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魔殿有叛徒
沈清辭看著麵前幾人的反應,不經察覺地勾了下唇角,隨後一隻手摟住桃夭的肩膀,淡淡對著修士們開口:“你們如此唐突來到這邊,會被魔族認為沒有禮數的。”
桃夭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這是哪一出?
那群修士也有些猝不及防,麵麵相覷了一番,為首的王卿才回道:“大,大師兄,有人飛鴿傳書告訴師父,說你被女魔頭困在魔島,我們這才前來相救,怕你遭遇不測。”
“我遭遇不測,不是你們最期待的事情嗎?”沈清辭開口,笑了一下,說的雲淡風輕。
聽到這話,王卿明顯眼神慌張了一下:“大師兄,這你這是什麽話。”
沈清辭冷哼一聲。
上一世,他學任何東西都過目不忘,晉升之快遠超所有同期修士,不光如此還頗受掌門的器重,如此天資與待遇,讓同門妒紅了眼。
排斥、冷眼,這些他都無所謂,但唯獨沒想到很多事情皆與他們有關。
到現在沈清辭還記自己上一世臨死時王卿那幸災樂禍的眼神,還有那番讓他惡心至極的話。
“你清高,你了不得,到最後不還隻是個祭品?你可知道當初女魔頭為什麽找得到你?就是我故意引她上山的!你又可知為什麽你失蹤那麽多天宗門都不去尋你?就是我告訴師父,你隻是下山散心罷了!沈清辭,你到底有什麽可高貴的!”
從回憶回到現實,他的眼神又冷淡了幾分。
“沒什麽事情的話,就別打擾我在玄境山散心。”沈清辭道。
修士們愣了一下,這時一個身穿白色衣袍的女修士向前一步:“可是大師兄,你怎麽可以和女魔頭同流合汙!”
說這話的時候,女修士眼底都閃著淚花,憤恨地看了桃夭一眼,那眼神就像帶刀子一般。
桃夭:“……”
這仇恨值拉的,真是莫名其妙,好大一口鍋。
“這不叫同流合汙,這叫恩愛兩不疑。”沈清辭笑了一下,又幫著桃夭整理了一下被吹散的發絲。
桃夭咬著牙輕聲說:“沈清辭,你是怕我死的不夠快嗎?他們要是動手怎麽辦。”
果然話音剛落,那女修就揚起了劍:“一定是這個女魔頭,他給大師兄下了什麽藥!看招!”
說罷,她狠狠一揮,修氣襲去。
就在這氣息即將打到桃夭的時候……
兩股不同方向的氣一同環繞在她的身邊,將招數完全擊散。
一股是來自沈清辭,而另外一股則是來自身後。
桃夭轉身,隻見聶離正邁步從大門走出,朱紅的外衫飄**在風中,眉尾上揚,那雙魅惑的桃花眼上也沾上了些怒火。
他的手指修長,微微彎曲,掌心還燃燒著紅色的妖火。
“我就說怎麽一大早那麽熱鬧,原來是你們這群呆子在這為難我的桃子。”聶離走到桃夭的身後,看了一眼沈清辭的手。
王卿沒想到會在這遇到妖王,攥緊了拳頭:“還請妖王贖罪,小輩們無意打擾。”
雖說修族與妖族、魔族哪一方都在暗中積攢勢力,也相互之間看不慣,但在那層紙沒有挑破之前,誰都不敢踏出第一步。
要說桃夭捉了玄境山大弟子,他們找上門來,這是情有可原,但一旦涉及妖族,就不一樣了。
“無意打擾,就滾快點。”聶離沒了耐心,揮了揮手。
王卿連忙給身後的修士使眼色,充滿退下,臨走時還不忘留下一句:“大師兄,我會將一切稟告給師父的。”
沈清辭輕蔑一笑,沒有應答。
待眾人走後,他摟著桃夭的手鬆了下來,眼神也暗淡了幾分,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
桃夭也注意到了他的變化,剛想開口詢問,卻被聶離打斷。
“我剛巧想去捉隻雞,結果就聽到這邊一陣吵鬧。剛才那不知好歹的丫頭沒有傷到你吧。”他雙手捏著她的肩膀左右查看。
“沒有事……不過你大清早去捉雞做什麽?”
