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今日無事，勾欄聽曲？
奉人皇諭：欽天監監正顏似同玩忽職守，欺瞞天聽......
現將其處以極刑，梟首示眾。
九族人等，各論罪責......
一個高高在上的大人宣讀人皇法旨，夜幕下，突然響起驚雷。
肆虐的烈火、悲慘的哀嚎、屍體被燒焦的惡臭、鮮血匯織成河......
“孩子，快跑！”
“你要好好......活下去，照顧好你弟弟。”
“別管我們啦，快走！”
“不......娘，你說好要和我們一起走的，爹不在了，你也不要我們了嘛......”
“孩子，娘......走不了了.......”
一個哭的不像樣子的小女孩，不顧一切地懷抱著一個尚在繈褓裏的嬰兒往外奔逃。
烈火燒焦了她的頭發，把她的小臉熏得烏黑。
腳下的鮮血踩上去很滑，好幾次都差點讓這個小女孩摔倒。
小女孩神情驚恐，她不知道要往哪裏去，隻顧往前跑。
心中隻有一個信念：活下去，她，還有弟弟......
......
“啊！”
顏如玉猛地從秀**坐了起來。
明明隻蓋著一層薄被，卻全身大汗淋漓，像是剛從水裏爬出來。
她的眼裏寫滿了恐懼。
手指顫抖著撫了撫額頭，很燙。
心跳得也很快。
回憶起剛才的種種畫麵，
“是夢......”
她稍稍定了定心神，強壓下心中的恐懼。
類似的夢境，從小到大，她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每一次都會被驚醒，每一次都會出很多的汗。
說是夢，倒不如說是夢魘。
她艱難地起了身，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幾口。
“為什麽，這一次做的夢格外的真實呢？”
她喃喃自語，心中很是不解。
正巧這時，傳來了敲門聲。
“如玉姐，時辰到了，該出門迎客啦......”
是紫蘭軒內一個小姐妹的呼喊。
顏如玉心裏沒由來地升起一股煩躁，幾乎下意識地罵出了聲。
“滾，別煩我。誰愛去接客誰去，你們不是都煩我經常搶你們的客人嘛，滾，都滾......”
房門處，敲門聲戛然而止。
門外之人遭了這無妄之災，明顯有些手足無措。
她不知道為何樓裏一向以柔情似水著稱的如玉姐好端端的為何會大發雷霆。
她呆愣了片刻，方才小心翼翼地詢問：“如...如玉姐，你...沒事吧？”
房間裏，顏如玉罵出那句話後，心裏頓時就懊悔無比。
她急忙打開房門，望向門外這位一臉迷茫的小姐妹。
她充滿歉意道：“抱歉啊，剛才我......心情不好，你別放在心上。我稍微收拾一下，這就出來，你先去吧。”
這個小姐妹呆呆地點點頭，便離開了。
顏如玉回到房間裏，收拾好床鋪，又坐在梳妝台前一番梳妝打扮。
不經意間，她抬頭看向鏡子，看到鏡子中倒映出的那張精致無暇的容顏。
這是一張能令無數男人為之癡迷的臉龐。
她怔怔看著，回憶起夢中的小女孩，隱約有一種錯覺，小女孩長相慢慢變化，逐漸和現在的自己圓滿的重疊在了一起......
顏如玉不由地歎了口氣。
多年來練就的功底，讓她瞬間就換上了一副嬌媚的笑容。
笑語盈盈。
......
