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沒出軌

霍遲堯捏緊了衣服,小腹墜漲的異樣和身下的潮濕令他不敢輕舉妄動,臉上浮現出了從未有過的難堪與惱火。

緊閉的門扉“唰”一下打開,阮嬌嬌皺著眉頭將他轉了個身,看到了一抹刺目的血跡。

“嘖。”

視線猛地升高,霍遲堯發現自己居然被女人攬膝抱了起來!

“放開我!”

他牙根緊咬,視線仿佛要殺人,隻是曾經的威嚴和氣場大打折扣。

頂著他皮囊的女人挑眉,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少廢話,有多疼我心裏清楚。”

阮嬌嬌將他抱進廁所,還壞心眼地加了句“別逞強”。

霍遲堯猛地攥緊拳頭,修剪整齊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不再說話。

從前阮嬌嬌在他麵前乖得像是個泥捏的,沒有一點脾氣。

霍遲堯曾覺得她寡淡無趣,可現在卻無比懷念起來。

早知道這才是她的真麵目......

“閉上眼。”

阮嬌嬌冷聲吩咐,同時抬手。手指靈活地解開扣子,不出幾秒鍾就將霍遲堯脫了個幹淨。

“抬腳。”

霍遲堯簡直羞憤欲死,全靠強大的定力忍耐著。

隻不過在阮嬌嬌吩咐他睜眼後,他再也忍受不住地低吼出聲。

“你給我穿了什麽!”

不經意間掃到的一眼在腦海中反複回放。

阮嬌嬌她居然、居然給他穿了嬰兒的紙尿褲!!?

阮嬌嬌隨手將弄髒的衣物扔進垃圾桶,聞言嗤了一聲。

“安睡褲,方便快捷,我可不想隔一個小時就陪你來上廁所。”

“......”

霍遲堯用力擰了擰眉心,阮嬌嬌已經抬腳走了出去,打開筆記本搜索著什麽。

她指尖在鍵盤上躍動,無數字符傾瀉而落。幾個跳轉之後,密密麻麻的數據和關鍵詞鋪滿了屏幕。

霍遲堯微微皺眉,阮嬌嬌編寫檢索代碼的姿勢太過嫻熟,可他怎麽從來不知道她有這種本事?

她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據我所知,各國研究室都進行過靈魂實驗,隻不過目前還沒有成功案例。”

阮嬌嬌飛速滑動著頁麵,順口對身後說道:

“也許我們的互換隻是偶然。可以複刻一下我們昨晚做過的事,看看能不能找到規律。”

“離婚協議書?”

甩掉疑惑霍遲堯也迅速進入狀態,皺眉沉思了片刻,將那張協議拿了過來。

可惜無論是重新簽署、撕毀協議、甚至阮嬌嬌重新炒了一模一樣的四盤菜。

兩個人依舊待在各自的身體裏,沒有一點變化。

暮色四合,夕陽搖搖欲墜,霍遲堯陷在寬大的沙發裏,難得有些空茫。

他一直是個意誌果斷堅韌的人,以往在商場上,無論遇到什麽詭譎的手段和困難,都能幹脆利落地解決。

可唯獨這次,他感受到了久違的情緒——

不知所措、茫然、無力和......隱隱的恐懼。

無法掌控身體、無法掌控命運的恐懼。

如果導致他們靈魂互換的是一種神秘的存在,那祂究竟想要幹什麽?

他們......還能換回來嗎?

