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死不休
半山，一段。
“你們要幹什麽！犯法啊？”方姿被推倒在地上，怒氣衝衝地望著上座的女人。
程罪淨過手，於是說：“把那幾個帶過來。”
直到看見另外兩個女人出現時，方姿驚呆了。
這兩個女人都是之前被狗仔拍到過跟周匪同行過的。
可之後卻突然之間消失不見，原來是……
“這是周家的一段，而我住在六段。你們跟著過周匪，我作為他的妻子，也不能太虧待你們，所以你以後也跟著她們住在這裏。”
“不……我要回家！”方姿突然有點害怕。
外界總有人說周匪的太太不是個好惹的，雖然從不露麵，可但凡接觸過她的，一提起她除了搖頭就是搖頭。
之前方姿打聽的時候，原以為是那些人覺得周匪的妻子太上不得台麵，所以才頻頻搖頭。
原來……
竟然是因為太難對付？！
“我婆婆臨終前把這些都交給了我，我不能辜負她老人家的信任。家裏家外這些事我都會照顧好，當然也包括你們。不用怕，我不吃人。”
“都跟我走吧。”
待那女人前腳先走，方姿便嚇得坐在了地上。
她看向那兩個已經乖乖跟出去的女人，總覺得這座山的女主人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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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段。
折月過來說：“太太，她們換好衣服了來了。”
很快三個女人被帶了過來，穿的還是同樣的衣服，說傭人不是傭人，說助理不像助理。
程罪當時是這樣回答折月的：“不倫不類的人，就應該穿不倫不類的衣服，很好啊。”
香櫃前的女人回了頭，笑得那樣美麗無害，“來。”
方姿還沒回過神，其餘那兩位已經緊巴巴地過去了，並且都接過了三根香，對著那個方姿認不出來的事物拜著。
程罪站在一旁，語調輕緩：“夢夢啊，我都教了你一個多月了，你這個跪姿怎麽還是不標準呢？”
被稱作夢夢的女人嚇得一抖，趕忙更加嚴謹地跪拜。
等她們完事，方姿才被推過去。
她完全不知道要幹嘛，隻能機械化地接過三根香。
這時，那位讓女人會有種自慚形穢之感的程罪說——
“以後下午之前都要過來敬香跪拜。”
方姿抬頭：“我能不能問問，拜的這是什麽？”
女人的頭沒動，唯有目光看來：“灶王爺。”
“……”
“灶王爺？”方姿驚呆了。
她還以為是財神或者什麽佛呢，隻是隔著一層紗，她也看不清供奉的是什麽。
程罪笑說：“周匪那麽辛苦地搜羅出你們幾個美人兒，一個個如花似玉，穿金戴銀，要是不多努力賺錢能給你們糊口嗎？”
“不不不！”夢夢最先開口：“不用周總養！我不用周總養！”
“太太，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勾搭周總了！求您放過我吧！”
程罪仿佛很受傷，“我對你不好？”
“好！很好！非常好！”夢夢說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就是真的太好了，夢夢才害怕啊！
什麽叫溫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從前隻是看著電視劇裏的那位寧貴人展示過，如今她們也是真的親眼目睹這位太太的手段了。
她們都曾想法設法與周匪鬧出緋聞，弄得滿城皆知，就想逼傳言中那位周太太自己下堂去。
可哪成想人家不哭不鬧，也不打人，隻是叫人把她們接來這六段山腰裏，好吃好喝地對待著，每天按時按點過來給她打下手調香，伺候伺候她，陪她玩玩遊戲等。
簡直好得不得了！
可是她們沒有一刻不擔驚受怕，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凶，但所有的舉動都在耗費她們的精神力。
程罪坐了下來，大拇指一下下撥動著鵝黃色的十八子，“這要是放在古代，你們就是抬進門的小妾。那會兒的主母可不會像我這麽對待你們，就比如你們如今站著跟我說話，可是會被打斷腿的。”
“噗咚——”
夢夢與另外一個女人跪地那叫一個利落！
旁邊的折月露出微笑。
太太拿捏的這群妖豔賤貨死死的！
可又絕不害怕她們出去亂說，畢竟太太對她們那是一萬個好，別家太太要是聽說了，都得豎起大拇指說一句真大度，真能忍，真顧全大局。
可得讓那些豪門婆婆一頓誇讚。
程罪似笑非笑，“走的事兒暫且別想了，周匪不是把你們從夜總會和模特公司分別簽回來的嗎？以後就留在這裏。”
她目光一轉看向方姿：“也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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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周匪推門進臥室的時候，就看見搖椅中的女人正在睡著。
她側躺著，一隻手枕在臉側，睡得格外的安穩。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了女人的小腹上。
靠近搖椅，周匪蹲下去，手伸了兩次才輕輕碰到了她的小腹處。
心髒，跳得像是驚雷，讓人眼前一黑。
她……有他的孩子了。
那是多年前周匪做夢都想的事。
那時候他就是村裏的一個窮小子，每天跟小夥伴們在田野裏打鬧嬉戲……
“先生，喬小姐的電話打到了家裏的座機，好像有急事。”老宋在門口悄聲說。
周匪看了眼還在睡的程罪，隨手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要給她蓋上，可等起了身他猶豫了下，又拿起外套走了。
門關上時，原本熟睡的美人兒睜開了疲憊的雙眸。
多年前，他與一群小男孩在田野裏嬉戲玩鬧。
後來就遇到了跌落人間泥坑裏的精靈阿罪。
那一眼就把周匪拽到了天堂，他求路無門就去村裏的小廟燒香。
十五歲的周匪說：“我要好好努力，以後當大老板，然後娶小程罪，把她養得白白胖胖的。”
稚嫩的言語，帶著最純真的希望。
當時就跟他玩在一起的南振，好心提醒：“匪哥，你拜的……好像是灶王爺，他不管姻緣的吧？”
周匪反手給了他後背一巴掌，還讓他閉嘴。
不過後來也許是灶王爺公務不繁忙，還喜歡替月老辦事。
長大後神仙真的把他們拽進了同一場婚姻裏，可也順帶著潑給了他們一段段糾葛。
但縱使這場婚姻不盡人意，他們也都沒想過要饒過彼此，隻想相互折磨到，不死不休。