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似乎有什麽不一樣了

比起最近新開的樓盤也差不了太多。

“看不出來啊,你家環境還挺好。”賈珩略帶驚訝地調侃道。

雖然他知道常似錦的家境還算殷實,不然也不會在寸土寸金的杭州開設紡織廠。

但常似錦的日常起居十分節儉,化妝品、護膚品用的都是淘寶淘來的大通貨。這些年來就更是從未在專櫃裏買過名牌衣服和包包,身上唯一背著的SWINGER品牌挎包還不到3000元,而且據說還是閨蜜淘汰下來的二手貨。

至於香水就更是用得少,就算偶爾有用得上的時候,也十節省。水乳霜一定要擠在分裝瓶裏一點點塗抹在手背上暈開。

雖然她平時總是念叨著“女孩子要愛惜自己的皮膚,在其他方麵省一點也就算了,口紅和護膚品這種直接接觸皮膚的東西,必須挑好一點的。”

可她本人,就連買一支稍微貴一些的口紅,都要趕著專櫃打折的時候。

日常穿搭更不用說,衣服總是喜歡趕在換季打折的時候買,就算是剛接手紡織廠的時候,日子還算好過,買一件衣服也一定要貨比三家,才會挑最便宜的下手。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這些身外之物過得去就行,能省一點是一點。”

至於省下來的錢,幾乎都用在了提升工人的福利待遇上,時不時就會組織一場免費的團建聚餐,自己則是半點沒花著。

就連紡織廠的設備維修和改良的錢,都是用的她大學生活費和兼職的存款,隻不過那些為數不多的微薄積蓄,時至今日也幾乎見了底。

“真是個傻姑娘。”都不知道對自己好一點。

看著常似錦匆忙的背影,賈珩暗自肺腑道。

由於二人隔得有段距離,常似錦並沒有聽見他輕聲的嘀咕,直徑走到一棟洋房道:“喏,到了。”

賈珩這才注意到,二人已經來到一棟花園洋房樓下。

常似錦的家住在一樓,因此家門口有一處購買房子時,開發商贈送的小花園。

花園的麵積不大,至多不過20來平,卻被打理得十分精致,花木扶疏,入口還鋪就了些許碎石子組成的石板路,猶如林間小徑,內側甚至生長著一簇簇悉心修建過的綠植,如今花團錦簇。

靠近窗台的地方,甚至還放著幾盆山野草,儼然一個精巧又美觀的微型庭院。

不難看出,常家父母一定是十分熱愛生活的人。

否則也不會將這樣巴掌大的小花園打造得如此溫馨。

賈珩情不自禁地讚歎道:“你的爸爸媽媽感情一定很好。”

“是呀,他們從不吵架。”提起父母,常似錦笑得溫柔。

嘴角的梨渦似乎盛著流光,是那樣明媚動人。

可想到爸爸如今還躺在醫院的ICU裏,她的眸光很快又黯淡下來,有些失落地道:“也不知道爸爸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媽媽還守在陪護間,我應該去陪她的。”

說道這裏她修長而濃密的眼睫輕顫了顫。

不知為何,自從接到媽媽關於爸爸住院的消息後,她就一直心緒不寧。

雖然手術進行得還算順利,但聯想帶醫生說的,爸爸顱內的血管壁很薄,一旦發病就是微重型,就算手術成功也有二次出血的風險。

如果二次出血壓迫腦神經,爸爸可怎麽辦啊……

似乎是察覺到她眼底的失落與惶恐,賈珩忽然捏了捏她的鼻尖,柔聲安慰道:“好啦,先不要想太多。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養精蓄銳,好好地睡上一覺。隻有休息好了,才能提起精神繼續做爸爸媽媽的小棉襖呀!

再說,醫生不都說了嗎,手術進行得很順利,這意味著叔叔康複的幾率很大。而且腦溢血雖然危險,卻並非疑難雜症,醫生肯定見過很多類似的病情,說不定就連手術都做過好多台了!

現在醫療條件這麽發達,叔叔住在ICU是重症監護對象,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真的嗎?”常似錦眨眨眼睛,眸底的冷色忽然就散去幾分。

見她的情緒終於好轉了些,賈珩鄭重其事地道:“當然是真的!

我大伯曾經就在神經內科擔任過主治醫師,曾經不止一次地跟我說:醫院的醫生呀,為了避免病人失望,總會將事情往嚴肅的方麵說。

比方說一台手術的成功率是80%,醫生往往會跟家屬說成50%,甚至更低。總之不會給病人家屬打包票說,某某情況一定能治好。

所以你也稍微放寬心一些,叔叔送醫及時,沒有耽誤最佳治療時間,定會化險為夷!”

“原來是這樣。”常似錦這才眉心舒展。

她曾經也聽說過類似的話。

考慮到醫學的嚴謹性,醫生總歸不會把話說滿。

而且腦溢血二次出血的概率雖是有的,可爸爸還年輕,說不定經曆一次手術就病情穩定了呢?

“對呀,你呀,就是想太多。能不能盼著爸爸媽媽好點?”

賈珩故作不悅道。

“我曾經聽說,人的念頭是有願力的,老人不是經常說一句話嗎?“你越是怕什麽,就越來什麽。”

可見有時候將事情往壞的方麵想,反而容易造成不好的影響。反之,隻要心懷希望,積極麵對,就會越來越順利,好事永遠會在意想不到的時候發生。”

“我知道了。”常似錦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是呀!

這些都是還沒有定論的事情。

手術成功就是在往好的方麵發展,她怎麽總把事情往壞的方麵想呢?

這樣不是盼著事情往壞的方麵發展嗎?

想到這裏,常似錦趕緊收回了不好的念頭,攏了攏衣服,從單肩包裏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吱呀”

厚重的防盜門被打開了。

由於爸爸媽媽都出門的緣故,室內並未開燈,甚至就連一盞照明的小夜燈也沒有留。

到處都漆黑一片。

就算借著月光,也顯得十分昏暗。

這一切似乎都在提醒她,這個家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此時正值陽春三月,春寒料峭,她雖然披著件小香風,可這身衣服還是顯得有些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