紫蘭軒很大，在這背靠逐鹿書院而興起的逐鹿城內，也是數一數二的青樓。
此時，華燈初上。
正是迎來送往的好時段。
來往的恩客不斷，甚至比紫蘭軒門前掛起的燈籠還要多。
恩客放肆的大笑，以及樓內女子可以奉承迎合的撒嬌，都混雜在靡靡的絲竹之音裏，點亮這一片夜色。
顏如玉出了房間，來到二樓，憑欄望向一樓大堂。
看人來人往，物色著自己今晚的伴侶。
這紫竹軒內大大小小的姐妹有幾百人，資曆製度很嚴格。
剛入樓的女孩既要迎客，閑暇時，還要幹著普通雜役的活計，基本上沒有任何自由可言。
而像她這種容貌一流、資曆又很老的“大姐大”，就有著自主擇客的自由。
就是樓裏管事的“宋姨娘”都管不到。
她目光泛著異彩，流連在這來來往往的男子中。
找尋著目標。
但是久久都沒有看到讓她心動的男子。
正好這時，又是兩名男子走進了紫蘭軒的大門。
一老一少。
老的衣著破爛邋遢，頭發半白，還亂糟糟的。或許年齡並不太大，但這副扮相，格外的顯老。
至於這個邋遢男人身後跟的年輕男子。
一身玄衣似墨，簡單以玉冠束縛黑發，背負雙手，閑庭信步間，充斥著一股難言的氣質。
他麵如冠玉，鼻梁高挺，那一雙眸子格外的深邃，並沒有像其他賤男人一樣東看西看，流露出**邪的目光。
顯得和這紫蘭軒格格不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顏如玉美眸眨了眨。
這兩個人中，老的她認識，還很熟，估計一會兒又有熱鬧看了。
可跟著來的年輕男子，又是哪家的公子？
莫不是逐鹿書院的弟子？
還真讓她猜對了。
這一老一少進來紫蘭軒的兩個人，不是秦宣和許長夜又是何人。
打死許長夜都想不到，這位秦宣峰主所要給他上的第一課，竟然在青樓。
呃......今日無事，勾欄聽曲？
許長夜嘴角微微抽了抽，他才算是明白在孤竹峰上，秦宣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是什麽意思咯。
這位秦宣峰主，真奇人也！
秦宣明顯就是這紫蘭軒的常客，一路上，給許長夜各種講解。
進的樓內，按理說早該有指引的小廝跑來跟前伺候，可是他們兩個進來了很久，壓根沒人搭理他們。
秦宣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撓了撓頭發，大發雷霆道：“有沒有人啊！你們紫蘭軒不想幹了？沒看見有客人上門？！”
這句大嗓門，瞬間就吸引了這紫蘭軒內大部分人的注意。
有認識這秦宣的，一看是他，當即就笑出了聲，一副準備看好戲的姿態。
不過也有很多外來客，不知道眼前這乞丐裝扮的男人是何方神聖，怎的如此氣勢？
拉著身邊的姑娘問詢他的底細，在姑娘不屑的話語中得知了情況後，也是哈哈大笑。
甚至不少人都對這秦宣指指點點。
一個小廝走了出來。
平時麵對客人卑躬屈膝的他，在麵對秦宣的時候，腰板拔得挺直。
“我說，怎麽又是你這個為老不尊的老東西？前兩天剛打完你，還敢來我紫蘭軒鬧事？沒改?”
秦宣眼一瞪：“這叫什麽話，什麽叫鬧事？我這叫貴客登門好嘛。”
“嘁......”
樓上樓下傳來一陣哄笑。
有人起哄道：“我說老頭，這回你可拿夠了靈石了？我才來紫蘭軒幾回啊，哪一次都能見到你因為沒錢挨揍，咋就沒改呢？”
還有人說：“是啊，幹脆你忙留在紫蘭軒的了，成天看姑娘們跳舞，還沒看你有勁兒呢，哈哈哈。”
秦宣氣的牙都顫抖了，伸手指指這個，又指指那個，氣得罵道：“混賬，混賬，都是一群混賬......”
許長夜站在一邊哭笑不得，有心想著幫這位峰主大人說說話，可眼下這情況，他也插不上嘴啊。
還有聲音連他都罵進去了，說為老不尊的還帶著一個為少不尊的來逛窯子。
偏偏事實如此，他還沒法反駁。
就這麽個時候，一道充滿**的聲音從樓上傳了出來。
“喲，各位貴客今個怎麽這麽清閑了，莫不是我樓裏的姑娘活不好，勾不起諸位的興趣？”
這聲音，說不出的嬌媚，說不出的性感。
讓人一聽，骨頭似乎都快酥了。
順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宮裝美婦出現在視線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