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7
有些事情需要求證，有些感情需要明說。隻是關於表白，多寧認真想了想這些年她和周燿的感情，到底是輸給了所謂的“一見鍾情”，還是兩人之間都存在的“自以為是”？
可是，她和周燿好像又贏了回來。
多寧對感情一向腦回路短，反應弧又長，偏偏擁有了一份同身體和年齡一起長大的感情。時間很快，歲月很溫柔，情誼早在不知不覺裏衍變成情意。
周燿呢？他說他愛她……他什麽時候愛上她的？
鄭文娜說五年前周燿差點破產……當年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她是不是可以猜想周燿提出離婚也同“差點破產”有關？
她和周燿之間，兩個人到底是誤會多一點，還是問題多一點？
多寧不怕問題，有問題兩人可以一起解決，再困難都可以想出辦法；最怕誤會，因為連一起解決的機會都沒有，硬生生讓人分道揚鑣。
……
關於這個周末去S市的迪士尼樂園遊玩，周燿已經安排好了行程和時間。當然所有的門票和酒店都是助理幫忙搞定，最適合“一家三口”的遊玩攻略也用郵件發給了自家老板。然後周五下班的時候，助理必須親口說一句：“祝周總和許小姐玩得開心，還有那位小可愛。”
周燿點了下頭：“謝謝。”
助理耍一下幽默：“我心與你們同在。”
周燿：“……”
可惜，老板完全體會不到他的幽默，不客氣地回他一句：“這個不用了。
“你的心，還是留著好好做事吧！”
助理扯著笑，點了下頭——必須地！
哎，他老板是不知道，最近他這個助理當得有多水深火熱，好多老同事都來他這裏問八卦。當然他們表達得都很婉轉客氣，比如找他商量要不要給周總包個紅包什麽的？包多少合適？
話裏話外，還不是想從他這裏知道——他們周總是不是真的喜當爹了？
星海灣，多寧也提前同姨父姨媽報備了周六帶閃閃去S市遊玩這件事。姨父很支持，姨媽卻沒有表態，過了會兒，問她一句：“周燿是不是知道了？”
姨媽問的自然是閃閃的身份。多寧沒有隱瞞，如實地點了下頭，說：“……他自己猜到了。”
“……我去給Alice榨個果汁。”姨媽沒有多說什麽，離開沙發去了廚房。
多寧側過頭，視線默默地跟著姨媽進了廚房。
很快，裏麵傳來榨果汁的聲音。榨汁機姨媽昨天剛買來，因為閃閃想喝果汁。姨媽姨父這次回國隻待一個月，隻因為閃閃要喝果汁，就去商場買了最貴的榨汁機回來。
也不要到外麵隨便買一杯鮮榨的果汁給閃閃喝。
當然，閃閃也最愛喝姨媽榨的果汁，愛喝到每次她從閃閃那裏騙一口，就會很心疼地看看果汁杯少了多少，然後指著她說：“壞多寧，那麽大還騙小孩的果汁喝。”
同樣每次姨媽教閃閃什麽話，閃閃總是學得最快最上手。因為比起她，姨媽對閃閃來說，身份更像是一個母親角色。所以姨媽說什麽，閃閃都能牢牢記住。
周五晚上，多寧坐在**給閃閃吹她的小卷毛，用兒童專用無輻射吹風機。這個吹風機，也是姨媽特意帶回來的。他們過來的時候行李兩大箱，其中一半都是閃閃的用的和吃的。
多寧和閃閃說了明天同周燿哥哥一塊去迪士尼玩，閃閃立馬開心地咧了咧嘴，然後回頭問她：“……美媽和皮特會一起去嗎？”
多寧放下吹風機，順了順閃閃的毛發說：“他們……在家裏等我們玩回來。”
“I feel sorry ……”
閃閃眨了下眼睛，仰著頭說。樣子有些遺憾，也在抱歉那麽好玩的事情……皮特和美媽不能一起去。
但是，還是開心多一點。
閃閃繼續問她：“多寧你也一起，對不對？”
當然了，多寧對閃閃眨眼。
閃閃咧著嘴倒在她懷裏，抬了抬小腿，又拉扯著自己的小睡裙，然後意外冒出一句：“周燿哥哥喜歡多寧……”
多寧不禁笑了。三四歲的小孩最有意思，你以為她什麽不懂，偏偏最會語出驚人。
閃閃也跟著她笑了，似乎知道自己說了什麽話，歪著腦袋看她，樂得像是一隻吃到奶酪的小綿羊。多寧把閃閃拖回懷裏一些，開口問她：“那閃閃喜歡……周燿哥哥嗎？”
閃閃想了想，很快點了下頭，害羞地表示自己喜歡。
