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常山發毒誓

傍晚,暮色逐漸模糊,晚霞隨著日落而去,整個天空漸漸失去了光亮的色彩。

常山在水泥廠的門口等了足足一個鍾頭,這才看見孫霞姍姍來遲。

“小霞,今天怎麽這麽晚下班?”他堆著笑迎了上去,剛想牽起孫霞的手卻被對方一閃而開。他愣了愣,嘴角擠出笑容,“怎麽了?還在生我的氣?”

孫霞內心隱約是有些恨他的,要不是他口無遮攔在自己父母麵前胡說八道,她也不至於挨了生平最嚴厲的一頓罵,還擔驚受怕了好些天。瞟了他一眼,孫霞推著車子直接繞開了他。

常山著急了,連忙跟在身後開始狡辯:“小霞,都是我的錯,你就別生氣了!”

孫霞被他煩得沒辦法,停住了腳步,歪了頭定定地看他,而後又認真地問:“常山,你真的喜歡我嗎?”她也不是傻子,這幾天翻來覆去地想了又想,總也琢磨出點啥來了。加上常山的那番話,很難不讓她認為這人是為了從糖廠拿好處而來的。

常山心一驚,呼吸都停頓了兩秒,笑容僵硬在嘴角,他有些心虛地垂下眸子,弱弱地問:“你……你咋說這個呢?”

“常山,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就是為了讓我家從糖廠拿糖出來,才跟我好的?”孫霞緊緊地逼問他。

“當然不是!”常山眼珠子一轉,大聲反駁道。他還以為孫霞知道他是打糖廠編製的主意,沒想到隻是因為這個。這下,他可是舒了口氣,整個人都定心了。

他重新調整好心態,又恢複成平時裝模作樣的樣貌,對著孫霞深情地說道:“小霞,我對你的心你還不知道嗎?”說著,拉起她柔弱無骨的小手放在胸前,輕聲說著,“每次見到你,我的心髒都怦怦地亂跳,這是心動的感覺,你感受到了嗎?”

手掌觸到男人健碩的胸肌,那種溫熱的觸感好似電流一樣劃過孫霞的全身,讓她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瞬間,一抹可疑的紅色映上她的雙頰,她羞澀地低下了頭。好半天,她才終於想到要抽回手,轉了個身背對著他,悶悶的聲音傳來:“我、我才沒感覺到!”

常山臉上的奸笑一閃而過,又直接扳過孫霞的肩膀,麵對著她伸出三根手指:“我發誓,我常山要是對孫霞三心二意,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眼前的男人俊逸的臉上帶著真誠,額頭上方是高高豎起的手指,耳邊又是那貫徹心扉的話。孫霞終是抿了抿唇,重新露出了笑容。

常山一看她又笑了,這才完全鬆了氣,一把摟住她把她緊緊箍住,眼底深處又透露著些許惡毒。

女人就是好搞定,隨便說那麽兩三句甜言蜜語的就投入他的懷抱。常山在鄙夷的同時又開始沾沾自喜,果然自己魅力無窮,誰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膩歪了好一陣,兩人才慢慢地往糖廠的方向走去。

“小霞,你爸媽……”常山猶豫著問道。

提到父母,孫霞的心沉了半分。鄒淑梅已經表明了對常山的態度,堅決不接受。孫國良在這種事情上肯定是聽妻子的,所以也不看好他們。孫霞慘笑了一下,避開話題:“常山,你以後可別在外麵多說糖廠的事。”

常山見她麵色不佳,再多的話也咽進了肚子裏。他心裏清楚,自己在孫霞家的表現不盡如人意,看這情況,也隻能耐心地等一等了。不過……如果孫霞真的經受不住壓力要跟他分手的話,他可是還留著最有一招呢……

……

“叔,叔,這兒呢!”

白雲慶一大早在樹蔭下打太極,就聽到淅淅索索的聲音,他還沒來及尋找,就聽到有人喊他。

一抬頭,樹叢裏探出個腦袋瓜子,頭頂上還沾著幾片樹葉,拚命朝他招手。

白雲慶哭笑不得地說道:“你鬼鬼祟祟幹什麽呢?”

李珣好不容易才躲進樹叢裏,又艱難地再次爬出來,整個人叉著腰喘著大粗氣。白雲慶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你咋不去上學?”

李珣一晚上沒睡著,閉上眼那都是自己雪白的屁股露在外頭被孫珊看了個精光的場麵,他愁得要命,手指甲都快把牆壁扒爛了。

“叔……那啥,孫珊她說啥了沒?”李珣艱難地開口,不敢看白雲慶那張笑臉。

感情這小子對昨天的事還耿耿於懷呢?這下白雲慶也起了逗弄的心思,狀似深沉地看著他,遲遲不回答。

李珣等了半天沒聽見聲音,一下子抬了頭,見白雲慶那般嚴肅,心裏也有點慌,“咋……咋地?那丫頭是不是又埋汰我了!”這是個肯定句,說這話的時候李珣心中淚如雨下。

“你覺得孫珊會在意?”白雲慶反問他。

李珣不假思索地回答:“那丫頭向來跟我不對付,逮著這麽個機會還不狠狠地削我?叔,你跟我說實話,她到底是怎麽說我的?”

白雲慶心底暗笑,這家夥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他輕咳了一聲,好心地跟他說實話:“人家孫珊可沒工夫關注你。”那丫頭心思都在怎麽捉壞人上呢,哪還能分得出心思來找你的麻煩。

“真的?”李珣不大相信。

“比真金還真!”白雲慶一巴掌拍到他腦袋上,“行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別整得跟個僵屍一樣杵在這兒。洗把臉,把你那亂糟糟的頭發整整,你說你一個大小夥子,怎麽這麽邋遢。我要是孫珊,我肯定離得你遠遠的,看你那臭烘烘的屁股可不得長針眼?”

這樣啊……李珣抓了抓頭發,把手伸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好像……確實是有那麽一股不是特別清新的味道哈……

“叔,我就當你說的真的啊——”看著白雲慶拎了暖水瓶往職工宿舍的方向走去,李珣朝著他的背影大喊。

可轉頭,又哀嚎一聲抱著腦袋蹲下了身子。咋就出這麽一回事呢?他以後還怎麽麵對孫家丫頭?

轉念一想,他又癟起嘴,心裏不是滋味起來。

這孫家丫頭,心就這麽大的嗎?都把他看光光了,就一丁點兒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