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說我的眼裏隻有你
這天的飯桌上，李佳明給許悅薇惡補風電方麵的知識，尤其是中國海上風電的發展史。
“2008年，中海油集團在渤海綏中海域豎起了中國第一台海上風電試驗機組，雖說這個項目最終以失敗告終，卻為我國海上風電場開發和運行積累的寶貴經驗。”
李佳明的語氣沉重又遺憾，他說道：“那時候我才讀大三，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悅薇，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國外的海上風電已經發展數十年，而我們……”
喝光杯中的啤酒，李佳明苦笑著搖了搖頭。
“2009年，上海東海大橋海上風電場啟動，並於2010年6月並網發電，我們中國的海上風電才算是正式起航，但比起國外，我們依然落後太多。”
落後就意味著挨打，落後就意味著受製於人，落後就隻能眼睜睜看著國內巨大的市場被外資占據！
“所以，那時候你就想出國留學了？”
許悅薇看著微醺的李佳明，輕聲問道。
“想在想想，其實你早已給我透露了許多信息，你試探過我很多次了。”
回憶起當時，許悅薇發現了許多被自己忽略的細節。
比如他們外出旅遊時，李佳明會試探著問她：“悅薇，你喜歡國外嗎？有沒有考慮去國外留學？”
又或者在看某部國外影片時，李佳明會小心翼翼說道：“小薇，要不要去國外看看？”
每次她都搖頭，帶著不耐回答：“你為什麽總覺得國外的月亮圓？國內的大好河山真不如國外美嗎？”
直到大四那年的國慶節，他們去了北京看升旗。
“小薇，如果我出國留學，你……”
“你要是出國留學，那我們就立刻馬上分手，不出國，這是我的底線！李佳明，你該不是出國的想法吧？”
當時的李佳明臉色微微驚慌，忙搖頭否認。
“沒有的，我怎麽舍得與你分手？我隻是隨口說說而已。”
現在回想起來，許悅薇才知道，不是李佳明不願意與她商量，而是她極為決絕的態度給了李佳明巨大壓力。
後來陰差陽錯的，她從別人口中得知李佳明準備出國的消息，憤怒又難過的她根本沒給他解釋的機會，便提出了分手。
就像《小王子》裏的台詞：“那時我太年輕了，根本不知道怎麽去愛。”
那些與青春有關的遺憾都留在記憶裏，隨著歲月的積澱而越來越痛，驀然回首時，心竟無比的痛。
看著許悅薇泛紅的眼眶，李佳明笑了笑，隔著桌子握住了她的手。
“可我從沒怪過你，因為我們都太愛彼此了。”
越是愛，越是不舍，越是痛，越是決絕。
這次，許悅薇沒有掙脫開李佳明的手，她注視著他，看著醉眼朦朧的男人，心一點點柔軟，一點點泛起了春水。
“好在，我們還有機會，對不對？”
李佳明的指腹輕輕摩挲著許悅薇的手背，聲音溫柔像是三月拂麵的春風。
回家的時候，依然是許悅薇開車，李佳明坐在副駕駛位上，半醉半醒注視著身邊的女人。
“讓你別喝酒，你非得喝，自己幾斤幾兩，心裏沒點數嗎？真是又菜又愛玩！”
看到李佳明不住打著酒嗝，還哼唧著說自己頭疼，許悅薇忍不住抱怨。
“小薇，與你談戀愛的時候，我總在憧憬我們的未來，這一幕，也曾出現在我的夢裏。”
被批評的李佳明非但不生氣，甚至還笑得像個傻子。
他喃喃說道：“我們像是世上最平凡的夫妻，男人不聽話喝醉了酒，妻子嘴上說著埋怨的話，卻還是來接丈夫回家。”
所謂的愛情不止是玫瑰鑽戒與海誓山盟，而是褪去澎湃**後的細水長流。
此時此刻，李佳明覺得很幸福。
許悅薇嘴角也帶著笑，說道：“喝醉酒的人還有理了？你別以為你說這些話，我就會放過你，該罵還是得罵的。”
“罵，你隻管罵！”
李佳明找了個愜意的姿勢靠在座位上，笑著說道。
正說著，李佳明的電話忽然響起，他看了一眼說道：“經理打來的，我先接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那端傳來馬旭的聲音。
“佳明，你那個項目秘書咋回事？你知不知道她所在的人力資源公司準備開除她？”
李佳明愣了一愣，答道：“我知道，但這不是還沒開除嘛，既然如此，調來用一用不行嗎？”
“嘶，你小子現在一身反骨啊！先是弄了個陸炎做副經理，現在又弄個不靠譜的女人做秘書，不是，許悅薇知道你這麽瘋狂嗎？”
馬旭對自己的下屬很是無奈，但沒辦法，自己選的人，跪著也得寵下去！
“放心吧，趙娜的人品沒什麽問題，估計與她所在的公司也是有誤會，回頭我讓陸炎過去調解一下就行。”
李佳明說道：“不管是陸炎還是趙娜，我隻看重他們的工作能力，其他……我不關注。”
聽到這話，馬旭知道自己多說無益。
他換了話題問道：“你在幹嘛？沒在家？”
“喝了點酒，有點暈。”
李佳明扭頭望向正在開車的許悅薇，眼神溫柔又幸福。
“什麽？你喝醉了？你在哪？怎麽樣？地址呢？我去接你！”
正在開車的許悅薇“噗嗤”一聲笑了，笑聲有點大，以至於電話那端的馬旭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短暫沉默之後，馬旭大笑出聲。
“行，行，這次我有眼力勁兒，不該管的事一定不管，你小子喝吧，哪怕醉倒在大街上，我也不管了！”
李佳明笑道：“有悅薇在，我怎麽會醉倒在大街上？她不舍得！”
“喲，你小子現在有愛情滋潤，腰杆都硬了！”
馬旭調侃了幾句，拔高聲音說道：“小許啊，那李佳明就交給你了啊，該打就打，該罵就罵，千萬別慣著！”
正在開車的許悅薇笑道：“我哪敢打他？他可是你們單位的寶貝！”
“對，對，他是我們單位的寶貝，也是你的寶貝，我們一起嗬護李佳明！”
馬旭順著許悅薇的話茬往下說，成功讓她紅了臉。
城市的燈火流光溢彩，車載廣播傳來一首老歌，歌詞恰如其境。
“我說我的眼裏隻有你，隻有你讓我無法忘記，度過每一個黑夜，和每一個白天，在你身邊守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