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哦~我年輕的愛人
還有一筆錢,溫言腳步輕快的走進溫誌夫妻倆的房間,從倆人床底下摳出來一個小抽屜,就一個巴掌寬,裏頭裝著她爺爺留給自己的遺產。
隻可惜上輩子的她對此絲毫不知,全被溫家夫婦克扣下來補貼沈暖暖了。
她知道這事兒還得感謝沈暖暖,若不是前世沈暖暖跑自己跟前炫耀,她就是死了都不會知道爺爺臨走前還給她留了東西。
東西收好。
臨走前看見桌子上還剩個黃桃罐頭,她順手揣走了。
淩晨三點,跑路。
背上背著鐵鍋,溫言徒步走到火車站,累的小臉通紅。
火車哐哧哐哧駛離車站,溫言坐在靠窗的位置,心裏就像是揣了一頭小鹿。
她捂住胸口,微微閉上眼。
江山青,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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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秀,你哥又去哪兒野著了?整日不著家,我今兒得去接知青,這小兔崽子居然把自行車騎走了,等他回來,我非得打斷他的狗腿!”
彩旗大隊的大隊長——江曉鴻叉著腰,無能狂怒。
江水秀都習慣這個不靠譜的三哥了,打了個哈欠,翻了個白眼道:“爹,您別光說不幹啊,上頭他把我頭花扯丟了,您說要打他,結果呢?”
結果……
小兔崽子沒打成,他還掏了自己的私房錢給閨女買了頭花。
不提也罷。
可憐的江曉鴻抹了一把臉,失魂落魄的,“算了,我還是跟著牛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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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旗公社的這邊!”
“大青牛公社朝北走,別亂別亂!”
下了火車,溫言就像是一頭撞到了另一個駁雜的世界。
這邊的人都是粗嗓門,說話離你近點都震耳朵。
仔細分辨了一下方位,溫言就像是小烏龜一樣背著鐵鍋吭哧吭哧往紅旗公社的地界兒走。
“哪兒來的,叫啥?”
“溫言,從祿殷來的。”
負責人在名單上找了一圈,“哦,紅旗大隊的,”他看了一眼溫言,心道這小丫頭運氣不錯,紅旗大隊靠山,土地還肥,隻要踏實肯幹,混飽肚子不是問題,“去吧,就在最南邊,趕兩頭牛車的那個。”
溫言道過謝,往南邊去了。
江曉鴻正跟趕車的老把式黃老才說笑,猛地瞅見背著鐵鍋的溫言,他覺得自己看花眼了。“嘿!你看那女娃。”
黃老才順著江曉鴻的視線看過去,也笑了,“這家夥整的,可真是人才。”
“你看像不像咱去年挖荷塘的時候,刨出來的那小王八。”
“哈哈哈哈哈……”
還沒笑完,小王八就背著殼挪到了江曉鴻麵前。
溫言揚起臉,一臉真誠的,“請問這是彩旗大隊來接知青的嗎?”
江曉鴻他愣了一下,回過神,“啊對對對,你好你好,小同誌一路辛苦了。”
麵上一本正經,心裏卻在吐槽,好家夥,合著這小王八是彩旗大隊的。
溫言高興,伸出手,“不辛苦不辛苦,為了國家建設!您好,我叫溫言。”
“我是彩旗大隊的大隊長,江曉鴻,你好你好。”
溫言毫無所覺,認識之後就爬上了牛車,默默等待未到的知青。
二十分鍾後,人員就齊了。
有健談的知青起頭,很快牛車上的氣氛就熱絡起來,溫言也簡單的做了個自我介紹,剩下的時間都在聽別人說話。
牛車晃悠晃悠一個多小時就到了村口。
江曉鴻無不得意,“咱們大隊條件好,離縣裏還近的很,這好處多多,往後你們就知道了。”
黃老才要飲牛,“下去吧,就兩步路了,老牛也累了。”
知青們初來乍到,也不敢跟黃老才嗆聲,一個個都乖乖下來了。
溫言還背著鐵鍋,拎著小包袱,剛下地就覺著腳一麻,踉蹌了兩三步還沒站穩。
“溫言!小心啊!”
溫言眼眸懵懵,叫她幹啥?
下一秒,她屁股一痛,原地飛了兩米出去。
現場,死一般的沉寂。
“艸!”惹禍的男人目瞪口呆的看了眼地上趴著的可疑人類,爆了粗口。
江曉鴻一慌,上前踹了一腳兒子。
沒踹著。
男人溜的跟兔子似的,把自行車往他身上一推,快步跑到了溫言身前,薅著她的小龜殼把她提溜起來了,“你沒事吧?”
溫言疼的淚花子在眼眶裏打轉,嗚嗚嗚,這是什麽運氣啊!
她張嘴就要罵人,扭頭怒目。
對視那一眼,二人都啞然了。
溫言瞳孔地震,這臉、這眉毛、這眼睛、這小嘴兒……
男人麵孔稍顯稚嫩,眼神能察覺出幾分桀驁不馴。
許是在太陽下曬得久了,皮膚都是健康的小麥色。
臉龐棱角分明,薄唇微微張開,能看出他的震驚。
組合起來很帥,單看也很帥。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分明是她愛人的年輕版。
天爺,她溫潤爾雅,行事風度的愛人呢?
眼前這個有點流裏流氣的小青年是誰啊?
不,這不可能!
溫言心亂如麻,強行安慰自己,沒事的,這應該是堂兄弟吧。
現在人都講究多子多孫多福氣,她愛人多幾個表兄弟,堂兄弟,不都是正常的很麽。
好了好了,看你沒出息那樣。
這就……
“江山青!老子今兒不打斷你的狗腿!!!”
江山青?
溫言:“……”
她麻木的想,挺好的,連名字都對上了。
破案了,她的愛人~
奔波了三天三夜的溫言,身體素質已達到了極限。
曆經大喜大悲,兩眼一翻,徹底躺地上了。
江山青眼睜睜看著溫言軟倒,還沒來得及施救,一鞋瓜子便正中腦門,“江山青你這個小兔崽子,你遲早氣死我啊!”
“溫言!”
“溫知青!”
“救命啊~”
“還幹看著弄啥?黃老才,拉著她去吳先生那瞧瞧去!”
今日注定不凡。
等江曉鴻兵荒馬亂的帶著兒子到了家,江母忙迎出來,“今兒咋回來的這麽晚?接知青還順利嗎?”
江曉鴻一抹臉,指向後頭的黃老才,黃老才摸了一把沒幾根頭發的腦袋,縮著腦袋跳下車,露出了躺在牛車上的溫言。
江母:“……這是怎麽回事?”
江曉鴻咬牙切齒,“問你好兒子。”
‘好兒子’江山青露出個訕笑,舉著手裏的紫藥水,“娘,我這一不小心,麻煩您給溫、溫知青看看傷吧。”
江母:“……”她到底生了個什麽樣式兒的討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