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很快就到了MV拍攝的日子。
容襄坐著商從菡的保姆車，來到了拍攝場地。
青瓦紅柱映雨深，靜湖多情顯江南。
這一處園林是仿江南園林建造的，平日裏遊客不算多。
商從菡這一趟行程沒有對外公開，因此這邊也沒有粉絲。
很安靜，很適合拍攝。
容襄今天穿了明製淡青色圓領袍配青白色織金馬麵，妝造由商從菡帶的化妝師完成。
造型師為容襄挽了一個溫婉的發髻，配上同色係發簪與步搖，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不管是化妝師還是造型師，看著容襄的眼睛裏都是亮晶晶的。
沒有人會不喜歡溫婉大方的美人。
商從菡直接在容襄旁邊接連拍了好幾張照片，直到手指按快門快按抽筋了，才停下來慢慢欣賞。
商從菡的攝影技術很好，但是，容襄的臉在鏡頭幾乎是無懈可擊、沒有瑕疵的，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上天的藝術品，兩兩結合，商從菡有一種每一張都想當屏保每一張都想當頭像的衝動。
嗯，或許可以一天一換。
頭像就算了，MV還沒出來，她要忍住，要保持神秘感。
本著和商沉分享的想法，商從菡把所有的照片全部打包發到了商沉的工作郵箱。
對，這個男人，沒有微信，不用QQ，也不用微博，基本和一切業餘的社交方式絕緣，工作找郵箱，大事打電話，不接受閑聊。
至於商從菡把照片發到了商沉的工作郵箱，她相信，商沉一定不會有什麽意見的。
而且，會秒回。
隻能說商從菡足夠了解商沉，半分鍾不到，商從菡的郵件提示音就響了起來。
她點開郵件，準備接受商沉難得的誇獎。
結果商沉的做法比誇獎更實在。
商沉：今年的Chloe時裝周高定，下午就送去你別墅，前幾天說想要的那輛超跑，下午空運過來，放老宅，自己回去拿。
商沉：這個習慣很好，可以繼續保持。
商沉：合作愉快。
商從菡想著，她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財富密碼。
商從菡這邊正想著給容襄多拍幾張，那邊容襄手邊的電話響了。
容襄有很強烈的直覺，這個電話是誰打的，她很清楚。
這是商沉給她打的第一個電話。
容襄接電話的指尖有點微顫，突出主人的心亂，連續劃了好幾次才接聽成功。
“今天很美。”
另一邊傳來低低的男聲，容襄聽著，感覺他似乎很是愉悅。
“多謝商先生謬讚。”
“不是謬讚，容小姐，是肯定。”
容襄感覺自己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容襄不是沒有被人誇讚過相貌，真心實意也好，相互奉承也罷，被誇得天花亂墜也沒有電話那頭的男人一句“是肯定”衝擊力大。
“商先生打電話來有什麽事嗎？”
那頭傳來腳步聲，隨後是唐秘書的提醒聲，好像是會議要開始了。
商沉似乎起身了。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容襄知道下一句。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但是怎麽會是“一日不見”？
她從醫院回來之後再也沒出過梨園，接連的很多日都是在梨園的戲台上度過的。
還是說——
每一場，他都在？
容襄從前在台下看容琬青演出的時候，會仔細觀察看客。
如今現代化飛速發展，喜歡京戲的人越來越少，梨園是有不少老看客，但是大多不會一連多日來，畢竟京戲曲目會重複，聽多了難免厭倦。
容襄握著手機的手指無意識抓緊。
化妝師提醒容襄妝容完成了，等發型再改善一下拍攝馬上就可以開始了。
此時，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容襄聽著，好像是粉絲的尖叫聲和歡呼聲。
電話另一頭不再傳來聲音，容襄以為是掛斷了，隨手將手機放在了桌上。
手機安靜躺在桌上，顯示的卻是正在通話中。
“你的粉絲？”
商從菡也納悶道：“應該不是，我這趟行程是保密的，今天公司也跟園裏談好不開放遊客進入的。”
沒等商從菡起身去看看什麽情況，叫喊聲逐漸清晰——
“啊啊啊啊靜靜！靜靜我好喜歡你！今天好美！”
“救命啊靜靜的古風造型怎麽這麽好看啊，我被美死了！！”
是柯靜。
商從菡疑惑著，問旁邊的經紀人：“什麽情況？今天這裏的使用權公司不是給我了？她不是去另一個地方取景了，怎麽到這兒來了？”
經紀人也不解搖頭，有些擔憂。
柯靜和商從菡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了，兩個人每次活動碰上麵因為氣氛過於劍拔弩張都能上熱搜，幾乎大半個娛樂圈都知道兩個人不和。
公司上下對商從菡這首歌都很重視，覺得很有希望衝擊今年的提名。
要是柯靜今天來砸場子，耽誤拍攝，就難辦了。
今天園林外麵有保安攔著，因此粉絲們進不來，隻能在外圍看著。
柯靜自拱門處走入，穿著一身紅色的唐訶子裙，還不好好穿，露著個肩膀，一步三個造型，幾步路愣是讓她走成了紅毯。
身後跟著一堆工作人員，有的在打傘，有的在拎包，還有的在後麵托著柯靜拖地的裙擺，遠遠看過去，不知道會以為她是來度假來了。
而柯靜享受著粉絲們的吹捧，臉上是洋洋自得的笑容，對自己的造型自我感覺十分良好。
終於走到了冷眼看著她的商從菡身邊，柯靜得意道：“怎麽樣？是不是好奇我怎麽來了？”
“商從菡，你就別想跟我爭了。”
“我們的MV要是用的是同一個場景的話，你猜誰會被比下去呢？”
柯靜轉身，就看到了在亭子中安靜坐著的容襄，身後的發型師在替她編發，偶爾扯到她也會笑著說“沒關係”。
她一眼就認出容襄就是那天醫院門口拿導盲杖打她的那個瞎子。
柯靜在心底冷笑一聲，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本來今天隻想整商從菡的，結果這瞎子也來了。
正好一箭雙雕。
容襄一身青綠，和柯靜一身正紅色形成了鮮明對比。
柯靜毫不在意，隻是嗤笑一聲：“你居然找這麽個素人瞎子來出演你MV的女主？商從菡，你不會是腦子被驢踢了吧？”
商從菡此時此刻根本不想跟柯靜吵，她隻想盯著容襄看三天，因此隻是翻了個白眼。
“這裏是江南園林，不是勾欄瓦肆。”
容襄聽造型師吐槽了柯靜的造型，大致了解了，出口替商從菡懟了回去。
桌上的手機裏傳來一聲輕笑，隻是沒開免提，容襄並未聽見。
柯靜聽容襄嘲諷她是勾欄舞女，臉上全是怒氣，但是想著現在時機不對，一咬牙又忍了回去。
柯靜狠狠指著容襄：“你也別得意，遲早讓你後悔。”
被網暴的滋味，可不好受。
希望她到時候也能這麽高傲，不肯低頭。
柯靜這麽想著，又笑了起來。
死瞎子，裝什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