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知廉恥
戚雨芮雙手垂下，不禁握緊雙拳，單薄的身體看起來似乎隨時都會在盛景熠麵前倒下。
旁邊的劉副院長忍不住多看了戚雨芮一眼，問道：“這是……？”
能讓盛總主動開口說話的人，想必一定不是個普通人。
盛景熠淡淡瞥了女孩兒一眼，將口罩遞還給她。並沒有回答劉副院長的話，而是漫不經心地低聲問：“真是養女？”
他聲音極低，不知是在問她，還是自說自話。接著，他轉身，徑直帶著那群醫生走了。
而戚雨芮站在原地，隻覺得後背都是冷汗，遲遲不敢動彈。
戚雨芮回到家的時候，大家都已經休息了。傭人阿姨極其不耐地給她開了門，瞪了她一眼就回傭人房了，習慣了的戚雨芮什麽也沒說，進了隔壁的房間——屬於她的傭人房。
戚雨芮在傭人專用的盥洗室裏洗了澡，才開始小心翼翼卸自己臉上駭人的疤痕妝。
從開始畫得拙劣，到現在出神入化，就連近距離都看不出假的傷疤，戚雨芮真的化了很多年。盡管每天上妝卸妝很麻煩，但這是她在戚家生存下去、讓媽媽能繼續治病的唯一辦法。
……
第二天一早是個周六，但戚雨芮還是得早起給戚家人做飯。
等到收拾好了一切，正準備回房間時，戚雨芮卻發現一家人打扮得十分精致，正坐在客廳裏等待著什麽。
見到戚雨芮，戚茗玥十分不爽地瞪了她一眼。
“你給我趕緊回房間去，景熠待會兒接我們一家人出去吃飯，說你不在家了。”
戚雨芮點點頭：“明白了。”
可誰知她剛說完，正要轉身走的時候，不知情況的劉管家卻已經帶著盛景熠和另外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戚家三人臉色一變，趕緊起身迎接，下意識用身體遮擋住後麵的戚雨芮。
“景熠來了！”
“景熠！”
盛景熠麵無表情點點頭，身子側了側，朝著身旁的男人抬了抬下巴：“我弟弟，盛斯安。”
盛斯安揚起笑，並未給戚家人打招呼，卻是朝著戚雨芮揮了揮手：“小芮！”
戚家人都是一臉驚訝：“你們……認識？”
盛斯安點點頭：“嗯，我們是同學。”
還沒等幾人有任何反應，盛景熠開口道：“走吧。”
幾人麵麵相覷，但既然盛景熠開口了，隻好跟著往外走。可走了幾步，盛斯安一回頭，卻發現戚雨芮背對著他們，正在朝反方向走。
盛斯安立馬停下腳步：“小芮，你怎麽不走？我今天開車了，你坐我車啊！”
戚雨芮本以為他們要走，能夠逃過一劫，此刻整個人卻都僵在了原地。
她尷尬地擺了擺手：“我就不去了。”
戚茗玥趕緊跨步到盛斯安麵前，企圖擋住他看向戚雨芮的視線：“是啊，她不喜歡這種場合的，還是別強迫她了。”
盛斯安擰了擰眉，冷冷瞥了戚茗玥一眼：“家庭聚會罷了。”
說完，他又笑了起來，仿佛剛剛眼底的冷意是戚茗玥的錯覺一般：“我專門為了小芮而來的，她不一起去，我會不高興的。”
盛斯安的話讓戚茗玥後背一麻，她本來沾沾自喜，覺得盛景熠願意帶著親弟弟過來跟他們見麵吃飯，是對她的認可。卻沒想到他的這個弟弟，竟然如此難搞。
最令人煩惱的是，他竟然對戚雨芮這麽友好！
戚茗玥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她求助似地看向盛景熠，卻發現對方壓根不想管這事，都隨盛斯安了。戚茗玥深吸一口氣，安撫自己，他看起來似乎不太在意戚雨芮會不會跟著一起去就行了，隻是多一雙筷子吃飯而已。
戚茗玥隻得被迫道：“那走吧，一起去吧。”
她背對著幾人，狠狠瞪了戚雨芮一眼，警告她：千萬不要給我捅婁子！
……
盛景熠帶著他們來到了盛家旗下一家私房菜，古樸而低調，細節處卻足見奢華。
這是戚家人想來都沒有資格進來的地方！
戚茗玥激動得不行，攬著盛景熠的胳膊昂首挺胸，各種對服務員頤指氣使，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態度。
包房內溫度適中，戚茗玥一身粉色羽毛包臀裙，看起來像一隻高傲的火雞。
反而是一旁的戚雨芮，穿著普通的T恤牛仔褲，看著清淡素雅，坐在戚茗玥身邊，兩人的氣質反差極大。
吃飯時，戚雨芮小心翼翼摘掉口罩，垂著眸子沉默地吃著自己麵前的菜品。
“小芮，沒想到你跟你妹妹長得這麽像啊！”
戚雨芮一怔，再抬頭時，正好對上盛斯安含笑的眼。戚雨芮有些震驚，這應該是盛斯安第一次見到她摘口罩的樣子，卻一點也不吃驚，誇獎她的時候，眼裏仿佛沒有臉側那道駭人的疤痕一樣。
盛斯安笑道：“不知情的人，說不定真覺得你們倆是親姐妹呢！”
戚茗玥立馬提高音量反駁道：“怎麽可能？人家都說住在一起時間長了會長得像，可能她看我們看多了吧！”
說完，戚茗玥瞪了戚雨芮一眼：“我想喝水。”
“哦。”
戚雨芮在家習慣了被戚茗玥指手畫腳安排著伺候她，下意識起身去給她拿水，仿佛他們聊的內容跟她無關一般。
可戚雨芮剛走了兩步，路過盛斯安的時候，手腕忽然被人攥住了。
是盛斯安。
盛斯安臉色沉了沉：“看來是我們這裏的服務人員招待不周，竟然要讓小芮被某些人指使著起來拿水。”
“斯安。”盛景熠出聲製止，卻並沒有責備的意思，他抬眸看向戚雨芮：“房間裏很冷？”
盛景熠突然的話題轉變讓戚雨芮一愣，下意識道：“不冷。”
“那你……”盛景熠起身，高大的身子罩在戚雨芮身前，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時，就一把扯開了她脖子上纏繞著的絲巾：“摘掉吧。”
完了！
戚雨芮立馬捂住自己的脖子，生怕還未愈合的吻痕出現在眾人眼前。
可此事已然來不及了，盛景熠眼神微暗，他剛剛就從她絲巾的間隙看到了這些東西，扯下她的絲巾也不過是為了證實。
果不其然，一個疑惑立馬浮上盛景熠心頭。
但那想法還未在腦海成型時，戚茗玥已經怒喝一聲，衝了過來。
“戚雨芮！”戚茗玥二話不說，狠狠一巴掌落在戚雨芮臉上，罵道：“你竟然這麽不知廉恥，沒錢就找我和家裏要，為什麽要出賣自己的身子，敗壞戚家家風？”
“……”戚雨芮捂著自己的臉，隻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一股巨大的恥辱感將她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