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傷害

“意舟公子!我很感謝你上次救了我,但是這不代表你就可以對我……”季然還未說完,意舟便俯身抱住季然的腰,將下巴擱在季然的肩膀上。

又是這種感覺,這種尋求安慰的感覺,如此熟悉,到底是誰?他到底是誰?

“然然,我好想你,你走了這兩年,我好想你。”意舟的聲音悶悶的。

“你……你到底是誰?我們以前見過嗎?”季然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動。

意舟輕笑兩聲,胸膛震動著,季然莫名覺得安心。

“當然,隻是過了兩年多,你可能已經忘記了我。”

季然推開意舟,反問:“你認識周時燼嗎?”

意舟淡道:“當然認識,你走之後,他脾氣可真是很暴躁呢。”

季然趁著意舟不注意,撲上去就要揭下他的麵具,意舟好像早有準備,一手捂住季然的眼睛,一手扶著她的腰“然然,不要鬧哦。”

季然不死心,湊近他的脖頸狠狠咬下去不鬆口,意舟悶哼一聲,無法,隻得抬手打暈季然,看著軟倒在自己懷裏的季然,意舟親了親季然的額頭,歎道:“然然,你不必知道我是誰,我隻是想要你像從前那樣高興罷了。”

他將季然放到**,替她蓋好被子,掃過書書熟睡的容顏,眼神黯淡,隨即轉身離開。

臨近上元節,府裏漸漸熱鬧起來,開始掛起燈籠,白妍站在庭院中指使著下人做事,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在提到是否要給季然那個屋簷掛燈籠時,白妍笑了笑,親自拿著兩個燈籠,一個掛在書書的小床邊,一個掛在門口。

季然和奶媽抱著書書去了後院消食,沒在屋裏,白妍掛好燈籠後,並沒有離開,而是伸手拍了拍書書的床墊,才離開,這些,都沒人發現。

季然心不在焉的,意舟到底是誰?好像對她很癡情的樣子,自己要是想不起來有意舟這麽個人,就感覺辜負了人家一樣,在皇宮那十年,好像一直都和周時燼在一起,意舟又認識周時燼,那她怎麽可能不認識意舟呢?隻是她實在想不起來,她接觸過的所有人,都不符合意舟這個性子和作風。

“阿噴!”書書的腦袋受力點了一下。

奶媽笑起來“這外邊有些冷,書書都凍壞了是不是?姑娘,不然先進去吧。”

季然點點頭,將書書身上的小襖裹了裹。

一回去,季然就看見了掛在書書床邊的燈籠,她將書書放到**,蓋好被子,書書睜著水漉漉的大眼睛盯著頭頂的燈籠,伸長胳膊要去拿,季然撥了撥燈籠讓其搖晃起來,書書咯咯笑起來。

昨日有人送來銀霜碳,因為房中有嬰兒,故而炭火不能缺了,說是周時燼的安排。

等到下午的時候,書書突然大哭不止,哭得小臉通紅,嗓子發啞,伏在書書的小床邊睡覺的季然嚇壞了,她抱起書書想去找大夫,可是門口的侍衛卻攔著她。

“季姑娘,王爺有令,不能讓您隨意出府。”侍衛說完這句,便冷著臉繼續站崗,任憑她怎樣懇求都不為所動。

周時燼陪著白妍出府采購,可能得很晚才能回來。

季然抱著書書跪在王府許管家麵前,許管家皺著眉頭“季姑娘,不是不放你出去,而是王爺下了死命令,誰放您離開,誰就人頭落地。”

季然紅著眼,從房間裏取出一把剪刀搭在脖子上“周時燼有吩咐過你們要保證我是活著的吧?若是不想見到我的屍體,就給我讓開。”她一手抱著書書,一手持著剪刀,說完將剪刀刺得更深了些,脖頸見了紅。

她行至馬廄扯過一隻馬匹,翻身上馬,一路暢通無阻出了府,身後跟著幾個人,策著馬去醫館的路上,她一直在心裏默默祈求著:書書你要堅強一點。她專心策著馬,時不時低頭看一眼書書。

行過街角時,從裏麵走出來兩個人影,一青一黑,季然餘光掃到了,眼神一沉,目不斜視地策馬直行。

“誒?那不是然姐姐……啊!”白妍被帶得摔倒在地,周時燼看著騎馬遠去的季然,又是這樣急切又決絕的背影,他心口一緊,下意識想追上去,衣擺被人抓住“阿燼,我好像扭到腳了,好痛啊。”

這時追著季然出來的王府侍衛趕到,見到周時燼,下馬行禮。

“怎麽回事?”周時燼臉色陰沉。

“回稟王爺,好像是季姑娘的孩子生病了。”

“阿燼,我好痛。”

周時燼低頭,白妍美目噙著淚,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周時燼默了一瞬,將白妍扶起來朝醫館走去。

醫館裏,季然一臉擔心的看著大夫給書書把脈,降溫,擦藥。

最後書書終於睡過去,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那大夫摸了摸胡子,眼神一閃“孩子已經沒事了,所幸送來的早,這是外物刺激強行出疹子了,以後小心一點。”

季然抱著書書,看著書書臉上還沒消下去的疹子,眼底一片冷意,外物刺激?平日裏都好好的,怎會突然就出了疹子?

“然姐姐?你也在這兒?對了,書書沒事吧?”白妍一瘸一拐的朝季然走過來。

季然退開一步,冷然道:“白妍,你最好是沒有對書書動手,否則……”

“否則什麽?”周時燼這時候走進來,站在白妍身前,冷冷盯著季然,眼神掃過她受傷的脖頸時一凝,隨即道:“是不是最近對你太好了,導致你認不清誰是主子,誰是仆從了?”

季然看也不看周時燼,抱著書書欲轉身離開。

“然姐姐,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樣說,方才,你騎著馬路過時我不小心摔倒,想來你也不是故意的,可是然姐姐,就算有再大的仇恨,我也不至於跟一個繈褓嬰兒動手,你這樣猜忌我,讓我很傷心。”白妍泫然欲泣。

“你說阿妍對書書動手了,可有證據?”周時燼站在季然麵前,他人高腿長,低頭看著季然,頗有壓迫力。

季然沉吟道:“我暫時並未找到證據,可是今日除了我和奶娘,隻有白妍去過我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