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與狼對峙
“王峰，立刻點火！”馬文明焦急地命令道。
這一步，成為了戰鬥成敗的關鍵。
畢竟，在黑暗中與狼對峙，無疑於以己之短攻敵之長。
馬文明把全班將士生還的火種交給了王峰，把王峰急得滿頭大汗。
“袁佑辰拉的野屎，還要我來給他擦屁股。擦就擦吧，關鍵我也沒紙啊，難道要我用手嗎？”王峰還有心情埋怨。
“要是有一瓶酒精就好了，直接撒上去，一把火就點燃了。可惜，我身上也沒有易燃易爆物品啊。”
一想到易燃，王峰立刻就看向了自己那床如同雞肋一般的睡袋。
他果斷地扯過睡袋，掏出打火機，迅速點燃了它。
這睡袋也不知道用的什麽保溫材料，燒得很快。
王峰把睡袋扔進火坑，又加了幾把柴。
熊熊的火苗終於竄了出來，隨著火勢的蔓延，眾人的心裏，也終於竄出了一絲安全感。
火光照亮了周圍的環境，但仍看不清到底聚集了多少頭狼。
馬文明粗略地估計了一下前方的綠光點點，大概有十多頭。
他很慶幸把營地安紮在了石壁之下，不至於腹背受敵。
他心裏非常詫異：這裏距連隊也就20多公裏的路程，這一帶他來過很多次，情況比較熟悉，根本沒聽說過有狼。
狼也不會在人群聚集的地方出沒。
100多公裏以外，倒是有一個高原草甸，牧民夏季都會去那放牧，聽說倒是偶爾有狼出沒。
這麽看來，這個冬天實在太冷，狼找不到食物，隻能冒險跨越崇山峻嶺，深入到從未到過的地方碰運氣。
不過，遇到他們，是狼的運氣太好，還是不好？
馬文明看了看手中的槍，知道答案很快就會揭曉。
他趕緊收回心中的胡思亂想，聚精會神地盯著前方。
綠光在慢慢飄近，狼走得不急不慢，仿佛眼前的這幾個人，早已成了它們的囊中之物，吃到嘴裏，隻是時間問題。
這是一段異常煎熬的時間，張恒寧爬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感覺時間仿佛已經凝滯，每一秒都走得非常緩慢。
人本來就缺氧，再加上屏住呼吸，而且恐懼也跳出來消耗體力，他感到大腦正在接受一波又一波眩暈的衝擊。
他把槍舉在前麵，很想用力看清準星的位置，可是視線卻變得越來越模糊，隻能看見眼前的一片黑暗，如同吞噬一切的深淵。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終於看見了狼的眼睛。
綠光已經飄得很近，他甚至能清楚地聽到狼沉重的低吟。
“張恒寧，別著急，冷靜下來，三點一線，右手食指輕輕扣動扳機，有意識地瞄準，無意識地擊發。”此時的張恒寧，在心裏默念著射擊的動作要領，給自己打氣，也是真怕自己忘記。
第一頭狼在大家的視野裏出現了。
當火光微微照亮它的頭的時候，它立刻就停止了前進。
張恒寧第一次近距離地見到了真正的高原狼。
它全身覆蓋著厚厚的灰白色毛，但是毛色好像已經失去了光澤，在火光的映襯之下，顯得黯淡無光。
它的四條腿看起來很纖細，雖然毛很長很厚，但依然能感覺到它的身軀骨瘦如柴。
看來青藏高原大雪封山之後，不僅人找不到吃的，狼也同樣如此。
不然，它們不會出現在這裏，更不會冒著極大的風險在火堆前耀武揚威。
不過，這頭狼看起來也很緊張，它焦灼不安地走來走去，不停地喘息，熱氣從鼻孔裏噴出，升騰起陣陣白煙。
它很聰明，就在黑暗與光明的邊界遊走，火光隻能照見它的輪廓。
“一頭老狼。”李新輕聲說道。
張恒寧不知道李新是怎麽看出來的，膽怯、瘦弱、優柔寡斷、止步不前，是變老的標誌？
還是極具智慧的誘敵深入？
“為什麽隻有這一頭？”黃海濤突然問道。
張恒寧聞言，這才又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四周，心裏一驚：“對啊，剛才不是有數道綠光在黑暗中遊走嗎？怎麽左等右等，隻有這一頭狼出現？”
“大家小心，一定要盯緊自己負責的方向，它們已經分散開來，可能從各個方向上發起攻擊！”老馬的聲音傳了過來，異常冷靜，讓張恒寧的心鎮定了不少。
他現在十分確信，這頭老狼一定是有意現身，故意示弱，吸引大家的目光，把火力都集中在它這一頭狼的身上。
它的同伴一定潛伏在四周，正耐心尋找著機會，尋找所有人最鬆懈，或是最恐懼的時刻，突然發起進攻。
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它做出了這種必死的選擇，用自己的犧牲來成全其他同類的大快朵頤和全身而退？
張恒寧看著眼前已經正麵朝向他們，正露出猙獰獠牙的狼，竟產生了一絲同病相憐的感覺。
“砰”！
一聲槍響，撕裂了深夜的寂靜。
8個人和一頭現身的狼、十幾頭隱身的狼之間的對峙，終於有人忍受不住那種巨大而恐怖的壓迫感，開了槍。
老狼輕輕一躍，消失在了大家的視線中。
“誰開的槍？”老馬的聲音中帶著怒氣。
“報告班長……是我。”袁佑辰怯生生地回答道。
袁佑辰在實彈射擊考核中打出了89環的不錯成績，想不到在實彈打獵的時候，竟誤傷了旁邊的枯草。
“沒有絕對把握，不要開槍！看不出來嗎？這頭狼隻是個誘餌，真正的匕首，還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刺來。這是一群狡猾的狼，配合默契，身經百戰，我們一定要冷靜。”老馬說道。
老馬剛說完，那頭狼又慢慢回到了大家的視線裏。
和之前的套路如出一轍，先旁若無人地走動，像一個觀光客似的，來回地轉著圈。
“下雨了？”靠在石壁旁，正全神貫注盯住3點鍾方向的胡嘉亮，突然疑惑地說道。
他感覺到有水滴滴在了他的頭頂。
奇怪的是，水滴竟有一絲溫熱。
他立刻抬頭看了看天，並沒有看到雨點，卻看到了更可怕的一幕。
三米多高的石壁頂上，第二頭狼閃電般地從他的上空撲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