多寧又問閃閃：“閃閃喜歡周燿哥哥什麽？”
“He is very tall……”閃閃回答她。一句話。
呃，因為周燿高，每次見麵都可以把閃閃舉得高高的。對，這是一個理由，閃閃喜歡周燿的理由。
然後呢，還有嗎？多寧看著閃閃。
閃閃搖搖頭，表示沒有了。
多寧想笑，又有些心酸，如果周燿聽到這話，大概也是一樣的感受吧。
然後入睡的時候，閃閃窩在她懷裏，似乎認真地想了想，又來了一句，還是很長的一句話：“He is very gentle，tall and strong， also he loves dolly and me……”
他自然指的是周燿。
嘻嘻嘻，閃閃說完之後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多寧微微動容，低頭碰了碰閃閃的額頭，親了一下，也說了一句：“對，周燿哥哥喜歡 dolly，也喜歡閃閃……非常喜歡。”
不得不說，小孩對感情表達通常比大人要純粹明白，因為他們簡單又直接。
但是，閃閃居然誇周燿溫柔，多寧忍不住笑了又笑，然後將閃閃剛剛說的話發給了周燿。周燿很快看到了，微信裏一直在輸入，但是他很久才回複了過來，隻有一句話：“……知父莫若女。”
咳！
……想了那麽久，就這話嗎？
不是，因為反反複複地感動了很久，差點失去了語言表達能力。深夜，周燿又打開手機微信，看了看多寧發過來的話。
覺得男人的心，再堅硬，都可以變成最溫柔的海洋。
第二天，閃閃起得很早，第一句話便是：“周燿哥哥來了嗎？”
周燿正在過來接她們的路上！多寧給閃閃洗漱穿衣，外麵客廳裏姨父對姨媽說：“……你要給周燿和Alice一些相處時間，這樣才知道他能不能當好爸爸啊。”
因為門沒有關好，多寧聽到了姨父姨媽的對話。
有些話，她會下意識地留意聽，閃閃不會。因為閃閃現在的注意力全在周燿什麽時候過來接她。客廳裏，姨媽回答姨父說：“OK，我就給他表現機會！”
多寧彎了彎唇，繼續低下頭給閃閃整理裙子。
外麵，姨媽又指使姨父說：“行了，你去給Alice找太陽帽吧。”
姨父按照指令，很快拿出了兩個帽子，一粉一白，來到臥室外麵用英文問閃閃：“Which is better·”
閃閃抬起小手，很確定地選了白色。
多寧眨了下眼……居然不選擇粉色，是不要當小公主了嗎？
閃閃指了指自己的裙子——是白色的，也指了指她穿著的白裙子，是白色。多寧失笑，她穿的不是白色，是米色。
樓下，周燿將商務車停在了星海灣外麵，正要給多寧撥電話，視線前方多寧已經帶著閃閃出來了；閃閃由多寧牽著手，穿著白色小裙子、涼鞋，頭戴一頂白色太陽帽。
視線又落在多寧這裏……周燿瞬間感覺自己擁有了兩個小仙女。
而他，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
遊樂園是幸福和快樂最多的地方。周燿買的是三口之家兩天聯票，今晚就住在迪士尼的樂園酒店。
A市到S市不遠，上午就在酒店入住了。在酒店主題房間，多寧對周燿說：“其實我覺得住外麵會劃算一些。”
入住的時候，多寧看到了發票上的酒店價格。比她想象的還要貴一些。
“什麽是……劃算？”閃閃躺在米奇小**，聽不懂地問多寧，然後表達了她對這裏的喜歡之情，“可是我好喜歡這裏……好喜歡住這裏。”
閃閃以為她不喜歡這裏，趕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多寧笑，她知道閃閃一定喜歡這裏……其實，她也很喜歡。
周燿也笑，頓了下，對她說：“我以為你會喜歡這樣的。”畢竟，他的多羊畫了那麽多年的卡通玩偶。
“我喜歡。”多寧轉過頭，告訴周燿說。剛剛，算她口是心非……
周燿抱起閃閃，然後帶著閃閃一起趴在大**研究地圖上的攻略，兩人看得都很認真，尤其是閃閃，幾乎將眼睛趴在了地圖上……不過，應該是看不懂。
不過父女兩人這樣一塊趴著研究，畫麵已經很溫馨了，然後多寧也湊上了自己的腦袋。
同他們一起看。
