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陸景行體力不支
許蘇倫看許知意語氣軟和,厚著臉皮道,“為父是相信你的,不然的話,就算你出事,為父也會拚死了維護你。”
許知意:“……”
若不是她經曆了上輩子,她就信了。
陸景行這時候進來,笑道:“侯爺,您的臉皮還是那麽的厚啊。”
許蘇倫很要麵子,一下子被說得麵紅耳赤。
可他又不敢跟王爺發脾氣,很委屈道:“王爺,老臣真的是被騙了,知意是個很好的孩子,請你以後好好對她,不要聽別人挑撥。”
看看,許蘇倫竟然能做起父親的角色來。
他對許仙兒就是這麽溫柔的。
所以不是他不會,而是他不想。
許知意垂了垂眼皮沒說話,她要看陸景行什麽態度。
陸景行語氣淡淡的,“本王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許蘇倫:“……”
許知意也沒有因為陸景行罵許蘇倫就感覺到了高興。
陸景行這意思,是不會好好對她吧?
為了長遠大計,許知意把斷絕關係的字據還給了徐蘇倫。
因為其實這東西沒什麽用,用它根本拿不回母親的嫁妝。
徐蘇倫已經將嫁妝轉移了。
許知意痛快的給了,還叫徐蘇倫放心,她會好好做王妃。
許蘇倫以為她還是那個許知意,顧念親情的,也沒懷疑。
撕了字據,他叮囑許知意好好伺候陸景行,好好做王妃。
然後道:“今日之事都是仙兒想岔劈了,你放心,爹會教訓她,她下次一定不敢了,你等爹的消息。”
許知意後來聽說許蘇倫去了太孫府把許仙兒打了一巴掌。
然後罵了許仙兒很多話。
不過許知意並沒有很感動,因為許蘇倫知道,他打了,她就不好打了。
許蘇倫這是在幫許仙兒呢。
換成自己,許蘇倫才不會操這份心。
所以許家人沒人心疼她,她能做的,隻有自己謀劃。
“王爺,多謝您給我這個麵子。”人都走了,許知意看著陸景行欲言又止。
陸景行嘴角勾著,打個哈欠道:“本王累了,婚禮還沒走完。”
“王爺,咱們,您真的要跟臣女成親。”
陸景行挑眉,無語的看著她,“不然,你現在滾回去受死?”
陸景行說著,推著輪椅到了許知意的麵前,捏著許知意的下巴:“許知意,你真漂亮,你真美……”
許知意除了草包沒有缺點。
她穿著火紅的嫁衣,臉頰哪怕是腫的,依然明豔的像太陽。
全京城男人都不願娶許知意做妻子,可都想納她為妾。
她是美麗的。
許知意不明所以的看著陸景行。
陸景行笑道:“這麽美,要給本王生孩子才可以,本王缺個生孩子的女人!”
許知意雙眼震驚,不可思議。
陸景行一點也不想看她這個樣子。
他抬起大手遮住她的眼睛,往後輕推了一下。
“不答應就滾蛋吧!”
“不然我先答應。”許知意聲音低低的,心虛道,“然後我再反悔!?”
陸景行眯起了眼睛。
許知意:“……”
聽說陸景行要走完婚禮,劉金葉追風等人都來相勸,“王爺,您的身體……”
陸景行看向柳謹雲,“不然留著你什麽用呢?”
柳謹雲:“……”
許知意重新坐回了花轎生,聽見‘當當’兩聲,是陸景行踢轎門的聲音,她差點熱淚盈眶,姥爺說得對,錢不白花。
陸景行這一踢,等於推翻了陸澤川的接親,徹底給她正名。
她顫抖地伸出手,她的小手立即被一雙溫柔粗糙的大手握住。
然後是煙花炸裂的聲音,她聽見賓客歡呼和小孩子愉快的笑聲……
“送入洞房!”
在司儀的高唱下,他們的婚禮終於完成了,不管每個細節都認真隆重,叩拜都是用的最高禮節。
今後她就是名正言順堂堂正正的秦王妃了。
許知意暗暗鬆口氣,其實她也不想回去受死。
如今起碼名正言順。
就是接下來怎麽辦啊?
她剛要跟著喜娘往前走,突然聽見‘噗’的一聲。
接著一陣驚呼,“王爺!”
陸景行怎麽了?
許知意掀開蓋頭,就見方才還在跟她行大禮的陸景行口中噴血,臉色如金箔,整個人虛弱地靠在輪椅上。
“陸景行你怎麽了?”許知意急地蹲下來扶著陸景行。
陸景行微微睜開眼,眼神迷離,“許,知,意……你,高興,不?”
他給她完整的婚禮了,她高興嗎?
許知意帶著哭腔:“王爺,你到底怎麽了?你不能死啊!”
他現在死了,她就克夫了,必死無疑。
陸景行看不清楚許知意是為自己著急還是為了她。
他想對她笑,問她,可是眼前一片模糊。
“陸景行,陸景行!”許知意急的失聲尖叫,“你死了我怎麽辦?我怎麽辦啊,你快醒醒!”
