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何去何從
他掙紮著要起身，可撐了兩下，都起不來，他隻得緊緊靠著樹幹，警惕地凝視著來人。
女孩站在原地看著他，麵露緊張的神色。男孩此時也跑了過來，站在女孩的身旁，將女孩擁在懷裏，眉頭緊皺，凝視著林然。
“你、你在這裏做什麽？”男孩緊張地問道。
林然咳嗽了兩聲，他虛弱地說道：“有水嗎？”
男孩愣了愣，說：“有，你等一會。”
說著，男孩拉著女孩，就往來時的方向走。走到半途，女孩回頭瞥了林然一眼，便轉回了頭去。
林然看著兩人的背影，他緩緩將頭靠在了樹幹上。
不一會，林然看到，兩人從遠處走來。
走近了，林然才看到，男孩提著一大瓶礦泉水。
來到林然身邊，男孩將水遞了過去。
“諾。”
林然愣了愣，他顫抖地伸出手，接了下來。他急忙擰開瓶蓋。他頓了頓，躊躇了下，看了看男孩和女孩，他咬咬牙，打開頭盔，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水。
喝過後，他舉著水杯，大口大口喘著氣。
這時，他感到胸口的傷口，傳來痛感。
他緊緊地皺起了眉頭，手捂著胸口呻吟了一聲。
“你受傷了？”男孩問道。
林然緩緩扭過頭去，他看到男孩正在打量著他，隻是，他從男孩的眼中，他看出了關切的神色。他又瞥了眼女孩，也在打量他的女孩急忙躲抱住男孩的胳膊，藏身於其後。
林然沒有理會男孩，他咬著牙，撐著地，要站起來。
喝了點水，他的精神好了一些，勉強膝蓋半彎著，站了起來。
他剛要邁開一步，腿一軟，又要摔倒。
這時，林然感到有人攙住了自己。
是那個男孩。
林然幹笑一聲，他輕聲說了句：謝謝。
“你傷的好像很嚴重。”男孩說道。
林然輕輕擺了擺手，他邁步就要走。
剛邁出半步，腿一軟，就倒在了地上，從而失去了知覺。
林然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中的他不斷地纏著絲線一樣的東西。
他從夢中驚醒。
一睜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狹小陰暗的空間裏。
仔細一瞧，是帳篷。
這時，他注意到，自己上身的機甲不見了。
林然急忙要坐起身，可是傷口疼痛不已，他哎呦一聲，雙手急忙撐著地。
他這時才發現，自己的胸口，被纏上了新的繃帶。
“您醒啦。”
一個男孩的聲音。
林然循聲看去，在帳篷門外，一個男孩正探進頭來看著他。
林然忽然想起，這是剛剛在河邊遇到的那對情侶。
他問道：“我怎麽了？”
男孩頓了頓說：“您在河邊暈倒，我正好是醫生，幫您檢查了下，發現您身上有血。所以我就擅自給您脫下機甲，看到您的三處傷口，都在滲血，繃帶也被打濕了。所以我幫您把傷口處理一下，防止感染。”
林然沉默了下，他說了聲謝謝。
說罷，他勉強地站起身來，扶著帳篷口，走了出來。
“小心點。”男孩要攙他。
林然擺手示意不用。
他望四處打量了下，自己還在樹林之中。他又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張小綠格子的戶外餐布上。
在他的麵前兩步遠的距離，擺著一些麵包與火腿以及糕點等食品，還有汽水。
餐布的一角，坐在那個女孩，她正在打量著林然。
咕嚕
林然肚子沒出息地叫了起來。
他頓時臉色一紅。
“您可以隨意。”男孩笑著說。
林然清了清嗓子，瞥了眼男孩，又瞥了眼女孩，女孩也笑著對他伸出手：“您隨意。”
林然抿了抿嘴，他低頭看著這些食品，一屁股坐了下來。他抓起一塊麵包，又抓起一根火腿，一口麵包一口火腿，大快朵頤起來。邊吃，邊喝汽水，往下送食物。
大吃特吃著，男孩坐在了林然的身前不遠處。他看著林然。
林然見此，他停下，說道：“你們這麽幫助我這樣一個陌生人，不擔心我是壞人嗎？”
男孩和女孩對視一眼，男孩訕訕地笑著說：“說實話，我們很擔心。”
林然愣了下，隨後嗬嗬笑了笑，剛笑幾聲，傷口又痛，痛得他咳嗽起來。他穩了穩心神，看著男孩說道：“我不是壞人。”
男孩微笑著點點頭。
林然看了看女孩，女孩也微笑著點點頭。
林然咬了咬嘴唇，繼續說道：“我被壞人襲擊，所以受了傷。”
“什麽壞人？”男孩問道。
林然正要說，可他轉念一想，不妥，不能說那麽多。他隨口說了句：“很壞的壞人。”說罷，他覺得對男孩感到愧疚。對方那麽真誠地幫助自己，自己還對對方隱瞞那麽多。
“壞人是不是很厲害？”女孩托著臉問道。
“額……還行吧。”
“聽起來好像在看電影。”男孩和女孩對視一眼，驚奇地說。女孩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林然真是哭笑不得。
“你們的恩情，我日後再報，我現在還有點事，我得先走了。”林然說著，站起身來。
“您最好休息一會，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容易……”
沒等男孩說完，林然又倒在地上。
“容易摔倒，我知道了。”林然生無可戀地說。
他又被男孩和女孩一起攙扶起，將他扶到了帳篷內休息。
林然躺在裏麵，內心五味陳雜。
外麵的情侶在嬉笑著打鬧。
又說起了情話。
“以後你必須要對我負責，不然我讓你好看！”女孩故作生氣地說。
男孩鄭重地說：“當然了。以後的人生我都想好了。我在醫院的工資全部上交，你就在家裏享清福，我們再生兩個可愛的寶寶。”
“討厭，你羞不羞啊。”女孩嗔怪道。
男孩一把將女孩抱在懷裏，咯吱女孩的咯吱窩，女孩笑得花枝亂顫，男孩也嗬嗬笑個不停。
看到這對年輕的情侶，林然感慨不已。
他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青春又善良。
可有一點不同。
他們是那麽的甜蜜而熱情。而當年的他，從未和女朋友有過如此的場景。
他想起了自己，大學時，女朋友在食堂外，要撓他的咯吱窩，他卻覺得大庭廣眾之下丟人，將女朋友推開，並且嗬斥她。女朋友氣得眼角噙淚。
此時回想起來，林然歎息了一聲。
轉念間，林然又想起了自己此時的遭遇。
身受重傷，差點死在何歡的追殺下。
又對最好的朋友出手。
他覺得自己既可憐，又可悲，又可恨。
前途艱辛無比，他如果繼續下去，下一次未必有這麽幸運，能夠逃離何歡的魔爪。即使逃脫了，也未必再次遇到這麽善良的人，能夠救治他。
假如落到何歡的手裏，那麽他也必死無疑。
林然忽然感到有些恐懼。
如果繼續下去，會死，而逃避，僅僅是被抓，為什麽不選擇逃避呢？警察難道會比何歡更恐怖嗎？
林然迷茫不已。
他又想到了零。
他為了騙過何歡，對零說要用她換錢的事情。他現在有點質疑自己，那是謊言，還是他內心真實所想？
林然長長地歎了口氣。
我到底要怎麽辦才好。
林然感到很累，慢慢地，他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過了多久。
“啊！”
有尖叫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