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最後關頭
第二天一大早，郭興便一個個跟朱涵、肖顯明和劉天澤談話，把自己被告這件事跟他們說了。
白穆在旁邊補充必要的細節。
他突然發現，經過這次突發狀況，郭興的表達能力有了一些進步。
“這樣下去......他就要全麵碾壓我了......”
他沒有絲毫的嫉妒，隻是覺得如釋重負。
三人得知克廷根集團竟然幹出這樣的事情，也很驚詫。
“自己沒有創造足夠好的工作環境，還不讓人另謀高就了不成？還好我們出來時，人力資源要跟我簽競業，我沒答應。”
他們看向郭興，眼神仿佛在問：“你當時怎麽就簽了呢？”
“為了錢，行了吧？”
“......”
“你放心，如果真的需要我們出庭作證，我們肯定會說，不是你們招徠我們來的，是我們自己先有跳槽的心思，然後才湊巧加入了你們。這並不是騙人，如果你們不找我們，我們也多半跳槽了。”
無需多言，大家很容易便統一了口徑。
郭興與白穆對視一眼。
果然，投了錢，有了股份，就是不一樣啊。
萬一隻是個普通的打工人，沒準都有可能被克廷根私下裏收買反水當證人呢！
“招徠的問題好解決，也相對簡單，不過，他們願意這麽表態，對你肯定是有利的。”
蘇怡還是抽空來了趟公司，在聽了郭興介紹三人的情況之後，覺得情況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她也帶來了報價：封頂三萬塊。
相當於30個小時。
郭興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白穆恨不得自己個人再貼兩萬給她。
畢竟，對於蘇怡那樣的知名律師來說，這個價格已經到地下室了。
“那現在就剩下兩個問題了。第一：你的保密義務；第二：你的競爭事實。”蘇怡的思路十分清晰：“關於保密義務，他們起訴說你違反了保密義務，這個他們口說無憑，需要舉證的。隻要你自己確信，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一點，事實上，他們很難勝訴。”
“我確信！在克廷根的時候，我就老老實實，從沒有從公司電腦上拷貝過材料出來，離職前也是按照規矩完成了交接。我不告他們侵我的權就不錯了，他們還告我泄密！”郭興十分自信。
“那好，那就隻剩下最後一條。昨晚我在看材料的時候，發現他們提出，你現在搞的氫能源電池電堆裏的膜電極......和那些個技術......”蘇怡對於這些專業名詞依然不太熟練，“與他們在國內推的氫能源方案產生了直接的競爭。”
“直接的競爭？”郭興皺了皺眉頭：“我們自己連客戶都還沒有，怎麽直接競爭？”
說完，他看了白穆一眼。
白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噢......”蘇怡有點兒吃驚，不免開始擔憂自己的妹妹。
“蘇律師，雖然我們暫時還沒有客戶，但是我們的業務收入還是比較穩定的，我們給燕華大學做了好幾個外協項目，最近又剛剛拿到了國家能源局和環保部的氫能源汽車專項，這些項目加起來有好幾百萬呢。”郭興反應很快。
蘇怡心裏的石頭落了地。
平日裏她工作很忙，也無暇顧及妹妹的工作單位，隻知道妹妹幹得挺開心，跟在之前幾家公司的狀態都不一樣。
但站在姐姐的角度，她自然不希望自己的親妹妹傻嗬嗬地在一家沒有前途的公司浪費寶貴的青春。
“挺好的，郭總。這麽說來，他們關於‘直接競爭’的指控也有待商榷？”
郭興看著白穆。
“是的，我可以證明！”白穆補充道：“市場客戶的拓展主要是我在負責，我並沒有從那些潛在客戶處得知克廷根也在跟我們競爭的信息，如果他們真這樣去做，我肯定會知道。”
“嗯......那就隻有兩種可能性了。”蘇怡說。
“剛才您說就剩下兩個問題了，現在又說隻有兩種可能性。”白穆抓住了一個破綻。
蘇怡一笑：“對，剛才的情形下，的確隻剩下兩個問題，可是，這兩個問題似乎都不靠，我隻能找尋別的可能了。”
“願聞其詳。”
“要麽是商業打壓，要麽是打擊報複。”
“怎麽說呢？”
“商業打壓就是，克廷根並沒有足以真正讓你定罪的證據，但是，為了拖慢你的發展腳步，選擇訴訟方式，讓你不得不應訴，既耗時間，又耗金錢，還影響心情。這些成本對於克廷根那樣財大氣粗的大企業來說，算不了什麽，但是，對於你們來說，是不是就是很大的負擔？也就是說，雖然目前你們對它沒有任何威脅，但未來很有可能會發展成為它的競爭對手，所以，它需要把你們扼殺在搖籃裏。這個與道德無關，是成熟市場上很多企業的做法。”
“如果是這個原因，我們需要怎麽做呢？”
“就陪他們走完流程唄。如果你們沒有信心通過關係去完成庭外和解、庭前和解或者讓他們直接撤訴，不如應訴一次。對於郭總您來說，就是到時出席庭審便好，其它的都交給我。以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他們勝訴的可能性不大，而敗訴之後，短期內他們也不太可能再上訴一次。”
“那如果是打擊報複呢？”
“那就要看看您當時在克廷根的時候，有沒有得罪什麽人了。這件事情如果摻雜了個人恩怨，可能就更麻煩一點，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解鈴還須係鈴人，隻要找到係鈴人，沒準問題就迎刃而解，他們撤訴都未可知。”
郭興腦海中浮現出漢斯和崔雅的樣子。
難道是他們？
可是明明一等獎都給她搶去了啊！她已經名利雙收，現在也升首席了，還有什麽必要來整我呢？
他眼前又閃過彭芳菲和劉季婷的麵容。
難道是那次談話時對她們不夠恭敬？不能吧......就為了這？
見郭興轉動眼珠使勁思考著，蘇怡說：“沒事，郭總，您慢慢想。我們今天就聊到這兒，我覺得情況還是挺清晰的。等您這邊有新的眉目或線索，隨時聯係。”
說完，她一分鍾也沒多耽誤，便起身離開。
白穆今天的表現已經正常許多了。
畢竟，他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
更何況，昨天下午蘇悅提出的那個交換條件是他無法接受的。
“幫你追郭興？怎麽可能？你平時表現得還不明顯嗎？他那石頭樣子，分明就是不喜歡你？我不是白費心思嗎......”
他反複琢磨著蘇怡離開前說的那幾番話。
“要搞清楚這兩種情況到底是哪一個，最好的方式就是找克廷根內部的人去了解情況，還不能是一般關係......”
白穆咬了咬牙，做出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