周六的迪士尼樂園遊客很多，外加天氣特別熱，多寧盡量帶閃閃玩室內的項目，看看經典的劇場show，好在閃閃都很喜歡，最喜歡的是冰雪奇緣的歡唱盛會，看了一遍又一遍。
第一遍結束的時候，她對周燿說：“我可以再看一遍嗎？”
第二遍結束，又對周燿說：“我還想再看一遍。”
周燿自然同意，陪著閃閃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後每次商量結束閃閃都會轉過頭對她咧一下嘴。多寧摸了摸閃閃的小腦袋，真是一個精明小鬼，知道今天一直付錢的人是周燿，所以都不問她，直接問周燿了。
裏麵到外麵，氣溫就有些高，閃閃被周燿抱著，摘掉自己的帽子，冒了一句話：“有些熱呀……”
周燿單手抱著閃閃，用另一隻手替閃閃擋了擋陽光。閃閃學著周燿也伸出小手，替周燿擋了擋陽光。
兩人的關係，又親昵了不少。
多寧看到周燿眼眸裏，閃動著細細碎碎的光，然後他側過頭，看了她一眼。
手機裏，姨媽發來了一段語音，提醒今天天氣炎熱，閃閃很容易中暑，不要帶閃閃玩太久；然後，也不要給閃閃吃冰，容易鬧肚子。
可是，閃閃已經在吃冰激淩了，周燿還給她買了最大的一個。多寧蹲下身，用老辦法對閃閃說：“給我一口，好不好？”
閃閃點了下頭，將卡通形狀的冰激淩遞給了她。
多寧狠狠心，一口咬掉了米奇的半個腦袋。
閃閃：“……”
“再給周燿哥哥一口，好不好？他也想吃一口。”多寧捂著嘴，吞下了甜膩的冰激淩，又對閃閃說。
閃閃看著，有些舍不得。
多寧告訴閃閃：“冰激淩就是要一起分享，對不對？今天周燿哥哥陪你玩，這個冰激淩也是他花錢給你買的。”
閃閃伸出手，把冰激淩遞給了周燿。
周燿眨了下眼睛，蹲在閃閃麵前，然後也咬了一口。比多寧要小口一些。
小小的一口，沒讓閃閃那麽心疼了。“好吃嗎？”閃閃舔著嘴巴問周燿。
好吃。周燿點頭。
閃閃從來不是一個小氣的小孩，隻是太喜歡冰激淩了；拿著剩下的冰激淩，問多寧說：“剩下的……都是我的，對嗎？”
多寧回答閃閃說：“對，都是你的。”
然後夜色降臨的時候，三人一起玩了旋轉木馬。多寧和閃閃玩了兩遍，第一遍和周燿一起乘坐；第二遍，周燿站在外麵給她們拍照。
木馬轉著，多寧抱著閃閃一塊尋找外麵拍照的周燿；周燿視線也追著木馬上不停轉動著的她們，一圈又一圈。尤其是閃閃，隻要轉到周燿這邊，就會興奮地揮手。
多寧偷偷地對閃閃說：“給周燿哥哥一些飛吻好不好？”
閃閃點頭。
Biubiubiu……飛吻開始發射！
就這樣，周燿手機裏，多了一張閃閃坐在木馬上朝他發射飛吻的照片，後麵是他的許多羊，正溫柔地低著頭。
多寧不小心就哭了。不知道是感動，還是情緒複雜，或是她心裏很清楚：這個月結束，姨父姨媽還是會先帶閃閃回多倫多。
最後是城堡煙火燈光秀，夜裏八點開始，最夢幻最浪漫的一刻。
閃閃趴在周燿肩膀上等著，因為一天玩下來有些累，等得快要睡著了。周燿慢慢感受著閃閃將小腦袋落在他肩膀上，像是羽毛落在了他心裏。
載歌載舞的童話世界裏，多寧站在周燿旁邊，周燿突然開口說：“多寧，我有話對你說。”
多寧也開口：“周燿，我也有話對你說。”
“我先說。”周燿對她說。似乎明白她會說什麽話，所以要搶先說。
確實，周燿大概能想到多寧會對他說什麽，從姨父姨媽對閃閃的態度，以及閃閃的回國簽證的時間，周燿能想到多寧要對他說什麽。
所以，他要搶著說。
“我先說。”多寧也開口要求。她能猜到周燿會說什麽，所以她要先說。
頓時，兩人都沒說話，相互對視著。周燿肩膀，閃閃閉著眼睛，睡得安安靜靜。
“好……你先說。”周燿妥協說。
就在這時，頭頂傳來了一聲巨響，煙火秀開始了！最激動人心的城堡煙火秀瞬間吸引了樂園裏所有人的注意力，他們驚呼，拍照，歡欣……
然後，多寧踮起腳尖，吻上了周燿的唇。
同時，趴在周燿肩膀睡著的閃閃，睜開了大眼睛，仰著小腦袋，一動不動地望著頭頂的這片壯麗奇幻的城堡美景，發出了小孩子特有的低低的驚歎聲——
“哇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