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可真行
收拾了東西從大將軍府出來，徐含煙抬頭看天，天空蔚藍，她長長地吐了口氣，“姬淮，此去草原，怕是九死一生。你要是不願意，我不勉強。”
“女公子，姬淮受命保護你。你去哪裏，我自然就去哪裏。沒有什麽願不願意的事。”
姬淮說的倒是實話。
徐含煙抬頭看他，“姬淮，我不開玩笑。草原上正在鬧瘟疫，侯爺染病......我得去接應侯爺。我也不知道去了草原會遇到什麽，你跟著我，很危險。”
姬淮像是聽不太懂徐含煙的話，他愣了愣，“女公子，既然是去接應侯爺，我當然得去。更何況，我的弟弟還在草原上，就算我不為女公子和侯爺，我也不可能丟下姬輝。”
徐含煙的小手抓住了姬淮的手，這讓姬淮有點不知所措。
而徐含煙卻十分真誠地說道，“好，如果咱們能平安從草原回來，你姬淮就是我徐含煙的生死兄弟。
以後，你就是我最敬重的大哥。有我徐含煙的榮華富貴，就有你姬淮的好日子。”
姬淮覺得這小女娃說話著實搞笑。
居然還跟他論起了兄弟，要一起享榮華富貴。
他可不敢做這樣的夢。
不過，這麽純真的眼神，這麽真摯的表情，他有些忍不住想信。
跟在徐含煙身邊這麽久，徐含煙這個侯府庶女確實有些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比如，她能說服公主讓徐錚去戰場。
就衝這一點，在姬淮眼中她就很了不得了。
再說公主對徐含煙的態度，也很不一樣。
徐含煙見姬淮遲疑，心想，人家大概是不信自己的，又或是不敢信。
“女公子身份尊貴，我一個小小的護衛，保護女公子是我的職責，斷不敢做女公子的大......”
姬淮沒往下說，而是話鋒一轉，“女公子放心，不管前路有多危險，我定拚死以護女公子周全。”
“謝謝你，姬淮。”
他們要去草原，而徐含煙不會騎馬，隻能坐馬車去。另外，她還要帶些東西，有馬車自然更方便些。
二人先去了車行買馬車。
不過，剛進車行，就被甄芙給抓住，差一點還引得姬淮誤會，動起手來。
好在是徐含煙反應快，先阻止了姬淮拔刀，又在姬淮耳邊交代了幾句，姬淮不太放心地看著徐含煙跟著甄芙進屋子。
“女公子要幹什麽？真要去突勒人的地盤？”
徐含煙與姬淮剛出大將軍府，甄芙就得了消息。
估摸著徐含煙不會騎馬，他們要出城，就得找輛馬車，於是先到車行來等著。
果然，徐含煙跟姬淮還真就來了車行。
“姐姐果然在大將軍府安插了人。多謝姐姐關照。”
“多謝個屁。女公子，你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嗎？
那是突勒人的地盤，大南跟突勒剛剛在圖山血戰，死了不少人。
你現在就帶了你那個護衛想往突勒人的地盤去，你還說你不想死，我看你是想死想瘋了。
不隻你，連侯爺也想死想瘋了。”
甄芙大概是太著急，所以說話也失了些分寸。
“姐姐，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我非去不可。”
“為什麽？侯爺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你也不想想，他跑到西北來接應程不言，他是想自己立功。帶著你來，算什麽？
就這樣把你扔在龍城，也不怕你出事，你居然還要去突勒人的地盤。
那裏現在瘟疫橫行，已經死了不少人，你現在還要把自己的命往前送，你圖什麽？”
徐含煙無法給甄芙解釋。
但她知道，如今徐錚不能安全回來，那麽她必死無疑。
哪怕靜安王真的已經確認了她的身份，也照樣護不住她。
“姐姐，不必勸。不管你是受誰的命來保護我，我都十分感謝。
替我轉告你背後的人，如果我能安全從草原回來，我一定親自登門拜訪。如果我回不來，那便是我與那位貴人無緣。”
說得跟遺言一樣，甄芙都急得想掰開她的腦袋看看，小小年紀，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
看樣子，攔是攔不住的。
她從京城跟著來，就不像是來遊山玩水的。
這一點甄芙還是能想到。
“我與你一起出城。”甄芙道。
“姐姐不必。此行危險，我不想連累姐姐，能幫我準備需要的東西，已經很感激了。”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打暈你？”甄芙氣得隻能威脅人。
徐含煙覺得這個威脅實現的可能性很大，隻得歎了口氣，“姐姐，實話告訴你，是我給侯爺出的主意，讓她來西北接應程不言的。
也是我想讓他立功，如今侯爺身染瘟疫，我得去接他回來。
我答應了公主，怎麽讓侯爺去的，就怎麽讓他回來。如果侯爺回不來，我也不必回京了。懂我的意思嗎？”
“你......”甄芙看著徐含煙，如果這丫頭說的都是真的，那這丫頭心眼也太......
“你可真行！”甄芙補了一句。
“謝姐姐成全。”
“成全個屁。我隨你同去。東西我替你帶出關，你跟你那個護衛走關門......”
“姐姐還有別的通道出關？”徐含煙眼睛一亮。
“少打聽，會沒命。”
甄芙都想抽這丫頭一巴掌，小小年紀居然這麽能折騰。
徐含煙離開鋪子，與姬懷直奔關門而去。
出了龍城，回首望高高的關牆，徐含煙有種自己被大南拋棄的感覺。
當然，那個感覺隻是一瞬間。
“女公子。”
姬淮見她有點出神，便叫了一聲。
徐含煙這才回過頭來，“姬大哥，我們一定能安全回來的，是吧？”
她似乎強烈地想要姬淮一個肯定的答案。
姬淮被她這一聲姬大哥叫得失神，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他看明白她眼裏的意思，點了點頭。
“女公子，那位甄姑娘......”
“我們去前麵等她。”
徐含煙這話像是沒有回答姬淮的問題，但又好像回答了。
姬淮不再問，想著可能是侯爺的安排，便沒有多說。
徐含煙不會騎馬，姬淮就弄了輛馬車，一人趕車，一人坐車，一大一小，往草原深處進發。
此時，龍城大將軍府。
李繼剛剛收到消息，說是徐錚在回程的路上染了瘟疫，如今正往龍城而來。
看到這個消息，李繼氣得一掌拍爛了桌子。
徐含煙居然比他還先得到徐錚的消息，所以才說什麽做噩夢，擔心侯爺，非要鬧著去迎徐錚，原來是早就得了消息。
但是，誰送的消息，又以什麽途徑進的龍城，這讓李繼很火大。
龍城在他的駐軍之下，居然還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子下搞小動作。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甄家。但是，沒憑沒據，他是不敢動甄家的。
若是動了，恐怕遠在京城的皇上都能知道。
李繼隻得讓人去查，消息到底怎麽進來的，是不是防守還有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