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給陸勵勤送水
趙燕燕看向白玉認真鞠躬道歉。
她的道歉行為對比剛才張曉琴的糊弄態度，明顯更加真誠。
話語加上道歉殺傷力十足。
愣是坐實了張曉琴是個心思齷齪的小人。
趙燕燕平時就是一個傻大妞，說話直愣愣的。
她這樣反倒是讓村民們覺得這個知青實誠。
大家更加鄙夷張曉琴，站在她身旁的人都悄悄後退。
一下子，張曉琴身邊成了真空帶。
就連蔣書清都往旁邊挪了一步。
張曉琴一下子變得孤立無援。
清秀的臉上，一雙眸子噙著淚花，看著十分柔弱。
可惜，現在沒人吃她這一套。
“好了，大夥兒都散了，開始秋收嘍！”
白樹生發話，開始了今天的勞動。
白玉深深地看了一眼拿著農具走出去的趙燕燕。
這些人就沒一個省油的燈。
等到登記好，白玉拿起放在爐子上的熱水，倒了滿滿一壺。
那場大火的起火點就在牛棚，她等會兒要過去瞧瞧。
順帶經過苞米地給陸勵勤送點水。
金燦燦，一望無邊的苞米地。
女人們帶著頭巾，蹲在地裏掰苞米。
一株株比人還高的苞米杆子則是被壯年勞力砍倒。
隻見一個矯健的身影遙遙領先，那個人正是陸勵勤。
一摞摞玉米秸子分散成堆，這些可以用來燒炕生火。
一棒棒黃色的玉米堆成了一座座小山丘，等到下午用筐子和牛車統一拉到麥場那邊，白玉進行統計。
苞米上交之後，剩下的再分給各家各戶。
雖然忙碌勞累，可每一個農民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勵勤，喝點水吧！”
白玉衝著衝在最前麵的人影喊了一句。
一旁的嬸子打趣：“呦，新娘子來送水啦！”
聽到這句話，白玉大大方方地承認。
“對呀，我給勵勤裝了些熱水。”
陸勵勤聽到喊聲，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起身往回走。
金黃的玉米地，白玉穿著紅色上衣站在邊上，就好像年畫裏漂亮的福娃娃。
皮膚瑩白，漂亮的臉蛋紅撲撲的，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
白玉將水壺遞給了丈夫。
“快，喝點水吧。”
天氣有些涼，陸勵勤卻依舊滿頭大汗。
他接過水，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白玉。
“這個水怎麽這麽甜？”
陸勵勤拿著水壺，詢問媳婦兒。
白玉巧笑倩兮，小聲說道：“我往裏頭加了一點紅糖，你多喝點。”
那些紅糖還是自己陪嫁過來的。
陸勵勤聽到，搖頭沒有再喝：“以後別放了，都留著給你補身子。”
紅糖可是精貴的好東西，好男人得會疼媳婦兒。
他想到了什麽，眼神閃爍，將綠色的水壺蓋子擰上。
然後，伸出修長的手臂，給白玉整理一下脖子上的圍脖。
“天氣冷，你別吹到風了。”
看著眼前俊朗的丈夫，嘴裏說著貼心話。
白玉隻覺得前世自己真是瞎了眼，錯把魚目當珍珠。
白家的一鐵、二銅、三鋼兄弟三人站在不遠處。
齊齊眼神哀怨地看向自家妹妹。
白三鋼嘟囔著：“早知道我們也不帶水了。”
兩個哥哥沉默了一瞬，動作一致地拿起水壺喝水。
