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兩個選擇
龍濤的話音兒剛落，盛欣就點頭，“同意。”
“我無條件同意我女兒離開你們龍家，隻要希希的撫養權給我女兒，你們龍家就算有金山銀山我們都不在乎。”
“這……”龍家的親戚們都很費解。
龍濤的公司起碼有幾千萬的資產，那也都是婚後財產，畢竟龍濤和唐糖結婚的時候，一窮二白，隻有金陽市的這一套房子，那還不是自己花錢買的。
還是唐糖嫁入龍家以後，這龍濤的事業才開始發展。按照現在的國情國法，離婚也能分走一半的，這都是真金白銀啊，為什麽不要呢？一個女孩子的撫養權，比錢還重要嗎？一個女孩子呀，又不是男孩子。
女孩子早晚是要嫁到別人家去的，有什麽可爭的呢。
不是他們心裏想得多，如果這唐糖當初生的是男孩子，估計龍家對她就不會有這麽多的成見，龍濤也不會在外麵找女人。
場麵有些尷尬，圍觀者越來越多。
龍海軍注意到有人拿手機要拍，他不想事情鬧大，就放低了姿態，邀請盛欣，“親家，走吧，帶著希希去我家。婚還沒離，那也是唐糖的家。”
盛欣不領情。
她早就看出龍海軍這人隱藏的很深。
“在你們把我女兒掃地出門那刻起，那就不是我女兒的家。你們回吧，希希也不會回那個家的。”來時的路上她都考慮過了。她也是當媽的，自然知道孩子在媽媽心中的分量，女兒唐糖是她的半條命，那希希也是唐糖的半條命。
況且她和唐糖的父親聯絡過，等希希離婚，她們就給希希的戶口遷到自己家的戶口本上，改姓，叫唐希希。
“行，這些暫且不說，那眼前的事兒得解決了啊，海燕還在警察局，唐糖啊，你能不能打個電話讓那邊把她放了？婆媳一場，總不要鬧得太難看吧。”
唐糖打量著說話的那個女人龍翠蘭，龍家的親戚，跟她婆婆關係不錯，平時就來她婆婆麵前當馬前卒。
龍翠蘭看到唐糖掃過來的目光，還笑了笑，“我經常去你家裏給你幫忙看孩子，怎麽也得給我點麵子吧。”
“嗬嗬，這話說的，我是記得鍾海燕有個狗腿子，經常上門幫著鍾海燕訓斥唐糖，原來是你呀。”顧曉優嘲諷，“你跟著龍家的人欺負我唐糖，還有臉要麵子。”
龍翠蘭沒想到有人這麽跟她說話，氣得她擼袖子，“你怎麽說話呢？”
眼看著場麵快控製不住，還是盛欣開了口，“唐糖，咱們走。”
她既沒有寬宏大量到讓唐糖把鍾海燕從警局接出來，也沒有說令人誅心的話。
活到這把歲數，她懂得一件事兒，那就是“人在做，天在看。”
盛欣一說走，顧曉優趕緊上前，一手扶著她，另一隻手去推箱子。還不忘叮囑唐糖，“你抱好希希寶貝，咱們這就回去。”
“讓一讓，大家都讓一讓。”
顧曉優清脆的嗓音在走廊裏回**，龍家的人沒臉再攬著，看熱鬧的人也漸漸散開。
回去的路上，顧曉優一邊開車，一邊詢問盛欣的身體情況，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倒是唐糖，抱著希希紅撲撲的小臉看，看著燒得迷迷糊糊的女兒，紅了眼眶。
她是女兒，也是媽媽，她知道母愛的偉大，隻恨自己太無能了，既沒有照顧好女兒，又沒有幫襯到媽媽。
“唐糖，你怎麽不說話？”
顧曉優最怕安靜的氛圍，“希希隻是病毒感冒，很快就好了，你看阿姨千裏迢迢的過來，也幫你收拾龍家人了，你馬上能離婚去過嶄新的生活了，這不是好事兒嗎？”
盛欣看出了女兒的失落和自責，也開口勸慰，“別難過，唐糖，你做的很棒了。”
“你瞧，你爸來電話了。”
說著，她接通了唐建的來電，按下了免提。
唐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父親的聲音。
自從她成家立業，老家回得少，父親又常年外出務工，她給家裏打電話都是母親接。前兩年她給父親買了智能手機，但是父親到現在也不太會用，隻會接打電話，不會微信接發視頻。她給父親打過電話，可即便是接了電話，也隻是簡單的問候，超不過一分鍾，彼此就很尷尬。
“唐糖怎麽樣，孩子呢，我這就去金陽市，不能叫龍家欺負了她們娘倆。”
父親的嗓音沙啞，說話間還咳嗽了兩聲，難掩疲態。
唐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眼眶裏的霧氣凝結成了水，滾滾流下。
“爸。”她一開口，沒忍住，哽咽了，“我沒事，您別惦記，我和孩子都好著呢。就是對不起您，讓您失望了。”
活了這麽大，吃過了這麽多苦，她後知後覺地發現，最疼她的還是她的父母。老公，公婆，也對她熱情過關懷過，但那就像是夜晚的煙火般短暫。
“唐糖，爸怎麽會失望。我跟你媽已經說過，你離婚爸支持，希希是咱們家的孩子，得在咱們身邊長大。”
父親的脾氣硬邦邦的很少說那些關切的話，小時候，家族裏的長輩總是逗她，說她爸爸喜歡兒子，但是她是女兒，所以他爸不喜歡她。
她信過，有那麽幾年她甚至在想，如果她是個兒子就好了。而現在……被外人說重男輕女的父親是那麽關心他的女兒和他的小外孫女。
眼淚很鹹，但是唐糖的心裏很甜。她突然發現，離婚並不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情。她可以擺脫龍家，對父母來說，未嚐不是一種解脫。
當晚，唐糖一夜沒睡，她整理好了手頭所有的證據，都是能證明公婆對她不善，尤其是龍濤出軌的物料。
第二天一早，她帶著戶口本和身份證來到民政局。
站在民政局門口，給龍濤打電話，“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麽，過來簽字跟我離婚，要麽，我起訴離婚。”
此時的龍家，已經亂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