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不得不重新考慮婚事

夜已經深了,月光水銀般流瀉在江麵上,神秘而靜美,讓人看不清水下的暗流洶湧。

紀茗心的屋中,燭火通明。

穆連城躺在她的**,一身濕透了的衣服被剝了下來,露出肌肉塊壘分明的胸腹。

隻是胸前橫著一道深可見骨的劍傷,裂開的肉泛著青紫往外翻,四周腫了一大片,還在往外滲的血也有些泛黑。

白荷隻看了一眼便道:“傷口上有毒。”

紀茗心也看出來了,而且很明顯毒素再擴散這人就要沒命了。

要先止住毒素繼續擴散,然後將傷口周邊中毒的腐肉都刮去,再將傷口縫合。

她心中有了救治思路,便開始動手。

她先給穆連城打了一針麻藥。

然後拿出銀針,眼疾手快地一針針紮到穆連城的胸膛,以阻止毒素擴散到五髒六腑。

接著讓白荷從藥箱裏拿出工具一一消了毒,拿著一把薄如蟬翼的手術刀,將刀尖對準穆連城的傷口。

她的手極穩,麵不改色地將傷口周邊變色的腐肉一點點削下來。

然後拿針縫合傷口,最後包紮。

在白荷的協助下,整個過程極其順利。

不過也著實費時,忙碌完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白芍有些心疼道:“小姐快去休息吧。”

紀茗心搖搖頭:“接下來的三日內,這人都在危險期,隨時可能高燒,還有他身上的毒,也沒有除盡。不能離開人,你們幾個輪換著來,我去看看昨夜抓住的那幾個活口。”

穆連城究竟做了什麽,惹上了什麽人?

紀茗心覺得自己心中必須有一個答案,她不想多管閑事,可穆連城是她要嫁的人,若是在暗中從事什麽危險的事,那她就不得不重新考慮一下這樁婚事了。

為首的黑衣人被單獨關在了一個隱蔽的雜物間。

紀茗心進去的時候,撲麵而來的氣息又潮又黴,還帶著濃烈的血腥味兒,她不由皺了皺眉。

她抬眸望去,隻見地上的人被挑斷了手經腳經,身上皮開肉綻,到處都是血汙,爛泥般癱軟在地上。

“怎麽弄的這麽血腥?”

護衛青玄摸了摸鼻子,有些挫敗:“這人骨頭硬的很,怎麽都不肯說。”

他也不想這麽血腥,可這人嘴實在太難撬了,他把能用的刑都用了,仍然沒能讓對方開口。

紀茗心並不意外,死士嘛,不好對付是正常的。

“你先出去吧,我來會會他。”

黑衣人一直保持著清醒,聽到紀茗心的話不但沒有放鬆,反而更加戒備了。

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少女才是真正的危險人物。

何況這世上能跟他打成平手的人,兩隻手都數不出來。

是他太大意,一下子踢在了鐵板上。

紀茗心看著警惕地盯著自己的死士,走到他麵前蹲下身子,彎了彎嘴角柔聲道:“不要怕,我不會像他那麽血腥的。”

她的嗓音輕柔,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讓人不自覺放鬆下來。

黑衣人看著紀茗心的眼神變得迷茫,隻聽她低聲耳語般問:“這裏很安全,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可以告訴我任何事,你的主人是誰?為什麽追殺那個人?”

“我不知道主人是誰,那個人……那個人拿走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什麽東西?”

“賬本。”

“什麽賬本?”

“是……是……”

折騰了一夜,紀茗心實在沒有耐心再逼供,而且逼著說出來的話還不知道真假,所以她選擇最簡單的方法。

就是她在李卓身上曾經用過的催眠術。

她在現代的時候,對這個十分感興趣,專門學過一段時間,當然那時候隻是鬧著玩,因為並沒有多少能夠發揮的地方。

穿越來以後,她才意識到這項技術的重要性。

所以結合醫術又把它改良精進了一些。

比如單純的催眠術其實並沒有這麽好的效果,而且需要很多的鋪墊,但紀茗心進來的時候身上用了安神致幻的香,這人本身又受了重傷,還經過一夜的嚴刑拷打,心智已經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麽堅定。

所以她才能這麽輕易得手。

壞處是東西很費神,她熬了一夜,精神也不大好,所以很難將人完全控製。

對方很快醒了過來。

黑衣人覺得自己有些恍惚,剛剛好像說了什麽,又記不清了,有些慌亂道:“你對我做了什麽?”

這話說的。

紀茗心嘴角抽了抽:“就你這副模樣,我能對你做什麽?”

看樣子是問不出什麽了,不過也差不多了,她轉身走了出去。

打開門的一瞬間,清新的空氣進入鼻腔,紀茗心狠狠呼吸了幾下,心中積攢了一夜的悶氣才散了些。

青玄迎上來:“小姐。”

紀茗心擺擺手:“處理了吧,辛苦你了,白天沒什麽事多睡會兒。”

青玄十分好奇小姐到底有沒有問出什麽,但見紀茗心沒有要說的意思,便沒敢開口,隻應了聲:“是。”

紀茗心回到房間,其他人都去睡了,白荷守在屋裏,正坐在桌邊托著下巴打瞌睡。

紀茗心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白荷立馬警覺地醒了過來。

“小姐。”

紀茗心衝她搖了搖頭:“回去睡吧,這裏我看著。”

白荷連忙搖頭:“這怎麽能行,小姐也一夜沒睡了,您先去休息,我守著就好。”

紀茗心知道說不通,幹脆板著臉:“聽話,回房去睡。”

白荷見此,也不好堅持,隻能退了出去:“小姐有事要叫我啊。”

“知道了。”

屋裏隻剩了紀茗心和睡在**的穆連城。

紀茗心走到床邊,隻見穆連城眉頭緊鎖,臉色慘白,連嘴唇都是蒼白的,還有些幹裂。

她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額頭,見沒有發燒,便放下心來。

然後在穆連城身上上下摸索起來,那人說穆連城偷走了什麽賬本。

這玩意兒應該在他的身上才對,但她將人身上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半頁紙。

白荷跟白菱睡一個屋,白荷回去吵醒了白菱,聽她說小姐一夜沒睡,現在還守著病人,便起身過來了。

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自家小姐對躺在**意識不清的男人上下其手,胸前背後摸了個遍。

白菱莫名紅了臉,小心肝止不住的亂跳。

聽到門口有動靜的紀茗心轉頭,見白菱正紅著臉看她那還在摸穆連城腹部肌肉的手。

這場麵,好像有點說不清。

紀茗心故作淡定地收回手問:“昨日他換下的衣服放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