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雷雨夜突然來襲
林鈴一把薅住威廉，一邊扒拉他眼皮，什麽陰森詭異的氣氛全都消失殆盡。
確認威廉真的沒戴美瞳後，林鈴感歎：
“哇威廉，沒想到你的眼珠子竟然這麽好看。”
說著，她湊近一邊的玻璃反光一個勁地觀察，“你這肯定不是遺傳我的，估計是你那個倒黴催的便宜老爸的。”
好不容易重新奪回眼珠子控製權的威廉，隻想立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林鈴再次一把薅住他的後脖頸。
“媽姆！”
林鈴笑眯眯，“走吧，和我一起去給來福洗澡。”
掙紮了一會兒，最終掙紮無效的威廉，被提溜著帶到花園。
準備好來福的沐浴露、毛刷，接上水管，林鈴把水管遞給威廉，
“你先給來福洗著，我去給他毛巾和吹風機。”
威廉似乎還想拒絕，林鈴半蹲下身與他平視：
“威廉，你或許可以試著去享受勞動的過程。
你知道嗎，做家務是一種最快能讓人獲得滿足感的方式。
同時，和毛絨動物以及大自然的互動，能讓你的心情愉悅。
試著去接受他，而不是一味地抗拒，或許你能夠體會到你從未體驗過的快樂。”
說完，林鈴揉亂威廉的頭發，轉身離開。
威廉和一邊的來福對視一眼，來福瑟縮地“嚶”了一聲。
漫長的凝滯，突然，威廉打開水管。
被水管滋到的來福，一開始尚且沉浸在害怕之中。
可逐漸地，它試探地挪動兩步，發現威廉並沒有生氣後。
來福撒樣子滿場飛奔起來，威廉的水管有意識地跟隨它的跑動不斷追隨它的身影。
跑到威廉身邊時，來福甚至還壞心眼地抖了抖毛，瞬間渾身濕透的威廉大喊：
“來福！看看你都幹了什麽！”
來福瞬間跑遠，威廉拿著水管追了上去。
不知何時，威廉的臉上掛上了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
真實的，屬於孩子的笑容。
剛取下毛巾的林鈴聽到來自花園的笑聲，微微一頓她側目看向花園，順手又從浴架上取下了威廉的毛巾。
離開房間來到花園的時候，剛剛灑滿瓷片的廚房地上已經空無一物、光潔如新。
“威廉！快過來！你看你都濕成小花貓了！”
聽到林鈴的呼喚，威廉和來福一起從遠方跑來。
把毛巾罩在威廉的頭上，林鈴虎虎生風地給他擦頭。
“媽姆！你弄疼我了！”
“你看你濕成這樣，我不使點勁，怎麽能給你擦幹淨？
自己去邊上，我給來福打泡沫。”
“都是來福把水故意甩在我身上的。”
威廉抱著毛巾，嘟嘟囔囔著往邊上走去。
他往秋千上一坐，看著動作麻利的給來福打泡沫的林鈴，還有“哈-哈-哈-”一邊笑喘著一邊乖乖坐在那一動不動的來福。
威廉突然意識到，
這一切都和理查德老師口中的家應該呈現的狀態截然相反。
這不優雅、不紳士、不規矩。
可這其中無處不在的親昵，卻讓他好像所有的毛孔都張開。
他貪婪地汲取著這溫馨的氣氛所帶給他的養分。
他看向林鈴，突然好像開始明白，
一直以來，她所做所說的一切。
沉浸在親情的溫暖之餘，威廉的耳邊突然劃過理查德老師理智到仿佛機器一般的聲音：
“孩子，永遠不要對你的母親付出真心。
因為你不會想知道，當她看到你真正的樣子時，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厭惡、恐懼、驚慌，
相信我，那絕不是年幼的你們能夠承受的情緒。”
原本無比舒展的威廉的表情逐漸淡了下來，尤其是，
他緩緩地抬起頭，原本晴空萬裏的天空逐漸陰雲密布，滾滾的黑雲之中隱約有閃電劃過。
同時，
小鎮的廣播喇叭響起，
“請各位母親注意！請各位母親注意！
今晚小鎮將會迎來雷雨天氣，請各位母親務必做好雷雨天的防護工作，並且嚴格按照《兒童健康執行規則》執行！
如有任何意外，不要驚慌，不要害怕！
小鎮醫療隊已經就位，時刻準備著，隨時為您服務！”
這場雷雨天來勢洶洶，廣播剛剛結束，整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隨著第一道閃電劃破長空，照亮的還有威廉陰雲密布的臉。
因為雷雨天的到來，趕在雨下來之前，林鈴快速地把來福洗完趕進屋內。
至於威廉，第一道閃電劃過時，他就頭也不回地向著屋內走去，任由林鈴在身後呼喚也不吱聲。
威廉進屋後不到一分鍾，林鈴便看到二樓威廉房間所在的窗戶窗簾被猛地拉上。
許久，昏暗的房間內，都不見燈光的亮起。
林鈴的腦中劃過《兒童健康執行規則》上寫的：
【雷雨夜絕不要和孩子共處一室。】
隨著烏雲的遮蓋，來不及開燈的房內暗得伸手不見五指。
林鈴的目光落向二樓樓梯的位置，威廉匆匆離開時蒼白的臉龐在她的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冬天天黑得早，再加上雷雨來襲，六點剛過便已入夜。
剛一入夜，小鎮的廣播喇叭再次響起：
“再重複一遍！請各位母親嚴格按照《兒童健康執行規則》，
絕不要在雷雨夜和孩子共處一室！
如果發現孩子有任何不適，千萬不要靠近！
請立刻聯係小鎮醫療隊！”
伴隨著廣播聲一同響起的還有一道震天響的雷聲，
“轟隆隆！”
仿佛就連千裏之外都能聽到。
雷聲剛一落下，密集的雨點瞬間傾盆灌入。
整個小鎮，除了雨聲似乎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不遠處好像有尖叫聲傳來，夾雜在雨中聽不真切，又或者這不過是人在陰鬱天氣之下的幻覺。
“轟隆！”
又是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伴隨著讓黑夜亮如白晝的閃電，昏暗的屋內被整個照亮。
林鈴的視線落在被隨意掛在椅背上帶有小狗圖案的毛巾，帶著些許的褶皺和水漬，那是威廉的毛巾。
輕輕地拿起威廉的毛巾，林鈴的目光落向通往二樓的通道。
半晌，她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