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墨千裳：“？”

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墨千裳一把抱回自己的乖女兒，她的小女兒這麽可愛，可別被這種狗東西荼毒了。

劉守義的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秦於雅手裏的魚看，就差直接撲過來。

墨千裳起身擋住了劉守義的視線：“你想吃魚？”

“嗯嗯！”劉守義聞言，立刻點點頭。

墨千裳笑得眉眼彎彎：“河裏有，你可以自己去抓。抓魚很簡單的，我兒子才七歲，學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會了，你好歹也十二三歲了，說不定隻用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學成。網子就不要你租子了，大家都是同村人，我們家還是很樂於助人的。”

劉守義明顯愣住了，難以置信的瞪著她：“不是，就你這破網還要收租？！”

“不然呢？”

“現在可是荒年，什麽東西都得明碼標價，我沒收你錢已經是我看在我們同為福壽村人的麵上照顧的你，你還不樂意？”墨千裳擺出一副震驚的表情，那模樣，比劉守義還要誇張。

劉守義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卻依舊哽著脖子反駁：“我，我還是個孩子！”

“誰不是個孩子？我大兒子也還是個孩子，都知道幫襯家裏了。”秦鶴鳴幹活麻利，愛護兄弟姐妹，提起他時墨千裳很驕傲。

“那還不是因為他那個死鬼老爹不要他了，一個人跑了？”

“他爹這麽久不回村子，我看八成是在外頭找了個小的，不要你們了！”劉守義罵罵咧咧，墨千裳簡直難以置信，這麽大點的孩子，從哪兒學來的這些汙言穢語？

聽到劉守義罵他們爹，秦鶴鳴也看不下去了，揮起拳頭砸在了他的臉上：“不許說我爹的壞話！”

“還敢打我？”劉守義不甘示弱，也朝著秦鶴鳴揮拳，“墨氏本來就不是你們親娘，遲早有一天會不要你們！”

這四個孩子都不是原主親生的。

原主是幾個孩子的爹後來娶的續弦，才娶了幾日，她相公就因為有事外出離開了福壽村。

原主與旁人不同，是泥捏的好性子，從沒有苛待過幾個孩子，哪怕現在是災荒時節，也沒說丟下他們自己逃走。

“你胡說！娘親說了不會不要我們！”秦青羽和秦子軒也紛紛上前，劉守義一個人敵不過三個，被揍得哭爹喊娘，他的奶奶季氏連忙上前，想要護著自己的孫子：“我孫子不懂事，我給你們賠不是了，您別介意……”

季氏急得快要哭了，隻差給墨千裳下跪。

墨千裳拉開三個孩子，冷聲對劉守義道：“我不覺得我兒子打你打錯了，你說出那些話，值得挨這頓揍。想要吃魚，可以，拿東西來換，這天下可沒有白來的午餐！”

墨千裳說完，帶著四個孩子挪了位置。

秦於雅打了個哭嗝，小姑娘雖然還小，但到底經曆了不少的事，心思敏感得很，看著眼前的墨千裳，小丫頭小聲音喃喃，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子，小心翼翼的開口：“阿娘，你會不要我們嗎……”

墨千裳本身就和她們沒有血緣關係，就算丟了她們再去找個相公也理所應當。

小丫頭的聲音輕輕的，語氣裏滿是害怕的試探，小心謹慎的模樣令她心疼，若不是經曆了這場荒災，她現在應該是最無憂無慮的年齡。

“娘，你別丟下我們……”秦子軒也跟著開口。

秦青羽瘋狂點著頭，秦鶴鳴雖然沒有動作，可眼神裏麵也透著膽怯恐懼。

墨千裳伸出手，捧著秦於雅的小臉，堅定的看著她：“於雅乖，阿娘永遠都是你們的阿娘，不會丟下你們的，阿娘和你們保證。”

秦於雅眨眨眼，不確定的縮在了墨千裳的懷裏。

季氏拉走了劉守義，可劉守義卻依舊不服，氣得季氏捂著心口，跪在地上絕望的看著他：“小祖宗，我求你了別鬧了！”

“還不是你沒用，連條魚都抓不住！”

“我不管，我餓了，我要吃魚！”劉守義罵罵咧咧，直接掀翻了季氏手裏的野菜粥。

這是他們家最後一點吃食，老太太這麽多天了都沒舍得吃一口，結果全被砸在了地上。

看劉守義如此，老太太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這可是老劉家最後的一根獨苗，若是折了，她以後可怎麽向老爺子交代？

等劉守義終於消停了，老太太才顫顫巍巍走過來和墨千裳道歉：“實在對不住……我兒子她不懂事，給你添麻煩了。”

季氏瘦得臉頰全都凹了進去，一雙手更是連點肉都沒有，比起劉守義，她狼狽了不知道多少，估計是把食物都節省下來，自己一口不舍得吃，全留給了孫子。

她懇求般看著墨千裳，試探著開口：“那個，你剛才說可以租東西，我想租個漁網，不知道你那個租子要多少錢？”

雖然可憐她一個老人家，但被那樣一個溺愛出這樣一個巨嬰啃老是她自己選的，她左右不了，也不是什麽閑事都管的聖母。

“可以交錢，也能用東西換。”

漁網並不值錢，材料都是路邊撿來的新鮮藤條。

這些沒經過處理，用不了幾次就會損壞，根本無法長期使用。

可就算如此，她也不能免費給。

鬥米恩升米仇，免費的惹人嫌，收錢的搶著要，這世道便是如此。

老太太猶豫了一下，最終從袖口裏顫顫巍巍掏出了一條用了許久的寬布抹額：“我，我身上隻剩下這個……”

寬布抹額針腳粗糙，用的料子也不太行，根本不值幾個錢。

但就在她接過去的刹那，商城內突然【叮——】了一聲，而後喚醒了交易麵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