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絕境
李文生一直沿著走廊，往前走，經過了出辦公區的玻璃門，也沒有停下，直到走到一個房間的門邊，他才停下腳步，轉回身來。
林然和零也趕了過來。
他們快步走到李文生的麵前。
林然打開了機械頭盔，露出自己的臉來。
他對著李文生怒道：“我萬萬沒有想到，大家平日裏那麽尊敬的李主任，竟然是個心狠手辣的王八蛋！”
李文生笑了笑，說：“林然，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要毀掉永生計劃，就相當於毀掉了人類再生的美好願望，你這是在與全人類為敵。”
林然愣了愣，隨即厲聲道：“你們利用謊言，將對未來生活充滿向往的人們，騙到了火星去當奴隸，你怎麽有臉說出這種話？！”
李文生搖了搖頭，說：“你又怎麽知道他們不願意？能夠活著，是當奴隸，還是當主人，有那麽重要嗎？你現在又何嚐不是奴隸呢？”
林然眉頭皺起，他不解地說：“我是奴隸？”
李文生輕笑一聲，說：“你隻是這個社會的一顆螺絲釘而已，為這個社會的正常運轉，服務著。而且，你在這個社會劃定的規則裏活著。隻要你想要超脫這個規則，你便要受到懲罰。你有什麽自由？你沒有自由，你不是奴隸，是什麽？”
“你、你在胡說什麽。”林然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李文生眼神驀然變得犀利起來，他繼續說道：“你在這個社會上，一無所有。你隻擁有一些交易的媒介而已。也就是所謂的錢。可是，那種東西，有什麽價值？那隻是你付出了大量的勞動後，獲取的一點點微小的回報而已。這個社會的主人們，隻用這些他們創造的毫無價值的東西，便讓你們當牛做馬，勤勤懇懇地為他們服務著。你不是奴隸，你是什麽？”
“你、你……”林然的心亂了。
這時，零一個箭步，衝上前來，揚起長棍，對著李文生，砸了過去。
李文生，眯了眯眼睛，冷哼一聲說道：“一個機械畜生而已。”
長棍已來到了李文聲的頭上，零的身子也來到了李文生和林然之間。
砰。
一聲巨響，門轟然被推開，一個身影衝了出來，一個長長的東西，捅在了零的身上。
咚，一聲悶響。
牆壁被穿破。
零被那根長長的東西穿破了身體，被釘在了牆上。
“零！”林然大叫一聲。
他扭頭一看來人，是一名機械保安。
他忙舉起電棍，邁步向前，想要電倒那名機械保安。
隻見，又一道身影從屋內閃了出來。
一個長長的東西，徑直紮了過來。
林然感到腹部一痛，他連忙後退了一步。低頭一看，看到了黑色的棍身。
他連忙握住棍身，又向後退了一步。
機械保安緊握著棍柄，向前猛地一推。
林然感到棍子已經紮到了自己的肚子裏。
他忍著劇痛，握著棍身，用力一擺，機械保安撞在了牆壁上。他順勢將長棍從機械保安的手中抽了出來。他自己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差點摔倒。再看零，她被另一名機械保安，用雙手扣住了頭。
林然握著棍身，使勁往外一拔，他疼得渾身一顫。
棍子被拔了出來。
棍身上沾著血跡，棍頭像長矛的矛尖一樣，非常尖銳，也沾著血跡。他身子晃了兩下，把長棍轉了個個，棍尖對準了機械保安。
正要衝上去。
可他無比震驚地看到。
扣著零的腦袋的那名機械保安，用力一拽，一把將零的腦袋，拽了下來，斷頸處，電線冒著火光。
林然呆住了。
嗖。
他手中的那根長棍被機械保安搶了過去。
林然連忙回過神來，他舉起電棍。
啪。
機械保安長棍一掃，將他手中的電棍打落在地，緊接著，舉著長棍，棍尖對著林然，紮了過來。
林然連連後退，直到來到了玻璃門前。
機械保安長棍橫掃過來。林然向玻璃門外一躍，闖出了辦公區，摔倒在地。
來不及多想，他急忙站起身來，而兩名機械保安，也衝了出來。
林然站起身，正要往後退。
叮。
林然身後的電梯門響。
電梯內探出一個染著綠毛的人頭。
林然驀然瞳仁放大。
綠毛尖銳的聲音響起：“孫子，可找到你了！”
林然回頭看了看，兩名機械保安如狼似虎地衝了過來。他急中生智，對著綠毛大喊道：“兄弟，你可來了，把那兩名保安給我放倒！”
“你他媽說什麽呢！”綠毛小子衝出電梯，那名大塊頭機械人，也邁著沉重的步伐，彎著腰，走了出來。
林然見狀，一個箭步，竄進了電梯裏，按下了負二層，又連忙按了關門鍵。
這時，綠毛雙手伸了進來，想要衝進來。
林然起身一腳，徑直將綠毛踹了出去。
電梯門緩緩關閉。
透過門縫，林然看到那個大塊頭機械人一拳將一名機械保安打倒在地。那個綠毛撞在了大塊頭機械人身上，對著電梯嘶吼著。
林然大氣也不敢喘，他直直地凝視著電梯外，直到電梯門關閉，開始下行。他這才靠在了電梯牆上，急促地喘著粗氣，剛剛零被拽吊腦袋的畫麵，從他腦海中閃過。他既恐懼又絕望。
叮，負二層到了，電梯門打開，外麵便是車庫。
林然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他不知道此時要去哪裏，他隻想趕緊離開這裏。
循著記憶，他向車庫門口跑去。
沒多久，有了亮光，林然看到了希望，他晃晃悠悠地跑出了車庫。
此時，天色微明，但仍有些昏暗。
林然辨別著方向。
他剛邁步要走，就看到前方停下來一輛警車，車邊跟著一名警械警員。
林然連忙掉頭就跑。
身後警笛驟然響起。
林然趕緊啟動推動器，讓自己跑得更快。
黎明在即，可林然卻覺得前方一片黑暗。
跑到了一個十字路口，林然往四周望了望，找了個方向，狂奔而去。
警笛聲依舊在後催命著。
跑著跑著，到了一個公園旁，裏麵有座小山岡，林然知道這裏，他來過多次。他縱身一躍，從護欄上跳了過去，進到了公園裏。
兜兜轉轉，來到了山岡腳下，他往上看了看。
“就那兒了。”
說著，他跑到了山腰上，在幾棵大樹的掩映下，藏了起來。
而警笛聲，也由遠而近，最終，在他的附近，聲響戛然而止。
林然知道，警察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