一旁的嬸子們看到在一旁樂嗬嗬：“哎呦，這對新人比咱們蒸的粘豆包還黏糊呢！”
這句話又引得勞作的人們笑哈哈聊了起來。
遠處，蔣書清抬頭撇了一眼站在田壟上的窈窕身影，麵無表情。
他繼續收著玉米，腦海中不斷閃過白玉的笑顏。
最終隻能低聲告誡自己：“蔣書清，你是要回城裏上大學的！”
張曉琴神情恍惚地在地裏收著苞米秸子。
她還是第一次下地進行這麽長時間的勞動，腰酸背疼，手都抬不起來了。
“書清，我..我沒帶水，你那兒有水嗎？”
張曉琴抿著幹得起皮的嘴唇，嬌聲詢問蔣書清。
蔣書清抬頭，看著眼前頭發油膩膩跟村婦毫無差別的女人，沒有說話。
他將水壺扔過去，便轉身繼續忙碌。
張曉琴憤恨地仰頭喝水。
剛才白玉和陸勵勤恩愛的一幕，她瞧在眼底。
同樣是新婚，蔣書清卻是如此不解風情。
她用眼角餘光掃到白玉離開。
心裏又有了個主意。
“哎呦！我肚子疼！”
張曉琴蹲在地上，蜷縮著身子開始痛呼。
很快，一群人圍過來，她如願離開了玉米地。
白玉離開之後，便往牛棚那邊走過去。
現在牛棚應該還沒有著火。
白玉接著檢查的名義過去瞧瞧，最好能防患於未然。
想到即將發生的火災，白玉加快了腳步。
她必須阻止火災發生！
此時，遠遠地有個身影竟然鬼鬼祟祟地尾隨在身後。
白玉走了一會兒，狐疑地望向身後，總覺得背後似乎有人跟著自己。
小河村整個村裏一共有3頭牛。
牛棚就在村子靠近田壟的邊上。
旁邊住著兩戶人家，都是早些年下放過來的。
上一世到底是怎麽著火的，村子裏頭沒有查出來。
白玉隻是記得，著火的日子就在今天傍晚！
“白姐姐，你找人啊？”
在牛棚外頭跟著爺爺給牛棚加固的小豆子看到白玉。
他放下手裏的鏟子，抬起頭詢問。
七八歲大的孩子，自然認得村裏長得最漂亮的白玉。
白玉經常用麥芽糖收買村裏的孩子，讓他們幫著攔著張曉琴。
她能夠跟蔣知青能單獨聊聊天。
小豆子也得過幾顆甜甜的麥芽糖。
想到這裏，白玉麵色鐵青，想到蔣書清那個渣男便覺得倒胃口！
“哦，我今天負責統計、檢查牛棚。”
白玉隨便找了個借口，繞著牛棚走了一圈。
牛棚外頭堆著很多麥稈草垛子。
牛的胃口大，到了冬天，這些都是牛的口糧。
正在牛棚外頭工作的小豆子爺爺奶奶卻沒有上前搭話。
他們這樣的人，平時是不會和村裏的人聊天，以免招惹是非。
白玉倒是主動上前打招呼：薑爺爺、薑奶奶你們好。”
兩位冷漠的老人沒想到，白玉主動打招呼。
兩人看著笑吟吟的少女，呆愣一下，有些局促：“你..好，小同誌你檢查吧。”
薑奶奶笑著讓白玉檢查。
白玉沒有看出端倪，隻得叮囑兩位老人家。
“這個時候天幹物燥，你們堆著這麽多草垛子小心火燭啊。”
頭發花白，身材瘦削的倔老頭不耐煩地掃了白玉一眼。
“哼！”
他沒有說什麽，卻是站起身從地上拿起一塊厚厚的綠色布，抖了抖直接蓋在草垛子上。
這個倔老頭表麵不屑，動作倒是實誠。
聽到白玉的提醒，還是給其中最高的垛子蓋上防火布。
一旁的薑奶奶替倔老頭圓場，生怕招惹是非，笑著向她解釋。
“謝謝你提醒，公社已經發了防火布給我們蓋著草垛子。等加固好牛棚，我們就全都蓋上去，你放心吧。”
白玉見此，心裏的疑惑更重。
有防火措施，這個火到底怎麽燒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