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謝謝你救了我。”

似乎是因為戚雨芮身上太髒,盛景熠過去的時候,竟然沒人救她起來。

劉副院長感覺到盛景熠周身沉沉的氣息,瞬間嚇得後背冒汗,趕緊開始招呼人:“擔架!快,拿擔架過來!”

盛景熠看著地上的女人,她的口罩和瑩白的額頭,已然被泥水浸濕,整個人狼狽不堪。她痛苦地倒在地上,秀氣的眉頭擰緊了,懷裏卻牢牢抱著一個袋子,不肯鬆手。

盛景熠隻覺得胸口某個地方被壓得喘不過氣,他不顧一切,躬身將戚雨芮抱了起來。

瞬間,盛景熠價值六位數的高定西裝染上了汙跡,他的臉色卻絲毫不變。

盛景熠快步將戚雨芮抱到VIP診療室的病**,他抬手輕撫她額頭,滾燙。

他正要摘下那礙事的口罩時,手卻在距離一厘米時猛然停下。

她向來都是以這種可憐的樣子出現在他麵前,博取他的同情心。他現在已經有了戚茗玥,他的心怎能被其他女人牽動?

盛景熠收回了手,沉聲道:“過來給她檢查。”

一直忐忑等待在一旁的醫護人員這才一擁而上,過來給戚雨芮檢查。

而盛景熠強忍著回頭的欲望,就那樣離開了醫院。

……

戚雨芮做夢了。

她夢到在自己很虛弱很虛弱的時候,盛景熠如一束光出現在自己麵前,將她抱起來送到安全的地方。

可夢裏的她,竟然也清晰地知道,這一定是夢。

因為盛景熠對她的嫌惡太過於明顯,如果看到她暈倒在地上,一定巴不得她趕緊去死,又怎會救她?

戚雨芮的思緒慢慢回來,她緩緩睜開眼,隻覺得渾身酸痛,頭暈目眩。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應該喊誰的名字。嗓子幹癢疼痛,難受得厲害。

一個護士很快過來了:“醒了?”

戚雨芮眨眨眼,疑惑道:“這裏是?”

“醫院啊!”護士隻當她累昏頭了,隨口嘟囔道:“幸好醒了,不然盛總不知得降多大罪下來。”

戚雨芮擰眉:“盛總?是……盛景熠嗎?”

戚雨芮一愣,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她腦海中。

難道,那不是夢??

“是啊。”護士不敢說太多:“你就是勞累過度加淋雨著涼,導致發燒暈厥了,等輸完液,隻要你覺得體力恢複,就可以出院了。”

“好,謝謝。”

戚雨芮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經全部換成了醫院的病號服,她渾身已經幹淨了,頭發也幹了,甚至連口罩都……

等等,口罩!

口罩已經換了幹淨的,既然是新的,那就必定有人看到了她的臉!!

該不會是……

戚雨芮倒吸一口冷氣,整個人陷入恐慌的情緒中。要是被盛景熠看到她沒有化傷疤妝的臉,會有怎樣的後果,她根本無法想象。

“護士姐姐,請問我的衣物都是誰幫我換的?”

“你這一身都是我們這兒一個實習小護士幫你換的,你放心,沒有別人看到你的身體,我們很尊重患者的隱私的。”

聞言,戚雨芮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好,她沒有被發現。

“謝謝。”

……

輸完液,戚雨芮穿著病號服,抱著媽媽的東西和自己那一身髒衣物,打算坐出租回家。

可外麵還下著雨,她知道自己發著燒不能亂跑,就站在住院大樓的門口向外張望。

等到雨稍稍變小一些,戚雨芮就拿出自己的髒衣服擰幹,頂在頭上準備就這樣回家。

戚雨芮剛跑了幾步,一輛白色的車猛地停在自己麵前,發出了“滴”的一聲。她一愣,以為自己擋道對方的路了,趕緊鞠了個躬:“抱歉。”

誰知她都已經站到旁邊,那輛車依舊不滿意地又“滴”一聲。

接著,車窗緩緩降了下來,一張黑沉的臉出現在戚雨芮麵前:“上車。”

盛景熠隻穿著白襯衣,一張俊臉此刻陰雲密布,正不滿地看著戚雨芮。

再次見到盛景熠,戚雨芮內心複雜,她垂了垂眸,拒絕了:“不用了,謝謝盛先生。”

“上來。”盛景熠聲音低沉,帶著毋庸置疑的慍怒:“別讓我說第三遍。”

戚雨芮知道盛景熠決定的事情就不會變,她隻好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她將髒衣服放進袋子裏,生怕弄髒盛景熠的豪車內飾。

而她小心翼翼的動作,讓盛景熠更加不爽:“你準備怎麽回去。”

“公交,或是打車。”

盛景熠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嘲諷道:“你這身裝扮,怕是會讓人覺得是精神病院出逃的病人,沒人敢載你。”

戚雨芮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卻又無法反駁,隻好輕咬下唇,小聲道:“謝謝你。”

盛景熠一怔:“嗯?”

“謝謝你救了我。”

戚雨芮上來的時候,就看到盛景熠那件西裝外套了,上麵泥漬斑斑,一點也不符合盛景熠的身份:“如果你不嫌棄,我會想辦法把你的衣服弄幹淨,我知道你的衣服都很貴,我……”

“不用了。”盛景熠不耐地打斷她:“我的西裝都是高定,不能水洗,幹洗費用很高。你不用想這種拙劣的辦法,妄想得到跟我再次見麵的機會。”

戚雨芮垂眸,她不是這個意思。她在他心中的形象得有多糟糕,他才會總是不憚以最惡的想法來揣測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戚雨芮幹脆不解釋了:“如果盛先生寬宏大量不需要我處理衣服,那我就更感激了。”

她聲音細軟,語氣誠懇,仿佛真的不是為了再跟他見麵。

盛景熠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這使他愈發憤怒,再次出聲嘲諷:“戚雨芮,你明白嗎?裝可憐欲擒故縱這種把戲,隻在身份平等的情況下才適用。你對我,造成不了任何心理波動。”

她當然明白了,她和他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她怎麽可能妄想用欲擒故縱這種手段?

“盛先生。”戚雨芮深吸一口氣,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聲音的微微顫抖,仍舊出賣了她:“我實習已經結束,又從戚家搬出來了,相信我們以後見麵的機會會很少,像今天這樣的意外也會很少。”

“所以,我拜托您。”戚雨芮咬了咬唇:“以後在路上碰到我,就算我要死了,也不用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