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膽嚐試
一個還沒斷奶的小娃娃要水稻和小麥，這難免有些奇怪。
而且，她現在還不能說話。
思緒好像突然間鑽進了一個死胡同裏頭。
就在這個時候，宋如霜突然聞到了一股濃鬱的米香味。
小胳膊撐著身體仰起了上半身。
她就看見宋小六手裏好像端著什麽東西，一溜煙兒就跑到了她所在的搖籃邊上。
“小七，你看看這是什麽！”
宋小六像是獻寶一般將自己端著的碗放低。
難怪有一股子米香味，原來他端著的就是一碗大白米飯啊。
“小七，這可是家裏僅有的米了，以後說不定都吃不到了，哥哥給你吃一點，好不好？”
她當然知道宋小六是一番好意，可她就是個喝奶的小崽，對於這碗白米飯，實在是有些無福消受。
盡可能地撇開頭，表達出自己對這碗大白米飯沒什麽興趣。
可在宋小六興致缺缺準備離開的時候，就這麽一刹那間，腦海之中好像有什麽想法一閃而過。
“咿呀！”
小七喊了一聲，都已經走到門邊上的宋小六唰地一下跑了回來。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小七，你是不是想吃呀？”
宋如霜伸出小短手，然後把一坨米飯抓在了手心裏。
她突然想到了一個情況，當時種冬棗的時候也不是用的種子。
以此推論，想要種出大米來，必然也不需要真的需要找到水稻這種農作物。
宋老太太和段丁蘭從屋外走進來，正好就看見了這一幕。
“臭小子，你幹啥呢？”
兩個人麵色一變，連忙小跑了過來。
也不怪她們會這麽著急了。
要知道宋如霜還是個小娃娃，除了喝奶，吃任何東西都容易嗆到。
“奶，娘，我隻是想給妹妹吃點大米。”
站在宋小六的立場上，他沒做錯什麽。
可人們總是會更心疼年紀小一些的。
段丁蘭一邊掰開宋如霜的嘴巴查看，一邊有些焦急地詢問道：“小六，妹妹吃進肚子裏了麽？”
宋小六老實搖了搖頭，“還沒有呢，妹妹就隻是抓在了手裏。”
聽見他這樣說，段丁蘭和宋老太太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幸好是這樣。
宋小六很少做這樣沒譜的事情，這要是不多加管教，下次她們沒看見的時候，指不定會給他妹妹喂些什麽東西呢。
真等到那時候，等出了事再管，隻怕說什麽也來不及了。
“臭小子，你別亂喂小七吃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要不然的話，她就得在醫院裏過大年了，你想這樣不？”
誰曾想，宋小六聽見這樣的話，立馬就哭了出來。
他抽噎地說道：“小六不想讓妹妹去醫院，我不是有意的。”
這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對於段丁蘭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不由在宋老太太跟前說起情來了：
“娘，您也知道小六絕對不是胡鬧的孩子，您老別生氣，叫我說他幾句，他下次絕對不會再犯了。”
“你是他娘，他自然也聽你的，我知道你是好性兒的，可小七的事兒，馬虎不得。”
“娘，我知道了。”
宋老太太也著急著要去鄰縣做零工，倒也沒什麽時間耽擱了。
她又去側屋找宋老六交代了幾句，讓他不要累著段丁蘭，這才離開了宋家。
屋內，宋小六扯了扯段丁蘭的衣角，“娘，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給妹妹亂帶東西吃了。”
嗯？
不帶了？
那她種什麽呀？
不等她表達自己的不滿。
段丁蘭便已經溫柔地揉了揉宋小六的頭頂：
“傻孩子，你是娘生的，娘知道你這麽做是心疼妹妹，想要給她吃好東西。”
頓了頓，見宋小六神情鬆快了一些，方才繼續同他說：
“但是呢，妹妹還是個小娃娃呢，她吃不了這些東西，等再過一段時間，小六還是可以帶東西給妹妹的，她會很開心的。”
不得不說，她這位媽媽是真的很會哄孩子。
幾句話就寬慰了宋小六心中的愧疚之情，也不會讓他和自己之間有了隔閡。
她娘也太好了吧！
段丁蘭去做飯，宋小六十分聽話地在廚房幫她的忙。
房間又隻剩下了宋如霜一個人了，她連忙抓著那一小坨大米進了空間裏。
懷著無比忐忑的心思，她將大米種在了地裏頭。
與此同時，她也在向著上天祈禱。
如果這次也能像上次的冬棗一樣的話，那以後想要獲取別的農作物，就不需要得到本體植物了。
這樣一來，少了很多局限性。
不一會兒，她就看見她爹從側屋裏走了出來。
一點目光沒分給她，披上外套，徑直往屋外走去。
……
宋如霜皺了皺眉，奶奶走的時候，她明明聽見了她對爹說的話。
宋老六答應得倒是挺好的。
還說什麽照顧段丁蘭。
結果她剛走沒多久，她爹後腳就穿上了衣服，準備出門了。
原本在廚房裏忙活的段丁蘭趕忙叫了一聲：
“當家的，飯都已經做好了，你要出門，也得先把飯吃了呀。”
宋老六微微皺眉：“不了，我也吃不慣，你們自己吃吧。”
話剛落地，也不管段丁蘭又說了什麽，他就像是沒聽見一般，徑直出了大門。
宋如霜的眉頭更緊促了幾分，她爹這是什麽意思？
昨天若是太累了，難道今天也累麽？
那為什麽他對他們會是這樣敷衍的態度呢？
從裏到外都好似在抗拒著回到這個屬於他的家。
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讓他有如此轉變啊？
吃飯的時候，段丁蘭抱著小七坐在桌子邊上。
宋老六離開之後，她表情悵然，時不時地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宋如霜瞧著她眼尾通紅的模樣，大約在廚房的時候，就背著他們哭過了。
房子裏突然響起一聲清晰的咕嚕聲。
她有些緊張地盯著段丁蘭的肚子看，表情凝重得就像個小老太太一般。
“我們小七怎麽啦？是餓了嘛？”
她倒是沒餓，但是段丁蘭一定是餓了。
宋小六之前就說過，家裏最後的餘糧都被煮了。
看來，段丁蘭是把唯一的一碗米飯給了自己的兒子。
守著飯桌，卻沒有飯吃。
這是什麽人間疾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