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別埋沒了人才
沈源雙手一展開，就把兩個正在氣頭上的學生兵推到一米之外：“哎！聽班長的！老兵都聽聽班長的啊！這休息時間你們擺擂台，弄傷了誰都不好。
真傷了，那就是聚眾鬧事啊，甚至更嚴重就是流氓團夥打架鬥毆啊！
這可是要開除的！開除的！比不得，比不得……”
趙之安聽著沈源上來就是一陣劈裏啪啦，突然覺得他這話癆也有話癆的優點。至少，像這種時候還真能鎮住場子了。
一聽會被開除，雙方都馬上安靜了下來。
沈源滿意地點點頭：“嗯，這就對了嘛！咱們學生兵目前是差了一點點，但是這並不丟人啊！對不對？三年後，你們說不定比他們還壯實呢。”
趙之安這邊也竭盡全力地用力推開幾個叫囂的最厲害的戰士兵：“他們是我們的昨天，我們是他們的明天！我們都是從新兵連過來的，他們將來也會成為和我們一樣的老兵。退回去！”
本來劍拔弩張的氛圍被趙之安和沈源兩人這麽一說，三下五除二，化解了。雙方除了用眼神繼續“交流”之外，已經開始漸漸後退，最後回到原地位置，繼續休息。
“天天吵吵吵……，吵死嗒！吵摸子嘍？老子三裏地以外都聽到你們這些細伢子吵翻了天。”隨著一口地道的湖南話，一個個子不高，但嗓門卻異常洪亮的精幹小夥走了過來。
他一雙透著精光的小眼睛在人群裏掃了一圈，最後鎖定在趙之安身上：“趙之安，他們這是到搞模子嘍？那聲音真的是，搞得林子裏的山雀都落不得地咧！”
“他們在扳手勁。”趙之安雲淡風輕地回答。
“真的？”
趙之安眼眉一低，瞄了一眼身邊的沈源，這家夥馬上就接上了茬：“區隊長，他們確實是扳手勁。喏，就那幫學生兵輸了還不服氣，嚷嚷著要重新比劃比劃。”
趙之安一看這大嘴巴又快收不住了，便一腳就踹到了沈源腳肚子上，他這是準備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嗎？
別看劉樂聖其貌不揚，也隻有當過三年兵的經曆，但卻因為所在的單位和承擔的職責不同，鍛煉了他鷹一般的眼睛。
開學近一個月以來，他在所有的訓練科目中，都是成績最出挑的那一個。所以，很快便被隊長提為區隊長，平時協助隊長搞訓練。
“區隊長，再給我們講講你從前押運武器的事吧？”
沈源見劉樂聖還在狐疑地打量著眾人，便走過去，對他半摟半摁就直接把他“安置”到一塊大石頭上坐著。
“能港的我都港了噠，不能港的，我也是堅決不會港出口滴。”劉樂聖雖然嘴硬，但臉上卻一股子滿滿的自豪。
那是一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榮譽感。誰讓他是隊裏唯一一個參加過設備押運的兵，而且還不止一次。
沈源倒不是真想聽他講故事，他隻是想分散劉樂聖的注意力，他和趙之安的剛平息的戰火不能讓這小子又給挑起來。
一陣風吹來，山下陣陣清脆悅耳的笑聲也隨著風，吹進入了他們的耳朵。
十五隊的笑聲可比劉樂聖有吸引力多了，短短幾秒鍾時間剛才還圍著他的人群已經快速移動到了前麵的一小塊空地上，席地而坐，向觀眾一樣注視著下方的“舞台”。
“她們是在幹嘛呢？”
“不知道，看得不清楚。”
“喏，就那個低頭的女學員，剛才她被子裏掉出了一個蘋果。被他們隊長沒收了。現在正一邊吃蘋果一邊訓她呢。”
“你怎麽知道在訓她？”
“那手指都要戳到她臉上了。還不是訓嗎？如果換成我們，估計直接一腳就踹上來了。”
……
趙之安剛想挪步看幾眼，卻又被劉樂聖給叫了回來。
“之安，明天是中秋節，每個基地都會派代表來慰問，為了給咱們娘家人一個良好的印象，隊長剛才建議了，我們隊的黑板報由你更新一下。下午把這事做好就行，訓練就不要參加了。”
在布置工作和訓練的時候，劉樂聖才會說出一口標準的二甲普通話。
趙子安一聽，朝區隊長點點頭：“好。”
他沒想到自己的一個愛好，竟然讓政委“惦記”上了。
那次休息，他正在宿舍裏練毛筆字，被前來查房的政委看見後不僅對他的字大大讚賞了一番，還給他安排了一個新任務：這麽漂亮的字，不拿出來讓大家看見，埋沒了人才。以後我們隊的黑板報就你了！”
這對很多想逃避訓練的學員來說，是一份肥差。因為可以名正言順地不用再頂著9月的太陽搞訓練。
可對趙之安來說，辦黑板報和訓練，他其實更願意選擇後者。
前者是愛好，後者是職業，更是自己少年時候就追尋的夢。
下午。
炎熱的操場上，一陣陣訓練聲整齊而響亮，像比賽似的，一個比一個大聲。趙之安坐在黑板報下的陰涼處，一手拿著水筆一手拿著雜誌在看。他在找黑板報題材。
一刻鍾後，他終於走到黑板報前，開始了他的板書作業。
不遠處的一棟宿舍樓裏，江可欣哼著小曲往水桶裏倒洗衣粉，又用手攪和了一下，直到水裏冒出很多泡泡，才滿意地停下。她要打掃樓梯了。
“江可欣，李政委下午讓你回來是照顧我的，不是讓你幹內務的！我現在是個病號，快，給我倒杯水來！”
“冉月明，你還上臉了是吧？給你陽光你就能燦爛，給你個雞窩，你就能下蛋啊。”
冉月明翹著二郎腿，悠閑地吭著蘋果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不管，我現在就是病號！你現在就是照顧我的！否則，我就要檢舉你不作為！不擔當！”
“你沒發燒吧？”江可欣把拖把一扔，就衝過去摸了一下冉月明的額頭：“走，走，我和你去廖隊長那裏‘自首’去。”
“我這不是和你鬧著玩嘛。我自己倒，嘿嘿，我自己倒水，不勞你大駕！”
冉明月一聽要去隊長那裏“自首”，一秒變慫。說著就跑下了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涼白開，咕嘟，咕嘟就喝上了。看來，裝病是假，口渴那倒是真的。
“可欣，走。我和你一起打掃清潔區去。”
“你這喝的是水吧？怎麽還醉上了呢？”
江可欣聽冉月明說陪她打掃衛生，就像小時聽天方夜譚故事一般。雖然好聽，但她知道，那都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