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相救
不消片刻，季然難受的輕哼著，她掀了掀眼皮，眼睛裏酸澀不已，流出眼淚，她隻得重新緊緊閉上眼睛，她好像看不見了，眼角火辣辣地疼著。
一隻溫熱帶著淡淡清香的手掌覆上她的眼睛：“然然，別睜眼，雪盲症可能使你短暫性的失明了，不要怕，過幾天就好了。”醇厚溫柔的聲音傳進季然的耳朵。
“意舟公子？你怎會出現在這裏？”季然動了動指尖，摸到一片溫熱，她心頭一動。
“你去醫館的時候，我在對麵，看見你被周時燼帶走了，便一路跟了過來，循著腳印才尋到你。”意舟將季然扶著坐起來“怎麽樣？除了眼睛哪裏不舒服嗎？”
季然剛想搖搖頭，肚子傳來咕嚕一聲響，她麵上漸漸發熱，意舟站起來，扶著季然行至一處隱蔽的矮坡，拍拍她的頭：“你先在這等我，我去去就來。”季然點點頭，她眼睛看不見，什麽都幫不上。
意舟公子救了她這麽多次，可是她無以為報，並且還想不起來意舟是誰，季然自嘲苦笑。
許久後，意舟回來了，他一手拎著一隻兔子，一手攔著一捆柴火，他熟練的生起火堆，將剝了皮清理好的兔子架上去。
“意舟公子，您原本是哪的人啊？”季然狀若無意道。
“京城人士。”意舟聲音淡淡的。
季然啞然，她想起來意舟說見過她，她那十年都待在京城裏，意舟很可能也是京城人士，她有些惱自己竟是問出這麽個問題。
“那……那您能告訴我，您和我是哪一年見過的嗎？我……我忘性大，可能……”季然有些羞愧的垂著頭。
“我不知道，幫你，隻是遵從了內心。”
季然呐呐不知如何接話“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您要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一定……”
“行了，我會的。”意舟敷衍道，季然還想說點什麽，他將烤好的兔子塞進季然的手裏“吃吧。”
季然早已餓得頭暈眼花，拿起插著兔肉的棍子往嘴邊遞，“唔！”一聲，被燙到了，她不顧形象的吸氣，不好意思的笑笑，意舟勾了勾唇角，往火堆裏扔進去一根木柴，劈裏啪啦的響聲傳出來，季然咽下口中的肉，火堆散發出來的熱氣傳到她臉上，她的眼睛上縛著一條布帶，防止她睜眼的。
“怎麽了？”意舟見季然發愣，問道。
季然搖搖頭，她其實是想到了從前的日子，仿佛有那麽一瞬間，季然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從前，隻是這兩年的磋磨，從前的一些記憶依稀有些記不清，隻留下模糊的感覺，這讓她心底泛起些許酸澀。
兩人吃完後依偎著取暖，這時候季然早就顧不得男女之防，命最重要，迷迷糊糊過了一夜，意舟牽著她的衣袖，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出這片林子。
剛走出去，季然就眼前一黑暈倒了，意舟定定盯著季然看了會兒，彎腰將季然放在自己的背上，往前走出幾十步後停下，手放在唇邊一吹口哨，不過多時，一隻通體發黑的馬跑出來，周時燼將季然抱上馬，擺好角度防止她摔下來，扯下腰上的一個物件兒放在馬背上的布袋裏，後一拍馬屁股，黑馬馱著季然跑遠，意舟則獨身一人站定，在等待什麽似的。
那匹馬極有靈性，一路將季然馱著行至昭王府，王府門口守衛認出了季然，便合力將季然抬到房中去，而那匹馬則是在季然被抬走後就跑走了。
“小然，小然你快醒醒啊，小然……”耳邊傳來奶娘的喊聲。
季然想睜開眼睛，可是光線一進來，她的眼睛就酸澀不已，不停的流出眼淚，又疼又澀，她隻得又閉上眼睛，周圍一切都很熟悉，看來是意舟公子將她送回王府了。
“小然，書書被白妍帶走了，你快醒醒啊。”
季然一個激靈翻身坐起。
“怎麽回事？”季然將一道白綢係在雙目上。
“前幾日你不在，白妍就天天跑過來看書書，今日不知怎麽的，她一走書書就哭，她便將書書帶走了，我一個人，沒辦法……”奶娘的聲音充滿了愧疚。
季然眉眼一冷：“柳姨，帶我去見白妍。”
“小然，你的眼睛……”
“無礙，可勉強視物。”
一進院子，季然就聽到白妍哄書書的聲音：“書書乖，書書乖。”
季然衝過去“然姐姐，你怎麽來了？”白妍明知故問。
“把書書給我。”白妍將書書往前一遞，季然將書書抱過來，遞給身後的奶娘，然後轉身卯足了力氣“啪！”一聲打在白妍的臉上，她看不見，故而胡亂地拽住白妍的頭發狠道：“我有沒有同你講過，不要在我這裏使什麽下作手段！有沒有講過！”
白妍被嚇懵了，尖叫著喊救命，季然聽到腳步聲在忙亂逼近，她摸到白妍頭上的簪子抵在白妍脖頸上，同時厲聲道：“都別過來！否則我可能不能保證她的臉會不會安然無恙！”
幾個丫鬟站在那兒不敢動了，白妍低低抽泣著：“季然，你到底想做什麽？阿燼不會放過你的。”
“上次是書書的床，這次直接把人給拐帶過來，白妍，你就這麽急著想死？”季然手下用力，一旁書書卻哭起來，任憑奶娘怎麽哄，書書還是一直哭，季然將白妍推出去，白妍得了自由，忙藏在婢女身後，看見季然抱著哭泣的書書，眼中掠過一抹得意。
季然埋在書書的繈褓裏聞了聞，沉默一瞬，伸手扯掉了覆在眼睛上的白綢，光線刺進眼睛裏，季然抬手揉了揉，努力睜開眼睛，眼淚生理性地在往下流，她轉身將書書放在奶娘的懷裏，附在奶娘身側小聲說了幾句話，奶娘神色沉重，抱著書書快步離開。
季然擦了擦眼睛裏流出來的眼淚，在兩三個十二三歲小婢子和白妍詫異目光下撲過去，她會一些三腳貓的功夫，是之前在宮裏的時候她纏著周時燼教她的，就學了簡單幾招，對付幾個男子或許毫無勝算，但是對付幾個小丫頭，還是綽綽有餘的。
她視線模糊，隻能使力氣一通亂打，逮著人就踩腳箍脖子然後推到一邊去，白妍嚇得驚慌失色，轉身就要跑進屋，被季然拽住頭發甩到地上，季然坐在白妍的腰上，伸手一摸，果真摸出一個香囊，她將香囊收在袖子裏。
白妍可勁掙紮，季然這時候也有些力竭，占了她坐著，白妍躺著的上風，隻是虛虛抬手擋過白妍的手，兩個人就這麽廝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