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方水土
“槐樹爺爺你好，我是一個新生的小山靈，目前正在曆劫。”
“我叫薑幼幼！”
“這是娘親給我取的名字。”
大槐樹裏傳來一陣親切的信息。
它很喜歡這個小山靈。
“我知道你的存在，小山靈，接下來我有話要告訴你。”
大槐樹蒼老又亙古的聲音，帶著悠長的歲月氣息。
“接下來的幾年，這個朝代會發生一些震**。雨水不會降下，湖水會幹涸，你所守護的山，也會因此遭逢劫難。”
“大槐樹爺爺，為什麽會這個樣子？”
薑幼幼的眼睛睜得圓圓的。
水是一切生命的源泉，沒有水，所有的一切都會死亡，山上的植物，動物，都會死掉。
到時候隻會留下一座空山。
她身為一個山靈，保護山上的動植物，是她的責任所在。
看來，她必須要快快長大，能夠使用法術，保護山上的一切。
“因為，事物並非一成不變，我在這裏幾百年了，看著人類分分合合，經曆各種戰爭和劫難，小山靈，你要學的還多呢！”
“那，槐樹爺爺，我現在該怎麽辦？”
“哈哈，你現在什麽都不用做，先好好長大吧！”
“你的娘親在等你了，回去吧孩子，記住我的話，你要好好保護他們。”
槐樹爺爺的聲音越來越縹緲，直到完全聽不見為止。
一股綠色的靈氣從薑幼幼的手心傳到她的靈魂深處，宛如經曆了一番洗禮一般，薑幼幼看上去像是脫胎換骨，又仿佛沒有什麽變化。
“怎麽樣，小幼幼，感受到大槐樹的祝福了嗎？”
耳朵裏傳來娘親的聲音，薑幼幼點了點頭。
槐樹爺爺送了她靈氣和生機，她會好好使用的。
從大槐樹這裏祈福完畢，秦春香帶著薑幼幼進了村子，剛進村口，她就看到一個少年，正背著一筐竹子下山。
“少安！”
看到少年的一瞬間，秦春香有些激動。
因為他不是別人，正是他哥哥的孩子，秦少安！
“姑姑？你回來了？”
背著竹子的少年，身形高挑，皮膚有些黝黑，他的一雙眼睛十分有神，看到秦春香的時候，少年背著竹子疾馳而下，很快就來到了她麵前。
離得近了，秦春香才發現，這孩子已經比她高很多了。
“少安，你又長大了，已經比姑姑還高了。”
秦少安今年已經十三歲了，看起來就像是個大孩子，他穿著一身短打，頭發高高豎起，用一根布條綁在腦後，十分利索。
“姑姑，這就是妹妹嗎？長得真可愛！”
他一笑，就露出一口白牙。
“對，這是你妹妹，她叫幼幼。”
“幼幼，這個名字真好聽，我也有妹妹了！真好！”
“走，姑姑，咱們帶著妹妹回家去吧，爹爹知道你來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說著，拉著秦春香就往村裏走。
“你爹最近怎麽樣？還有爺爺奶奶。”
秦春香比較擔心爹娘的情況，自從嫂子走了之後，整個家都要靠哥哥一人，她之前還有時間過來幫襯，可自從月份大了之後，就很久沒來過了。
如今出了月子，她會經常過來看看的。
“還是從前那樣，爹爹的身體還不錯，他現在的篾匠手藝越來越好了，之前還有一個有錢老爺讓他做團扇，一副扇子能賣好些錢呢！”
秦春香的哥哥秦春日，是一個手藝人，他從小就跟著一個篾匠學以竹作畫的手藝，劈竹，脫絲，這些他都會。
秦少安說起爹爹的時候，眼睛都在放光，顯然是很喜歡父親的。
“那就好，如果錢不夠了，記得要跟我說，爹娘的命，比什麽都重要。”
“別讓你爹太累了，錢是永遠都賺不完的。”
劈竹子作畫很費眼睛的，用竹絲編織團扇，更是想要很大的耐心，秦春香知道，這銀子一定很不好賺。
她有些心疼自家的哥哥。
“我勸過的。”
少安的聲音變得有些悶悶的。
“自從娘親走後，爹爹就更加賣力賺錢了，他總覺得就是自己沒錢，娘親才會跟別人走。”
“那個女人，她不是我娘！”
提起白氏，秦少安眼裏都是恨意。
他想不通，娘為什麽會拋棄他們爺倆，就算爹爹賺的錢不如城裏的老爺多，可以前不也是這樣嗎？
“她……最近有來看過你嗎？”
白氏剛走的時候，秦少安才十歲，一開始，她還會送一些東西回來，漸漸地，幾乎就沒了音信。
“沒有。”
秦少安搖了搖頭，自嘲道。
“她肯定早就忘了我了。”
“別這麽說，她畢竟是你娘。”
給大戶人家當妾哪有那麽好當的，當今的朝堂對女人幾乎沒有約束，女人不但可以拋頭露麵做生意，還可以立女戶，兩口子過不下去還可以和離，嫁妝全都帶走。
而且，不管男女，若是發現一方在外麵**，是要判刑的。
但是，這些律法保護的是合法的妻子，並不包括妾。
律法承認的婚姻，是一夫一妻多妾製，妾同奴隸，是一個物件，可同買賣，和有婚書律法保護的妻子不同。
妾，幾乎沒有自己的人生自由，生死，全都握在主人手裏。
秦春香始終想不明白，白氏為什麽寧願去當妾，也不願意留在秦家。
“好了姑姑，不要再說她了，我就當沒有這個娘，我跟爹爹在一起也挺好的。”
“爹爹說了，等明年，就給我想看一個老婆，等我成家立業，一定會讓爹和爺爺奶奶過上好日子！”
薑幼幼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青木村的風景。
不愧是有樹靈守護的村子，這裏的氣息比甜水村要幹淨很多，人們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百姓，那麽，整個青木村，就是沐浴在大槐樹的庇佑之下。
他庇佑了一方村民，村民給予他信仰和功德，這對大槐樹來說，是最好的存在。
她也好好好地跟槐樹爺爺學習，學習如何當好一個山神。
隻可惜她現在太小了，還不能接管繼任山神的儀式。
“姑姑，我們到了，爹！你看看誰來了！”
秦少安推開一個院落的門，人未到，聲先至，他的話音剛剛落下，房間裏就傳來一陣咳嗽聲。
“咳咳，咳咳咳，少安，誰，誰來了？”
“爺爺！你又咳嗽了？給你倒的水喝了嗎？還有化橘紅，你要想著吃啊！”
聽到自家爺爺的咳嗽聲，秦少安急忙把身上的竹子放在牆角，走進屋裏去看爺爺了，秦春香緊隨其後，抱著薑幼幼進了房間。
“爹！”
看到兩鬢斑白的老人，秦春香眼眶頓時又酸又澀。
不過幾月不見，怎麽感覺爹爹又老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