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使用手段

季倩柔沉默良久,嗓音有些幹澀,“今天是我不小心把杯子摔碎了,簡簡來處理,不小心摔了一跤,對吧?簡簡。”

她皺著眉,目光中帶些狠戾,望著洛簡簡,似乎是在警告她。

洛簡簡早就料到她會這麽說,但是想到這一年來受過的那些屈辱,心一橫,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本就美豔動人的小臉上,布滿了無辜,水汪汪的大眼睛漸漸泛紅,擠出一點淚花,像一點點閃閃的星芒。

這模樣,任哪個男人看了,都會憐惜。

見洛簡簡默默不吱聲,慕博言也揣測到了半分真相。

他收起嚴肅,柔情地望著她,“簡簡,你說實話,我不喜歡別人騙我。”

有了慕博言給的底氣,她顫著嬌滴滴的語氣,眼淚噠吧噠吧就流下來了,“博言,你別怪季阿姨,她應該是不小心把油撒在地板上,不小心把杯子摔了,然後不小心推的我,這一切,都是巧合!”

這一刻,洛簡簡感覺自己的演技達到了人生巔峰,這一出茶藝表演讓她自己都不由得敬佩自己。

季倩柔急了,指著洛簡簡,一拍桌,顧不上自己平日裏維持的溫柔形象,“你少在這冤枉我!一個快被慕家掃地出門的媳婦,敢給我下套!哪輪得到你?”

洛簡簡像一隻受驚的小白兔,怯生生地挪到慕博言身後,一隻手扯著他的衣角,好像害怕極了。

慕博言向她投去溫柔的目光,眼神中滿是安慰。

下一秒,他叫來管家,取出酒窖裏的兩瓶酒,再叫來兩個下人,一把按住季倩柔。

這陣仗讓季倩柔害怕極了,眼神裏滿是驚恐,“博言,你要幹嘛?你可不能為了這個低賤的女人,對我做什麽啊。再怎麽說,在法律上,我也是你的繼母!”

慕博言起身,拿起一瓶酒,目光冰冷刺骨地剜了季倩柔一眼,“當初若不是你插足我爸媽的婚姻,我媽也不會死!我能容忍你進慕家,是看在當年我爸重病,你衣不解帶地照顧他。本以為你的本性會有所收斂,看來,你完全把我的警告拋之腦後了啊!”

提到慕博言的生母宋靜影,季倩柔怕得心裏直打怵。

當年她刻意勾引慕洪天,在避孕措施上做了手腳,令自己懷孕,偷偷生下一個比慕博言小三歲的私生子,氣得宋倩影這個大家閨秀患上抑鬱症。

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撒手人寰。

宋靜影的死,還真跟她季倩柔脫不了幹係。

“咣當”一聲!

慕博言將手中的酒瓶砸成兩半,拿起瓶口那頭,抵在季倩柔的臉蛋上,“正好,今天就新仇舊恨,一起報了!”

說完,他就作勢將破碎的酒瓶往季倩柔臉上劃。

季倩柔急忙開口,“別啊!你爸明天就回來了,他要是看到我破相了,你也不好交代!”

慕博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深邃的眸子變得晦暗,譏誚道:“你覺得你在我爸心中,有那麽重要嗎?”

這時,身後的洛簡簡勸阻道,“博言,還是不要把事情鬧這麽大了。”

她一想到慕洪天,心中還是有幾分擔憂,要是事情鬧大了,慕洪天不會怪他兒子,恐怕會把責任歸咎到自己頭上。

慕博言緩緩扭頭,“簡簡,對這種人,不用心軟。”

“是這樣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嘛。她傷的是我的手,我們沒必要把她的臉劃了,對吧?”

一雙亮晶晶的杏仁眼眨巴眨巴的,試圖勸服他。

慕博言微微點頭,“好,聽你的。”

於是他將酒瓶移至季倩柔的手肘處,冰冷尖利的玻璃劃破她的皮膚。

霎時間,鮮血直流。

慕博言用力之大,幾道長長的口子深得快看見裏麵的骨頭,像被猛獸撕咬過的傷口。

接著,他又敲碎另一瓶酒,對著季倩柔的另一隻手,又使勁劃拉一下。

“啊!”

季倩柔淒慘的尖叫聲,劃破夜空。

兩隻手血肉模糊,皮肉綻開,被鮮紅的血染得不忍直視。

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也嘀嗒嘀嗒流了一灘猩紅的血。

季倩柔奮力地哭喊、哀嚎,她感覺自己痛得快要昏過去。

慕博言見狀,這才收手。

他取來毛巾,不停擦拭著雙手,似乎做了這一切,讓他幹淨修長的手變得無比肮髒。

洛簡簡愣在原地,眼前的這一幕有著強大的衝擊力。

都說豪門的人冷酷無情,心狠手辣,但是當真正見到慕博言這一麵時,她心裏還是有些抵觸的。

她真怕慕博言知道自己因為契約刻意勾引他,今天還故意利用他時,自己也落得這樣的下場。

慕博言擦完手,吩咐管家,“送她去醫院。”

兩個下人便像提雞仔似的,將季倩柔一左一右地提起,往門外走。

此時的季倩柔滿頭冷汗,不知是被嚇的,還是痛的,雙腿也使不上勁走路,下人隻好將她的雙腿拖在地上走。

經過洛簡簡身邊時,她的眼角瞥見季倩柔投來火辣辣的目光。

那目光,夾雜著恨意、警告、堅定,還有陰險。

這些情緒一一被洛簡簡盡收眼底。

但她想起這一年來的隱忍,現在的內心隻有一種報仇的快感,反倒緩緩蹲下身,在季倩柔的耳邊低聲道謝,“謝謝你,提醒了我,使用手段。”

十分鍾後。

季倩柔被送去醫院,下人也將餐桌旁的血跡收拾得幹幹淨淨,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回到房間,慕博言對著落地窗,緩緩點起一根煙,臉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洛簡簡懂事地放好洗澡水,走到他身後,輕輕環著他的腰,“今天,謝謝你替我出氣。”

慕博言手中的煙忽明忽滅,漆黑的眸子裏是深不可測的情緒,淡淡地說:“你今天的行為舉止跟往常不太一樣啊。”

洛簡簡心一緊,她早就料到,這種小計倆遲早會被他看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