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靜安王妃壽宴

“那個在儒生中很有威望的董賢?”

“公主知道此人?”

公主點點頭。

“早兩年,也有人跟我推薦過這個人。但是,這個人有點恃才傲物,我不太喜歡。

天底下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不缺他一兩個。做人,就得懂規矩。若是連規矩都不懂,拿到手裏也不好用,不隻不好用,可能還會給自己惹麻煩。”

徐含煙聽公主這話,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董賢得以重用,是陸策做了皇帝之後賞識他。原文裏確實跟公主沒什麽關係。

“怎麽,這個人後來很厲害?”

公主見徐含煙不說話,又問了一句。

“公主,我在薦張晉的時候就說過,有些人於大南來說,是肱骨之臣,但於一個政治集團來說,可能不見得。”

“你要這麽說,這個人我還非要用一用不可。”

徐含煙可沒這意思。

既然原文裏就是陸策做了皇帝之後重用的董賢,她要不是被逼得不知道推薦誰好,也不會把董賢的名字報出來。

“公主不必勉強。像你說的,有能耐的人多了去,不缺他這一個。”

公主輕哼了一聲,“能讓你叫出名字來的人,我到底還是舍不得。你買的那丫頭,她會是什麽?”

徐含煙沒想到公主思維跳躍這麽快,一下子就跳到薑姵兒身上。

“她......公主應該已經猜到了。”

“這麽說,還真是給我那弟弟準備的?不過,她那麵相看起來,可不像是個福厚之人。”

“公主還懂麵相?”徐含煙隨口問道。

“會那麽一點吧。比如你......”公主伸手挑起徐含煙的下巴,仔細看著她那張臉,“丫頭,你隻要好好幫我,沒有異心,你的大部分心願我都可以滿足。但是,若你想了些不該想的,我也自然容不下你。”

徐含煙聽著這話有些瘮人,這可不是一般的警告,這就好像是公主看出她將來會不安分,或者是有反骨之類的。

那眼神,就跟冰刀子一樣,又寒又鋒利。

“公主放心,含煙不是那麽不知道好歹的人。我既然選擇了公主,而不是臨江王,公主就應該知道我的決心。”

公主看著她有那麽一會兒,這才放開手來,“你最好說到做到。”

馬車裏的這場對話讓徐含煙莫名地背脊發涼。

麵相這東西,本來就是玄學。

但你要說完全沒道理,那也不對。

能自成一派的學說,都會有一些說服人的東西。

馬車在靜安王府門口停下。

此時,暮色低垂,靜安王府門口已經掛上了紅燈籠。

靜安王妃站在門口迎客,見長陽公主從馬車上下來,忙笑著迎了上來。

“長陽來了?”

“長陽見過嬸嬸。”

徐含煙差點驚掉下巴。

就長陽公主那高傲勁,居然能對靜安王妃這麽......說討好是過了點,但這副小女兒的姿態,那也太不長陽公主了。

靜安王妃拉著公主的手,“上回皇後的壽宴上也沒機會跟你多說幾句,這回來了,可得陪我好好說說話。

咱們也好多年不見了。當年,我跟你王叔出京的時候,你還帶著錚兒來送我們。對了,錚兒怎麽沒來?”

“嬸嬸,可不是嘛。這麽多年,你們總算回京了。錚兒入了禦史府做事,晚一點會過來,嬸嬸不必管他。”

“嗯。這位......”靜安王妃的目光這才落在一直很安靜的徐含煙身上。

“這是我的庶女徐含煙。”公主說完,回頭對徐含煙道:“含煙,趕緊給靜安王妃請安。”

“徐含煙見過靜安王妃。”徐含煙趕緊行禮。

靜安王妃點點頭,並沒有對她表示出特別的熱情來。

“長陽,先進去吧。”

靜安王妃拉了公主的手往裏走,徐含煙則跟在後麵。

今晚,靜安王府非常熱鬧。

兩個月前,靜安王回京,又受命主審淮王叛亂一案,很得眾人關注。

但最後這個案子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地結了案,群臣們都在猜測可能是靜安王與皇上做了什麽交易。

後來突勒人進犯,群臣的關注點都到了邊關和戰場,而靜安王回京之後,並未授有官職。

主審了淮王案之後,也就在賦閑在家,過得倒是很低調。

現在為靜安王妃做壽,又請了京城所有的勳貴做客,難免還是會讓人有些遐想。

徐含煙第一次來靜安王府,王侯的家宅,總是與豪華二字脫不了鉤的。靜安王府也不例外。

今夜高朋滿座,男賓女賓分列兩席,並不在同一處。一邊是靜安王招呼,另一邊就是靜安王妃招呼。

徐含煙掃了一眼在座的貴婦貴女,有的是她在皇後壽宴上見過的,有的則是完全沒見過,也不知道是哪家的。

公主說要借今晚把她與程不言的那點事給解釋清楚,但人家王妃的壽宴,高朋滿座,正是高興時候,說她那點事,合適嗎?

再說了,就算要說,那也得有個契機。

總不能,她就這樣突然站起來,嚷嚷著說她跟程不言不是那麽回事,都是謠傳。

那也太可笑了吧。

徐含煙有點走神,眾人齊向王妃祝壽敬酒,徐含煙也跟著端起酒杯來。

大南的這種酒,徐含煙還挺喜歡喝。像是她那個時代的醪糟酒,有些甜甜的味道,也不醉人,哪怕是孩子也能喝一點的。

徐含煙坐在公主身邊,安靜地待著。

但是,她也注意到靜安王妃往她這邊看了幾回。

“聽聞長陽公主喜得良婿,真是可喜可賀。”

坐在公主旁邊的一個貴婦人突然開了口。

徐含煙未曾見過這貴婦人,也不知道她是誰,但看年紀有四十來歲,也是一身貴氣。

“我家瑾兒年紀尚小,還未到婚配的時候,哪來的良婿。更何況,駙馬下葬不足半年,瑾兒尚在孝期,於孝期談婚論嫁,當是大不孝。我長陽的女兒,可不是那種不孝之人。”

公主這話有點嗆人,那貴婦似乎也不在意,笑了笑道:“公主莫是忘了,自己還有好些庶女呢。”

“這庶女嘛......錚兒已經襲了侯爵,侯府的事自然由錚兒做主。但我相信,錚兒也不是個不懂孝道的孩子。”

她們這一問一答,本來正在吃酒的客人們,都停下來聽她們說話。

這種酒宴,大家來也不是專為吃酒吃肉的,主要是為了交際、應酬,就跟徐含煙那個時代的一些應酬一樣。

“哦,這麽說,公主對你家庶女徐含煙與武威侯的事,一點不知?”

公主拿起酒杯飲了一口,放下杯時,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徐含煙,“丫頭,人家說你的事呢,你是當事人,就給人家解釋解釋,你跟武威侯是不是像外麵傳言的那樣。

這些日子,你可沒少背黑鍋,光是收到罵你的信件,都夠著上幾本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