“當然是想要幫你做紅燒雞腿了。”
“……”
桃夭回想起昨天黑漆漆的飯菜,一陣反胃。
而再看向沈清辭,他已經轉身朝著魔殿當中走去,修長的背影與大雪融為一體,孤傲而又清冷。
原著當中的沈清辭對玄境山信任無比,雖然不喜歡那些同門師兄,但總願意待在師父身邊,更是把兩個師父當做生父一般尊敬。
可今天卻完全不一樣,在提及玄境山時,他表現出來的是很深的排斥,甚至種種作為,都在故意氣他們。
是什麽讓他甘願居身在魔殿也要與玄境山劃清界限……
身旁的聶離還在喋喋不休:“桃子,你如果看不慣那夥人,隻要你一句話,我妖族的人一定讓他們豎著來、橫著回去。”
“不用不用。”
“你怕什麽嘛,鬼族的病秧子也在這邊,還怕那群呆鵝?”
“……”
*
傍晚,桃夭站在沈清辭的寢殿外麵,手裏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粥,猶豫了半晌,還是敲響了門。
他從早晨玄境山的人離開後,就一直在屋裏打坐養神,連飯也沒吃。
“進。”
屋裏傳來沈清辭的聲音,桃夭這才推開門。
隻見他坐在床榻上閉著雙眸,手自然垂落在盤坐的膝蓋上,白衫微微敞開,露出一片胸膛。
而四周,則彌漫著修氣。
桃夭把飯放在桌上:“如若你在此餓死了,可就全是我的罪責了。”
沈清辭屏氣凝神,睜開雙眼:“倒是很香。”
“我的廚藝可是一流的,快嚐一嚐。”
他起身,將衣服整理好,這才坐到木桌前,輕抿一口,點了點頭,“不錯。”
桃夭托著腮看著他那張臉,卻滿腦子都是白日的事情。
她真的很好奇,劇情到底發生了什麽偏差,才會讓他那麽排斥宗門,就好像叛逆的孩子一般,偏要與規劃好的道路背道而馳。
也不知劇情發生了改變,她的命數又如何了。
“你已經盯著我很久了。”
沈清辭的一句話讓她回過神來。
“我隻是,在思考一件事。”桃夭咳嗽了一下。
沈清辭:“你也覺得,你這魔殿裏有叛徒?”
桃夭:“?”
“還以為你也察覺了,看來是高估了你。”沈清辭勾起唇角搖了搖頭。
“你說就說,怎麽還貶低人。”桃夭不悅,“你以為誰人都像你一樣天資聰穎過目不忘啊。”
沒想到聽到這話,沈清辭眼底閃過一絲苦澀,似自言自語一般:“如若可以選擇,我寧願是個庸夫俗子。”
“嗯?”
“無事。”沈清辭恢複了原本的神態,“我指的魔殿叛徒,應該就在你身邊,而且還是綠繞的眼線。”
桃夭微微蹙眉,她這些天也隱約覺得有些不對,隻是沒有細想。
“綠繞來到魔殿後並未向任何人打聽,卻直奔水牢,說明有人告訴她地方,而且那日你中毒,又為何偏偏有一男妃闖入?”沈清辭道。
他又言,“還有,玄境山說接到了飛鴿傳書,這書信定是魔殿之人寄出的,目的就是讓魔族與你大戰,分散注意力,從而……”
“從而不再執著於綠繞之事?”桃夭補充。
“嗯。”沈清辭微微點頭。
“魔族那麽多人,這可如何查起。”桃夭喃喃。
綠繞對原主的控製並非一天兩天,想來也一定是有內應的,如若不除掉,一定會是個禍患。
然而正想著,外麵傳來了一陣聲音。
“今日啊,我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那個新來的男寵,我管他是玄境山還是什麽山,來到這就不能獨霸魔尊!”
“就是,這就是他的寢殿,趁魔尊不在,我們進去示威。”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沈清辭輕歎,捏了下自己的鼻梁:“你的男寵們又來了。”
桃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