“滾開,你個喪門星。”突然間,不知道哪裏衝出來一個年輕女子大力地推開許知意,“都是因為你,王爺都是被你害的。”
許知意狠狠地摔在地上,手正好被一塊碎瓷刺破,她輕輕嘶的一聲。
再想站起來,陸景行雙目緊瞌,昏迷不醒,身邊已經圍滿了人。
柳謹雲診斷後搖頭道:“王爺操勞過度,體力不支,今天王爺太累了。快抬到草藥房去。”
能不累嗎?其次啊。行房不要命的。
柳謹雲說著,深深的看了許知意一眼。
許知意茫然不知所措。
原來陸景行真的體力不好到這種程度,成個親都要暈倒啊。
下人們七手八腳把陸景行帶走,許知意要跟過去,那個女人再次推開她,“你就是個掃把星喪門星,你還想害死王爺嗎?滾一邊去。”
“你給本王閉嘴!”許知意皺眉一怒。
柳謹雲拱手道:“王爺需要靜養,娘娘去了也沒用,娘娘也勞累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
他說完,立即有下人來攙扶許知意。
而陸景行被他的人直接抬走了。
長夜漫漫,喜房中大紅的蠟燭寂寞地燃燒。
周圍一片死寂。
“娘娘,王爺今晚不會來了,您歇下吧。”
家人沒有給許知意帶任何東西,包括貼心人。
說話的是王府的丫鬟小枝。
上輩子許知意在王府做奴隸就是跟小枝在一起,這個相貌平平的姑娘憨厚善良,還有很多本領,對她很好。
“小枝,你能不能幫我找一把刀子來?”
陸景行現在需要補血,可是手環並沒有反應,說明手環不想救陸景行。
許知意沒辦法給陸景行輸血,什麽免疫球蛋白這些東西都用不上。
那還有她的血。
她的血可以給人進補,上輩子師父說了,不許告訴任何人。
但是她欠陸景行人情,她不能看著陸景行痛苦。
喜房哪有匕首。
小枝最後找到一把剪刀,“娘娘,非要刀嗎?那隻能去後廚要菜刀了。”
許知意看看那把剪刀還算鋒利就留下了。
但是當她真正放血的時候還是覺得許仙兒的小刀好用。
趕明兒她也得打幾個。
她不敢割深,怕感染致死,就在胳膊上劃了個不深不淺的口子,一下,一下,又一下,都割得胳膊失去了知覺,然後擠了一大茶杯鮮血。
“娘娘,您這是做什麽?”老實的小枝臉色發白,顯然是害怕。
許知意給傷口撒了金瘡藥後端起茶盅道:“我們去看看王爺。”
“可是王爺在什麽地方奴婢也不知道。”小枝急忙說道。
許知意笑道:“無妨,慢慢找。”
她知道。
陸景行的草藥房在花園的一個小院子裏,沒什麽人看守,但是傳言裏麵有鬼,所以王府很多人都不敢靠近。
許知意帶著小枝直接過去了。
來開門的柳謹雲,他一愣,“王妃怎麽找到這裏來了?您膽子不小啊。”
他接著又道:“王爺還沒蘇醒,暫時不方便跟你入洞房,你還是等一等吧!”
許知意:?
誰能指望陸景行跟她入洞房呢?
柳謹雲是不是吃錯藥了,說的什麽話?
許知意抬起茶盅道:“柳大夫你在就太好了,這是我的血,我經常吃千年人參,正好可以做恢複元氣的藥引子,請一定要給王爺用。”
就在這時追風和一個女人一起過來了。
追風冷聲道:“王妃娘娘不是下了毒,一定要王爺死吧?”
女人道:“這是你自己的血嗎?你割得下去嗎?不是找隻雞來敷衍我們吧?”
“我們也不是傻子,不會上你的當的。”
這個女人許知意認識,她是陸景行姨母家的表妹。
陸景行母親病了很多年,他自己也是個病秧子,王府沒有女主人,高欣然在去年被高家送到王府做管家。
上輩子她為奴之後高欣然處處針對她,她晚上都要幹活無法入睡,要不是高欣然沒有尊嚴的欺壓,她可能也不會逃跑。
既然重生了,誰都別想再欺負她。
她警告道:“若不是看在你真心心疼王爺的麵子上,憑著本宮的脾氣不會這麽算了的,你別忘了,本宮才是王妃,陸景行是本宮的男人,本王比誰都想讓她好,你最好閉嘴。”
“你……”
追風沒有方才那麽囂張,可也不客氣,“娘娘話別說的太滿吧,誰不知道你心裏隻有皇孫,興許要害我們王爺呢。”
許知意抬起袖子露出滲出血的傷口給他們看。
然後又放下看著柳謹雲。
高欣然冷哼,“誰知道有沒有下毒,你會那麽好心?”
許知意看著柳謹雲保證,“我不是也跑不了嗎?若是我居心不良你們隨時都可以殺了我。”
“你的命跟王爺的命能比嗎?”
“高小姐!”柳謹雲攔住了怒氣衝衝的高欣然,既然王爺遇見這個女人可以一夜七次郎,說不定她的血就對王爺恢複有用呢。
不試一試怎麽知道?
柳謹雲接過茶碗後打開聞了聞,沒有什麽異樣。
他道:“那我派人送娘娘回去。”
許知意知道柳謹雲是要派人監視她了,若是陸景行有什麽事,他們肯定不會放過她。
她也沒有生氣,反正她沒有做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