“砰。”

一碗熱氣騰騰的甜湯擺在他麵前,霍遲堯抬頭,見阮嬌嬌毫不客氣地睨視著他。

“紅糖水。”

她抱著雙臂,視線劃過被他掐出血痕的手掌,意味不明地輕哼了一聲。

“用著別人身體的時候,稍微客氣一點。”

霍遲堯捧起湯碗,暖意順著冰冷的掌心傳遍全身。

他垂下眼睛,正想道謝,視線不經意間掃過,怔了一下。

阮嬌嬌......她已經把手機壁紙換掉了。

明明這就是他想要的,可心底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

又是不該屬於自己的情緒,霍遲堯忍不住抬手按了按眉心。

一定是錯覺。

他冷淡地想。

處在生理期的女人雌性激素分泌更加旺盛,同時也會更加感性,他隻是被情緒支配了。

恰在此時,一段特別鈴聲響起,備注為“鍾騙子”的姓名閃爍不停。

霍遲堯原本就緊緊盯著阮嬌嬌,捕捉住了她唇畔揚起的一抹笑意。

“告訴他我最近有點忙。”

阮嬌嬌按斷了一次,對方依舊不依不饒,隻好把電話遞給他,同時滑動手機接聽。

“喂?”

霍遲堯才發出了一個音節,就聽見對麵傳來年輕磁性的嗓音。

“小阮阮?幾天不見把哥哥給忘了?”

男人聲音輕佻,每個字都像含著塊糖,甜蜜熟稔道:

“想我了沒有?要不要出來一起吃頓飯?哥哥親~自下廚!”

“......”

霍遲堯看著對麵滿眼笑意的阮嬌嬌,那股異樣的情緒又湧了上來,在胸口橫衝直撞。

他呼吸不由得急促了幾分,冷冷答:

“我最近沒有時間。”

“誒~還是這麽冷淡,你還真愛上那個姓霍的了?我好失落,好難過~”

霍遲堯的臉色一寸寸沉下去,在阮嬌嬌過來拿手機的時候,他下意識收攏了五指。

“他是誰。”

他衝阮嬌嬌做了個口型,憤怒突然有了宣泄口。

阮嬌嬌眼疾手快掛斷了電話,隨即領口就被抓住,迫使她彎下腰。

她不適地皺眉。

霍遲堯一個總裁,哪裏養成這種小混混打架揪領子的習慣?

霍遲堯神色冷冽,明明坐在沙發上,可氣勢卻分毫不弱,眼底盡是隱忍的怒氣。

“我問你他是誰!”

乖巧溫順,予取予求的阮嬌嬌居然會背叛他,這個認知令霍遲堯怒火中燒。

嗬,他就說這個女人怎麽會幹脆利落地同意離婚!

纖細的手臂用力到青筋鼓起,阮嬌嬌仗著霍遲堯身體的力量輕而易舉地掙脫。

看到自己手掌再次裂開的傷口,她也惱了。

“跟你有什麽關係?霍遲堯,我們已經離婚了!”

“還沒領證。”

霍遲堯再次受製於羸弱的身體,臉色冷得像冰碴,眼底卷起陰鷙之色,一字一頓道。

“你現在還是霍家的人。”

阮嬌嬌簡直要被這個自負的男人氣笑了。

“霍遲堯,你要不要臉?你婚內出軌在先,有什麽資格要求我?”

她匪夷所思,霍遲堯腦子是不是沾點病?

她不欲糾纏,正想轉身離去,手腕卻被人攥住。

“我沒出軌。”

霍遲堯沉聲道。

“三年裏,我和笙笙沒有任何逾矩的地方。”

哪怕他此刻用的是她的身體,但奇異的是,阮嬌嬌依舊能想象出他說這句話時的模樣。

眉峰輕折、薄唇緊抿、鳳眸若漆,凶煞的眼神能止小兒夜哭。

——三年裏,他的一點一滴都清晰地銘刻在腦海中,挖不掉、忘不了。

心髒猛地抽痛起來,阮嬌嬌再度甩開他的手,逼迫自己風輕雲淡地答道。

“啊,是啊。你們幹幹淨淨,問心無愧,你相信她,卻不相信我,對嗎?”

霍遲堯抓出去的手停在半空,看見她轉身,目露嘲弄之色:

“你說——我是該慶幸你還在乎我,還是該遺憾,三年來,我的丈夫連我家人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霍遲堯眉心攏起:“阮嬌嬌,你沒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