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租金到期了

蘇綰綰有些難過地道,“而且,東家還說,如果三天之內湊不出租金,就必須將場地退出來……”

“催這麽緊?”常似錦有些詫異。

雖說餘杭區寸土寸金,可怡馨紡織廠如今租借的這個場地,原先是一處私人宅院,如今已經荒廢了多年。

占地麵積如此之大,再加上又不臨街,而且租金久高不下,肯定是沒有商鋪願意租借的。

願意支付高昂租金,租借這麽大一塊場地的,除了生產工廠,就隻有大型民宿而已。而且怡馨紡織廠在這裏這麽些年,她已經在征得房東的允許下,對宅院做了一些改造,使其更符合工廠的生產要求。

按到底說,一般的民宿,會選擇更加合適的場地才對。

蘇綰綰義憤填膺地道:“竟然隻給我們三天時間,這不是明擺著要怡馨紡織廠從這裏搬出去麽?”

“恐怕就是這個意思。”賈珩也點點頭,“東家之所以會這麽說,很顯然是找到了比我們更合適的租戶。再要麽,就是回收場地納為己用。”

“東家有沒有說,這場地收回去後是做什麽?”常似錦沉吟片刻,直截了當地問。

以她這些年和東家打交道的經驗來看,東家應該不會將這塊地納為己用才對。

並且,租借場地可不僅僅要考慮價格,還需要考慮到租借方的穩定性。一旦租戶在短時間內搬走,就很可能出現空窗期,東家也會得不償失。

這所宅院的占地麵積極大。

就算要租給別的租戶,東家真的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找到比怡馨紡織廠更合適、更穩定的租戶嗎?

“這……”蘇綰綰猶豫了,緊接著用細如蚊蠅地聲音道,“東家沒說。”

“沒說嗎?”賈珩眯起眼睛。

經過這些年的朝夕相處,三人對彼此都有著一定的了解。

就比如蘇綰綰吧。

她幾乎不會說謊,每次說謊話時總會下意識地壓低聲音,就如同現在這樣。

常似錦也察覺到了蘇綰綰的異樣:“蘇綰綰,東家到底說了什麽?”

“真、真沒說什麽!”蘇綰綰連連擺手,聲音竟帶著一絲哭腔。

“你……”賈珩的眸子沉了沉。

蘇綰綰是三人中心思最為單純的一個,如今居然寧可避而不談,也不願將事情說出來。

“算了,賈珩。”常似錦攔住賈珩,“綰綰不願意說,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反正我們馬上要搬遷場地了,這事也沒那麽重要。”

“什麽?咱們要搬遷場地了?!”

蘇綰綰聽完這話,滿臉欣喜地抬起頭,就連臉上的陰鬱也隨之消散幾分,“似錦姐,你說的是真的嗎?怡馨紡織廠真的找到了比這裏更加合適的場地?”

“是呀!”常似錦微笑道,“說起來,這事還多虧了賈珩!要不是他,怡馨紡織廠也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找到好去處。”

其實新場地能不能成功租下來,她心裏沒底。

畢竟二人才剛剛從蘇州返回杭州,她又擔心怡馨紡織廠的情況,動車到站後就立刻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以至於都沒來得及去看一眼賈珩所說的“新場地”。

不過麵對魂不守舍的蘇綰綰,她還是不假思索地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真好。”蘇綰綰鬆了口氣,“我還以為我把怡馨紡織廠給坑慘了呢!”

“嗯?你說什麽?”蘇綰綰的聲音當然沒能逃過常似錦的耳朵。

什麽叫她把怡馨紡織廠給坑慘了?

“似錦姐,其實……”蘇綰綰這時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立即惶恐地捂住嘴巴。

賈珩歎了口氣道:“房東口中的新租戶,指的是億鑫紡織廠吧?”

此言一出,空氣有一瞬間的安靜。

三人沉默了半晌,蘇綰綰麵色窘迫地道:“果然還是瞞不住你們……”

“原來如此,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常似錦點點頭,她就說麽,到底是誰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收購怡馨紡織廠的空地。如果對方是億鑫紡織廠的話,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億鑫紡織廠背後有蘇家撐腰,根本不愁資金來源。

也隻有這位蘇小姐,會不計成本地收購怡馨紡織廠。

“億鑫紡織廠要擴建規模的話,這附近的確沒有比這裏更合適的場地了……”

常似錦思忖道,“而且,當年為了更好的運營紡織廠,我對這所宅院做了一部分改造,如果直接將這裏租借下來,可以省去很多麻煩,蘇小姐是個聰明人。”

“她聰明什麽呀!”

蘇綰綰氣鼓鼓地叉腰道,“還不是二伯替她出的主意,不,甚至她根本就是故意擠兌我們的!”

“綰綰,別這樣。”

常似錦歎息一聲,“怡馨紡織廠的生意不景氣,付不起高額的租金,才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東家將場地租出去就是為了收益,如今億鑫紡織廠給出了更高的價碼,東家將場地租借給他們,也是理所當然。”

說這話時,常似錦的眸光有些黯淡。

說到底還是她沒本事。

如果她能力更強些,怡馨紡織廠也不會淪落到如今的境遇,還要連帶著蘇綰綰和賈珩一起受委屈。

“可是,可是……”蘇綰綰也知道常似錦說的有道理,和怡馨紡織廠在這裏這麽久,因為億鑫紡織廠的緣故突然要立即從這裏搬出去,她還是覺得心裏發悶。

“沒什麽好委屈的。”

常似錦拍了拍蘇綰綰的肩膀,釋然地道,“反正怡馨紡織廠也無力支付高昂的租金。我們和房東打了這麽多年的交道,如今人家有更好的租戶,咱們也不能占著場地不撒手對不?”

“嗯……”蘇綰綰聞言,失落地垂下頭。

常似錦說的道理她懂,隻是想到怡馨紡織廠是被億鑫紡織廠擠兌,才淪落到如今的境遇,她的心裏還是非常不好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