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確實很特別
徐含煙基於各種考慮，第二日沒有把那女子的事告訴姬淮。
大將軍府的人其實不多，李繼的家眷都在京城，跟在身邊的隻有一個小妾，據說還是在龍城收的。
至於那個李華年，並不住在這裏，好像是在外麵另有宅子。
徐含煙閑著沒事，就在大將軍府裏溜達。
府中守衛森嚴，外麵的人想溜進來，又安全出去，並不容易。
徐含煙想著昨晚的女子，能悄無聲息來，又悄無聲息離開，應該是位高手。
邊城的初夏，其實更像是春天。花園裏的花開得正豔，有蝴蝶在園中飛舞，而徐含煙也無聊地撲起了蝴蝶。畢竟，這才是十歲女娃喜歡幹的事。
撲累了，又吃點水果，歇一歇。
“聽說，明月樓後巷殺人的凶手抓到了，如今官府那邊正在審呢。”
“是盜賊還是突勒人的探子？”
“好像都不是。說是某位貴人......”
兩個丫頭正閑聊，一下子看到徐含煙，但立馬閉了嘴。
徐含煙很好奇她們說的，但又不太敢問。
這兩個丫頭在離她不遠的地方說這些，顯得特別刻意。
前麵說官府還在審，後麵又說是不是盜賊也不是突勒人的探子，還扯了什麽貴人，有點故意說給她聽的意思。
她若是問了，就顯得她很在意這件事。所以，她雖然心裏好奇，但不敢。
“去給我準備水，一會兒我要沐浴。”徐含煙腦門上還有汗珠，給兩個丫頭吩咐這話，也合情合理。
兩個丫頭應聲而去。
徐含煙叫了姬淮過來，“她們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
“聽到了。”
“你怎麽想？”
“真假莫辨。不過，晚上我可以走一趟官府的大牢，應該能有結果。”
徐含煙搖搖頭，“他們等的可能就是這個。”
“那......”
“等著吧。以不變應萬變。反正人也不是你我殺的，倒也不怕他試探。”
徐含煙雖然這樣說，但心裏卻不太踏實。
萬是徐錚的人呢？
若是真被抓住了，交代了什麽，會不會連累徐錚。
徐錚此行西北，有些事沒告訴她，她知道。
這天夜裏，徐含煙一直沒睡。她想著，如果官府那邊真抓了人，沒準那個女子會來。
但等到大半夜，她都困得睜不開眼，那女子也沒來。
後來怎麽睡著的，她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來，已是日上三更。
徐含煙吃了早飯，去跟管家說自己想出去逛逛。管家倒是沒有攔著，這點讓徐含煙有些意外。
她本來以為，李繼讓人把她接到大將軍府住著，那就是不讓她出門。她就是想試一試，沒想到......
帶著姬淮從大將軍府出來，邊城的日頭還算溫柔，是個好天氣。
徐含煙進了一家賣首飾的鋪子，看了半天，最後啥也沒買。但出來時，姬淮卻在她耳邊低語，有人在跟著他們。
有人跟著，這是意料之內的。
既然是來逛街，自然就不能什麽都不買，所以，後來徐含煙再逛鋪子，也會買上一兩件東西。
就比如，她手中拿的這個像是俄羅斯套娃一樣的東西。店老板說是從境外來的，說的都是些她沒聽過的國家的名字，吹得跟花一樣。
“你就說多少錢吧。”徐含煙實在沒心情看他展示那些銷售術語。
“這個不賣，是一位客人年前訂下的。說好今天過來取貨。姑娘你要喜歡，可以跟咱們店裏預定，再過半年吧，貨應該就能回來。你要是著急的話，可以從那位客人手裏買，如果對方願意割愛的話。”
“就這麽......”徐含煙心想，就這麽個東西，還那麽麻煩。她又不是真喜歡，就是裝裝樣子。
但是，她的話沒說完，身後就傳來一個悅耳的聲音，“馬老板，我訂的東西到了吧？”
“到了，到了，正等著您來取呢。”
店老板立馬迎了上去，徐含煙隻覺得那聲音耳熟，回頭看去，就見一位十分漂亮的女子款款而來。
她一身紅裙，打扮得分外嬌豔，滿身的風塵味，就像在臉上寫著她是幹什麽的。
“甄姑娘，可有些日子沒見著你了。一向可好？”
“我呀，最近老是頭疼。這不，一直在家裏養著。今日天氣不錯，你又送信來說，東西到了，我就想出來走走。快給我看看......”
那位紅裙姑娘瞥了徐含煙一眼，眼底盡是風情。
“女公子，咱們走吧。這東西，京城也有。等咱們回了京城，讓侯爺......”
姬淮見那女子不是什麽正經人家，想要帶徐含煙離開。但是徐含煙偏偏不走。
“把你這東西讓與我，價錢你開。”
徐含煙把手裏的套娃遞到那紅裙姑娘麵前。
“你也喜歡？”
徐含煙點點頭。
“這可怎麽辦？我這個可是千金不賣，我可是等了半年，才等到這東西回來。給你這小娃娃看看，倒是可以，但賣，是不行的。”
她說著，搶過徐含煙手裏的套娃，嘴角帶著些許笑意。
“我出三倍的價錢。”徐含煙道。
“三倍？小娃娃，我像是缺錢的人嗎？”她伸手捏了一下徐含煙的小臉。
徐含煙不喜歡別人捏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缺錢，總會缺別的，咱們可以談。”
紅裙姑娘笑了起來，“馬老板，能不能給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這小女娃倒是有趣，看看她能拿什麽來跟我換。”
馬老板立馬應聲，“二樓安靜，要不二位上二樓去談。”
徐含煙就要跟著那紅裙女子去，卻被姬淮拉住，“女公子......”
“姬淮，你在樓下等我。今天，那東西我非要得到不可。”
姬淮也不明白她怎麽突然對一個東西執著了，他想再勸的，但又想起臨行前長陽公主的話。
長陽公主說，無論她要幹什麽，你聽她的就是，別的不管。
姬淮隻得放了手，在店鋪裏等著。
徐含煙跟著紅裙女子上了二樓，房門一關，徐含煙就問道：“姐姐怎麽稱呼？”
“小嘴真甜。但甜也沒用，東西不賣。”
“甄家是大南首富，姐姐還缺那點東西。”徐含煙坐了下來。
“喲，妹妹這是知道不少呢。”
“略有耳聞。如果我沒猜錯，就連這家集寶軒，也是甄家的產業吧？”
甄姑娘微微一笑，“你確實很特別。”
“那也比不得姐姐特別。連大將軍府那樣的地方，也能來去自如，我這點小聰明，跟姐姐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