和自己的姐姐比較。

孟知意冷嘲:“她最大的優點就是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包括和你出軌、為你生孩子嗎?”提起這件事穆霏就覺得解氣。

“怎麽,你不會也要說這隻是意外吧?還是你要說她這麽做隻是為了尋找自我,是反抗我爸媽的一種手段?”

孟知意毫不意外穆霏會提起這件事,他睇了一眼得意的穆霏。

“與她如何與我有什麽關係?在這件事情中,她隻是計劃的一部分,做得也算差強人意。”

一顆棋子而已,誰會管她做出選擇時怎麽想,什麽心情呢?

穆霏倒吸了一口冷氣:“怎麽說也是你孩子的媽,你說這樣的話可太冷血了!”

“冷血?”孟知意抽出一支煙含進嘴巴裏,“難不成孟遲就是熱的?”

“還是你忘記了,他是我弟弟,我們身體裏流的可是一樣的血。”

穆霏自知說不過孟知意,幹脆也不和他兜圈子了。

“你不就是覺得孟遲是起了疑,找我也隻是為了從我這裏套話嗎?”

“放心吧,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就是再笨,在這件事情上也會守口如瓶的。”

“周建平已經按照說好的死了,當初交易也是我媽當麵把錢給了他弟弟,孟遲就是懷疑又怎麽樣?他沒有證據的。”

“我當然知道孟遲接近我目的不單純,可那又怎麽樣?隻要有機會靠近他,就算這是一個陷阱我也認了。”

孟知意忍不住又是一聲輕嗤,穆霏隻當沒聽見,她繼續說道。

“我不像謝亭瞳,她自持尊嚴與清高,接受不了孟遲半點瑕疵和任何謊言。”

“明明愛孟遲,卻又怕自己受傷害。明明想靠近,卻又怕丟了自己丟了體麵。”

“她既要愛又要自由,有了愛又怕被馴服,她時刻捍衛自己的權利,幾乎把這奉為圭臬。”

“可這怎麽可能呢?愛情裏,誰沒有吃過一點苦,什麽都不肯忍耐還談什麽愛情?”

“她呀,就是被現在的女性主義洗腦了,在男權社會裏從男人手裏討要權利,簡直是傻子。”

孟知意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你呢,你有什麽?哪裏來的資格評價她?”

“我?”穆霏也不生氣,甚至有些驕傲,“我是個實用主義者,我隻信奉想要得到就得付出。”

“為了孟遲,為了那些光環,我可以付出尊嚴、耐心和羞恥心。”

“你倒是坦然你的欲望和野心。”孟知意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褒是貶,“這一點你們姐妹倆還真是一樣。”

穆霏搖搖頭:“我可不像我姐,她還不如謝亭瞳,謝亭瞳起碼善良、有良心。她的心啊,可是黑的。”

“她不愛孟遲,但卻貪慕孟遲給她的虛榮的光環。”

“她愛你嗎?也不見得,她隻是在這個父權社會裏被男人捧慣了。恰巧遇見你這麽個不把她看在眼裏的,便一心一意地要奪你的心。”

“如果說謝亭瞳是傳統意義上帶點叛逆的好女人,那我姐可是實打實的壞女人,至於我呢,是個勇敢的女人。”

“我對孟遲起碼是真心的,我直麵欲望和野心有什麽錯嗎?難道就因為我的手段有些不光彩?”

“謝亭瞳是守著底線,不願意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自我愚昧和傷害她人的基礎上,可她得到了什麽呢?”

穆霏的一番剖白可謂慷慨激昂,孟知意卻意外地沉默了。

見他不說話,穆霏更加得意了。

“你呢,不也一樣?你巴著謝亭瞳不過也是她沒有像我姐那樣,被你迷惑,被你操控。”

“甚至都看不清你的真麵目,還以為你是什麽好好先生,你當然憤怒、當然不甘心。”

“錯了。”孟知意滅了煙正眼瞧著穆霏,“我愛她,從不因為什麽不甘心。”

他身在泥潭,卻向往天上的皎月。穆霂和他一樣,都是汙糟不堪的泥坑、死水。

他和她互為對方的鏡子,他連自己都厭惡,又怎麽會愛上穆霂呢?

“你也不必自我美化,為自己扣上一個勇敢的大帽子了。如果搶奪也算困難和阻礙,通過撻伐和傷害取得自己想要的東西也叫勇敢。”

“世界上,也就沒有反抗這一回事了,戰爭也不必為人所唾棄了!”

“你難道沒有想過,孟遲瞧不上你,隻是因為你沒有骨氣和自尊呢?”

說罷,孟知意轉身就走了。

離開前,他給穆霏留了幾句話:“你也算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從今往後好自為之吧。”

“從前、現在、往後,我們隻當從不認識,不要讓孟遲從你嘴裏撬出一個關於我的字來。”

“我可不像他,我的心腸硬。”

警告留下,孟知意來去匆匆。

穆霏被揭穿了遮羞布,得意早就不見了,隻餘下難堪。

護工小李遠遠地看著,把照片傳給了張恪。

張恪趕緊拿給孟遲去看,盡管猜到這兩人之間存在聯係,但看到這樣的照片,孟遲也覺得遍體生寒。

“都說了什麽?”

張恪搖搖頭:“穆霏把小李支開了,隔得太遠什麽也聽不到。”

“手機呢?”孟遲迫切地想找出些證據。

“穆小姐很警惕,她似乎也察覺到您突然聯係她不對勁,對自己的私人物品,她看管得很嚴。”

“讓她想想辦法,要盡快。”

孟遲總覺得他這大哥,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藏了許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